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背後的黑影
九七年香港回歸,那一年我讀小學三年級,家裏人把我轉去市裡一所重點小學,寄宿。
但由於我不習慣學校食堂的伙食,所以越來越瘦,而母親又沒那麼多時間來接送我,於是我們家搬到了市裡。
同年我有了一個可愛的妹妹,長的和洋娃娃似的,人見人愛,家裏人好不疼愛,尤其是外婆。
那是個極為不錯的小區,至少在我遇到那事之前我是這麼認為的。
小區夾在兩條河流之間,環境比較舒適,綠化做的也是相當不錯,至少在那個年代看來。
但唯一讓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小區裏的樹居然是清一色的桃樹。
沒幾個月的裝修結束后,我們家就迫不及待地搬了進去,還略帶一點點油漆味,但每天拿醋熏一下,問題還是不大的。
一共有三間卧室,父母住一間,我一間,妹妹和外婆一間,但考慮到妹妹還小,於是我和父母先搬了進來,而妹妹和外婆過了兩月再搬進來。
妹妹的房間和我房間緊挨着,於房間間隔處母親還特意設計了一個屏風,顯得比較雅緻。
屏風上的圖案我已記不清了,而我坐在辦公桌前眼睛斜着一瞄便是能望見那屏風。
家離學校不算近,步行的話需要花上不少的時間,因此母親每天給我兩元坐公交車。
而我卻並未用那錢坐公車,而是每天用來買學校門口的小吃,一邊吃一邊走回家。(依稀記得那會加火腿的煎餅果子才一塊五!有同樣經歷的童鞋果斷頂起!)
那天,就在我走到小區旁的橋上時,橋上不知為何站滿了人。
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擠了上去,就在我順着眾人目光望向其中一水面處時,那處水面之上漂浮着的“東西”乍一望去讓我以為那是一隻特大號的烏龜!
於是樂呵呵地站在一旁看熱鬧,但在聽到旁人的議論后,方才知道那並不是什麼大烏龜,而是一個人!
或者具體說來,是一個趴着浮在水面上的屍體,隆起的背部露出水面不少。
沒過多久警察來了,打撈成了一個問題,沒有人願意下去打撈這俱發泡了的屍體。
於是,有一個聰明的傢伙,拿了條麻繩過來,極為嫻熟地套掛在了屍體的脖子上,隨即不斷地打繞,在緊緊纏住了屍體的脖子后,這才拉了上來。
被打撈上來的屍體,其臉部由於長時間在水中的浸泡已是發泡,白煞煞的,面目模糊不清,乍一望去,極為瘮人。
見得此景,我沒有作多停留,便是匆匆一路小跑回家,並迫不及待地告知了正在做晚餐的外婆。
外婆聽了后很不高興,呵斥道:“小孩子家家看那幹嘛,不怕晚上做噩夢啊,以後不準湊這種熱鬧!”
我吐了吐舌頭回了房間,拿出作業本,開始埋頭苦幹。
但不知為何,那白煞煞的臉龐不斷地於我的腦海里湧現上來,揮之不去,這讓我異常煩燥。
突然,一個古怪的念頭在我腦海中閃現:那“人”該不會是跟着我回家了吧!
想到這裏,渾身的雞皮疙瘩於一時間炸起,腦袋更是不自覺地向身後望去。
“沒什麼啊!自己嚇自己!嘿嘿!”我故作鎮定得喃喃了一句。
可是,沒過幾分鐘,我感到後腦一陣發熱,就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猛然回頭,仍然什麼都沒有!
偷偷瞄了下屏風,以往普通的屏風在今天看來卻充滿了詭異色彩,彷彿其上的人物活過來了一般。
吃晚飯的時候我沒敢提那事,直到我躺下。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藉著有些皎潔的月光,眼睛再次不自覺地瞄向屏風。
接下來的一幕我永遠也忘不了!
一道黑影輕倚在屏風上,正直愣愣地盯着我!
我不知道我的用詞是否得當,因為那僅僅只是一個影子,並沒有五官其上!
