第三章 宵里山（續5）

『雨天』

[是這樣啊]

[耐心等着吧。還是說你厭倦了無聊的藥商生活？]

飯塚一邊整理着自己的蓑衣，一邊轉過身來向著來時的路。

[當然不是，我本來就不是因為喜歡才殺人的]

[而且這裏的生活並不無聊，反而還懂得了許多道理]

少年的眼裏，似乎有着和以前不同的光芒。這光芒，將那原本只屬於劊子手的，兇狠、犀利的眼神掩蓋過去，留下的只有他這個年紀應有的善良和單純。

[那就好，但是武藝千萬別生疏了]

這麼提醒着對方，飯塚離開了。

[切記...]

回到屋子裏，率先開口的是剛剛收拾好杯子的巴。

[對不起，我不善與他接觸。所以沒有去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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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下段因動畫畫面不好表達，因此作者根據理解平替，敘述視角也會有所改變。（作者為補充情節所作番外形式相同）

『巴』

那是一個下着雨的夜晚，我獨自從睡夢中醒來。

腹部強烈的疼痛讓我的身體不由得的感到一陣痙攣。

白天，飯塚先生來過了。

比起身體上的疼痛，讓我更加無法忍受的是心中的。

儘管沒有出門接見，但二人的對話還是被我聽見了——大概，飯塚他是故意抬高音量的吧。

我掙扎着，想要忘卻以往的傷口，想要忘卻以往的仇恨，但這份疼痛，似乎已然永遠烙印在我的內心深處。

距離和飯塚約定的時間不久了，我想改變什麼，可我又能改變什麼？

那位少年，真的是我要去復仇的對象嗎？他並沒有做錯什麼...

他殺死了我的未婚夫，殺死了那個我愛着的人，是親手葬送了我幸福的劊子手。

那個，能夠喚來血雨腥風的劊子手。

可是，

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出門時我放下了唯一能保護自己的武器。

不知道為什麼，坐在他面前時能重新品嘗到酒的味道。

不知道為什麼，會專門為他蓋上被子。

因為，我認為在他身邊感到安心，是嗎？

因為，他能夠給我帶來幸福，是嗎？

因為，他還只是個孩子，是嗎？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為了讓他放鬆警惕”，這種話已經無法再欺騙自己。

我還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女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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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轉眼便到了早上。

雨還在下。

[天哪...]

連夜的大雨將田裏的蘿蔔淹沒，昨天還充滿活力的蘿蔔葉，現在卻是奄奄一息。

[好不容易種下的...]

[因為接連雨天，沒事，有一半還好好的，這是常有的事]

[可是...]

[可是...]

[可是...]

幾番言語，少女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

與少年那種豁達的胸襟不同，她對失去的那一半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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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雨中，此時的飯塚正在奔跑。

四處張望着，他觀察着四周，轉身向著山上的小徑跑去。

在他身後，身穿蓑衣的另一人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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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

少年緩緩飲着酒，二人端坐在茶几前。

空氣沉默着。

[你真的不會問呢]

被突如其來的發問驚到，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對我的來歷隻字不問]

···

[我覺得對不起你的父親]

[雖然是為了隱瞞身份，但始終是以夫妻身份生活在一起]

[所以就算知道了你的過去]

[我也沒資格說道]

少年似乎並沒有察覺對方話里的意圖，只是單純的抒發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這個人...]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