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亮銀槍威風挑八將
陳豫領着兩千兵馬星夜不停趕到逐縣城門前,發現此時逐縣城門緊閉,四面角樓旗幟招展,一排威風凜凜的將官,正輕蔑地望着來犯之敵。
蒼涼縣名聲不顯,雖滅了呼延賀,但在無良軍內部,大多年輕將領都對呼延賀的做派看不慣。
滿腦子都是血腥殺戮的一個沒頭腦將軍,憑藉勇武過人莽過幾場勝仗,一遇到雞賊的蒼涼縣,就馬失前蹄折損無數兵馬,到最後竟然厚顏無恥地加入進去,成了無良軍的死對頭。
眼瞅着蒼涼軍的將軍到前面叫陣,逐縣城頭眾將官內走出個最年輕的一拱手,“程將軍,此役讓我來戰便是,我觀此人沒什麼本事,看着弱不禁風的,不出三回合就能將他收拾了!”
逐縣守城的大將,是無良軍起義時的元老之一程宿,他平日裏仗着資歷老,沒少做欺辱別人的事情,眼高手低習慣了,哪裏會將陳豫放在眼中?
蒼涼縣不過是無良軍地盤上一個蠕動的蛆蟲,等攻陷州府將狗官的人頭摘下,再騰出手來處理蒼涼縣如探囊取物罷了,我們不去打它,它竟然敢主動送上門來!
小將馬宇提着開山斧,帶兵開門直奔陳豫而來,陳豫將亮銀槍抖動出槍花,朝着斜側一揮,發出錚錚槍鳴聲。
那聲音如奔雷似閃電,聽得人心惶惶,頗具威懾,馬宇一皺眉,拉住馬韁繩,舉起開山斧問道:“來將何人!報上姓名!某家的斧下不斬無名之輩!”
陳豫冷笑道:“吾乃蒼涼陳豫!你又是何人?看着好似蹦豆跳蟲,跟個小娃娃一樣,還敢上前廝殺?”
“蒼涼縣的賊子,口齒都伶俐的很!這就讓你知道知道某家的厲害!”馬宇也沒說名姓,拍馬舉斧就劈斬而來。
他這把開山大斧重約五十五斤,單單那斧頭勢大力沉,順風快馬直衝而來,尋常人很難正面抵擋。
陳豫偏偏不閃不躲,就等着那斧頭落到眼前,才恰到好處地一閃身躲開,一把拽住斧柄。
“你給我下來嘿!”陳豫的力氣比對方大不知多少,單臂一較勁就將馬宇連人帶斧子一同拉下馬來,手中搶猛然一戳,馬宇白眼翻動,當場斃命。
城頭上一員虎將怒目圓睜,大吼一聲:“敢殺我弟,納命來!”
馬宇的親哥哥馬鑫,擅用日月雙股劍,也是個劍法的行家裏手,以一敵二不成問題。
他見到馬宇被殺,那股怒氣再無法遏制,雙劍奔着陳豫的腦袋就斬來。
不料亮銀槍更快一步,從雙劍縫隙的斜側里點中了他的前胸。
就聽得馬鑫啊呀一聲,整個人被槍頭捅穿,挑起扔到一旁,鮮血順着槍尖向下流淌,陳豫一甩槍身,血濺一地。
“今日殺了馬家兄弟,我豈能讓你安然離去!賊將休走,吃我一槍!”
又一匹大黑馬載着一員虎背熊腰的將軍來到近前,手中長槍揮打,向下砸落如用棍法那般,能感受到那種橫掃千軍的氣勢。
“都是些插標賣首之輩!死來!”陳豫一咬牙,雙手陰陽合把使了招螺旋槍,槍身轉着去碰對方的槍頭,剛一碰到就相互彈開,亮銀槍是向對方懷裏彈的,對方撒開長槍,雙手緊緊攥住鋒利的槍頭。
陳豫再次晃動槍身將此人雙手划的血肉模糊,一退再一進,槍尖捅進此人的喉嚨里。
“哎呀!這該如何是好!蒼涼這使槍的將軍好厲害!是哪兒來的?先前怎麼從未見過?”程宿倒吸一口冷氣,手下的心腹被一一斬殺,看得他心疼不已。
“哼!程將軍不必驚慌,讓我來收拾他!”