我倆就這樣對視了幾秒,期間黑影還發出“嗤嗤”的聲響,似乎是在譏笑於我。
緊接着,換了個“它”認為比較舒服的姿勢繼續“盯”着我!
這詭異的一幕嚇得我立刻把頭深埋在了被子裏,大氣也不敢出,保持這個狀態直至天亮!
因為我不確定那個“它”是否還在。
醒來時,衣服被單已是盡數為虛汗所浸濕透,匆匆吃了幾口早飯便去上學了。
一天的學習無精打采,回到家后,腦袋仍然昏昏沉沉,提不起一點精神,但又無時無刻不擔心背後的那雙看不見的“眼睛”。
那一晚相安無事,我想“它”是不是已經走了!
但次日我放學回來后那個念頭卻是被徹底被打消了去!
回家后我被告知妹妹從餐桌上摔了下來,餐桌有多高大家應該很清楚,一個不到一周歲的小嬰兒居然能爬上去!
誰會信!
妹妹送醫院去了,聽外婆說摔的挺嚴重的,那時我腦袋嗡的一聲炸響開來!
一個恐怖至極的念頭也是於腦海中生出:不是妹妹自己爬上去的,而是那個“它”抱我妹妹上餐桌的。
想到這裏,我不禁倒抽了口冷氣。
要不要告知父母這個黑影的存在,因為“它”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家人安全了!
也許這是個意外吧!
我這樣安慰自己,因為自那晚后我便再也沒見過“它”。
然而,幾天後發生的事情讓我明白自己到底錯的有多麼離譜!
那一晚,直至現在仍是記憶猶新!
雨夜,外面凄凄瀝瀝地下着小雨,我翻來覆去睡不着!
突然聽到客廳傳來我父親摔倒的聲音,沒一會,母親和外婆都出來了,我也穿衣起來去看我父親。
客廳燈亮着,父親坐在地上,右手扶着腰,眉間則是擰在了一起,看樣子這一跤摔的極為不輕。
母親見狀便是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上個廁所都能摔成這樣!”
父親努了努嘴,示意先回房再說,外婆也不多言,回了房間!
母親見我仍站那裏便是將火氣灑向我,呵斥道:“明天不用上學了嗎!還不睡覺去!”
聞言,我悻悻地回了屋,但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但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幾天後從外婆口中得知,那天我爸後來和媽說那時剛出衛生間腰就感覺被人摸了下,立刻就閃了,因此跌倒在地。
父親的腰過了半個多月才好,但也因此落下了毛病,陰雨天特別容易閃腰,要知道我父親身體很健壯的,以前還是廠籃球隊的主力。
聯繫起妹妹那件事,我媽覺得事情並不是那般簡單,於是託人找了個類似於術士一類的人來家裏看看!
來人長的歪瓜裂棗一般,黝黑的皮膚,但卻有一口海狸先生那般的潔白牙齒。
在我家如若閑庭散步般得逛了圈后,說道:“你家是有那個東西,而且是跟着你們家裏某個人回的家!”
稀鬆平常的一句話卻在我腦海里炸開了鍋,難道那天真的是“它”跟我回家的!
母親似乎並不在意那將“它”帶回家中的那個人是誰,而是直接問他有無辦法。
“海狸先生”眉頭微皺,在思索了片刻之後,嘆氣道:“沒有辦法,唯一的辦法便是搬家!那東西在你們家應該沒什麼惡意,不然就不是摔一跤那麼簡單了!照我估計應該是它對你們家某個人比較感興趣,如果我貿然驅逐它的話很可能會激怒“它”,到時後果就難以預料了!”
頓了頓后海狸先生接著說道“還有你們怎麼會搬來這個小區的啊,這裏以前是亂葬崗,一些八字不對的人住在這很容易會招來那些東西。”
說完告誡了母親一些事項之後便是要出門,母親急忙上前塞了一個紅包給他,但他堅決不收。
母親見狀,進屋拿了兩條煙,但仍是被他拒絕了,他說“你是陳**介紹的朋友,況且我根本沒幫什麼忙,怎能收你錢財呢。”說罷,揮了揮手便是向外走去。
母親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兩個星期後,我們就搬家了,搬回了老房子。
但這類事情便到此為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