程宿身邊站出來一位,衝著他一抱拳,提着銅錘就走下城牆,翻身上馬雙錘一碰,也不說話,就掄圓了砸向陳豫。
一錘奔着他的肩膀,一錘則是衝著胯下戰馬的腦袋,他這一招屢試不爽,往往能讓人首尾不得相顧。
果然陳豫上當,手中槍慢了些許,只擋住肩膀的鎚子,戰馬可遭了殃倒大霉,被一錘砸爆了腦袋,四蹄亂蹬暴斃當場。
陳豫不慌不忙,順勢踩着馬背騰空而起,長槍由上而下刺來。
再想用雙錘收到身前去架,哪裏還來得及,被陳豫一槍戳中眉心,天靈蓋連帶着頭盔一起,被槍挑飛到半空,再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一人不行,你我一起上!”又有兩員將官從左右拍馬趕到,想要將他的屍體搶回城內。
陳豫扎穩馬步,使了招正兒八經的橫掃千軍,槍桿打在馬腿上,將左右兩將皆打翻在地,對方的兵刃落在空處,就這一招錯失良機,他們就再也沒有還手的機會。
亮銀槍舞動如風,沒怎麼費勁就放倒了兩人,陳豫氣不長出面不改色,回歸本隊再牽出一匹馬重新來戰。
“哎呀哎呀!逐縣就沒有人能對付的了他嗎!你們個個耀武揚威的,快出來想想對策啊!”程宿急得滿頭大汗,逐縣兵多將廣是不假,但也遭不住對方這般速度的屠殺。
局面完全是一邊倒,毫無懸念地幾個回合過去,城門前面屍橫遍野,死的都是逐縣這邊的將官。
再這麼下去打上幾場,逐縣就該拱手讓人了,蒼涼縣的將軍怎會有如此本領?天神下凡也不過如此而已!
正當程宿胡思亂想之時,他身邊靠過來個與他長相有那麼七八分相似的將軍來。
“父親不必驚慌,讓兒子我來!”
程宿的兩個兒子皆武藝過人,大兒子跟隨無良軍前往州府,小兒子跟在身邊駐守城池。
“程坤,你且要萬分小心,此人的招數狠辣,下手極快,稍不留神便會沒了性命。”程宿雖心有不舍,但無奈賊人壓城,不上也得上。
程坤似是知道父親所擔憂的是什麼,笑着回應道:“父親多慮了,那些拙貨不懂得隨機應變,才落得敗亡的下場,我可以用拖刀計來把他斬了。”
“好!好!吾兒甚好!你且與他交手,為父來為你擂鼓助威!”
老將軍親自拽過來鼓槌,對着戰鼓一陣敲擊,咚咚咚的聲音引發三軍齊震,那種磅礴氣勢令人動容。
陳豫將槍身壓低,冷眼看着從城門裏跑出來的小將,看着眼神里透出幾分狡黠之色,心中的算盤便有三分的明晰。
想要算計我,你還嫩了點!陳豫嘴角微微上揚,拍馬上前挺槍就刺。
程坤將手中長刀向前橫擋,還有力氣將他的亮銀槍盪開,一轉刀身向前就劈。
亮銀槍回收護住面門,陳豫招式張弛有度,殺的程坤頭腦恍惚,耳邊呼呼風聲愈發緊湊,再打下去感覺隨時會命喪於他手。
不能再等了!程坤虛晃一招,俯身趴在馬背上躲過橫掃的槍身,調轉馬頭就往回走。
陳豫就在等他用這招,他在後面急急追趕,一隻手摸到背後的長弓。
兩人一前一後追趕着,眼瞅着陳豫的槍尖就能戳到前面的馬屁股時,忽然一聲弓響,兩根羽箭嗖嗖破空而來。
陳豫向後一個鐵板橋,躲開一箭的同時,還順手抓住另一支箭,將亮銀槍掛在馬鞍橋上,自己挽弓搭箭射了回去。
他這一箭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對方的后心處,這裏沒有護心鏡,一箭就將程坤的性命取走,嘰里咕嚕滾下馬來。
“全軍聽令,隨我衝殺!為我兒、為諸將報仇雪恨!”
程宿丟掉鼓槌,親自跨馬掄刀來戰陳豫,奈何他年老氣衰,怎會是陳豫的對手,又心急如焚,一時間忙中出錯,被陳豫瞅准了破綻,一槍刺到右肩,帶起一片血舞。
“我跟你拼了!”程宿口噴鮮血,不顧傷口崩裂,將刀刃按向陳豫的肩膀。
陳豫用槍身墊在肩膀上一抖動,長刀就脫手高高飛起。
程宿抬頭望着旋轉的長刀,彷彿看到了自己三十餘年馬上征戰的縮影,隨着長刀的跌落在地,他的性命也畫上了句號。
“逐縣守軍聽着!你們的主將已死!再負隅頑抗沒有任何好處!”
亮銀槍挑着程宿的頭盔,將其舉到最高處,正廝殺的將士們看到主將沒了,紛紛倒戈投降,將城門大開讓蒼涼大旗插在城樓最高處。
陳豫袍甲未沾片血,銀盔銀甲亮銀槍,昂着頭挺身來到城中,心滿意足地從城樓上往下看去,能遙遙看到方城方向,那邊尚未起戰火塵煙。
“來人,速給李先生寫書信,將此地的消息一一寫清楚,逐縣兵精糧足,全歸我蒼涼所有,這回無良軍的糧道一斷,外面飄着的如無根之浮萍矣。”
陳豫的一封信寫的洋洋洒洒,一人一槍連挑八將,那是何等的威風,逐縣的風很快吹向四面八方,遠在州府的無良軍聽說后,更加緊攻城節奏,想要不惜一切代價攻破城門。
而遠在方城的李素柏則心情沉重,這回不跟無良軍正面硬碰硬,是躲不過去了。
從方城到逐縣,被他帶着軍士硬挖出一套鴻溝,上面鋪上鮮草覆蓋好泥土,又多扔了大量的鐵蒺藜和絆馬索,下手之黑令人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