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索
庄凡坐在石凳上呆了一下午。
他起身踱步，至一處綠蔭青藤前。藤上分叉了許多青蔓，向下順着蔓條是一個個正在生長的葫蘆，毛茸茸，嫩鮮碧綠。
庄凡折下了賣相最好的一個葫蘆，拿在手中把玩。然後運轉法力，腳底靈光一閃，來到飛瀑下面的清潭。
他將葫蘆中空，舀滿清泉，準備晚上驗證下無名小珠的強化靈氣作用。
抬起頭，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落日留下長長的影子，一片血紅。
不知不覺他忽然有些喜歡此處的山澗傍晚。
高山流水，萬籟俱靜，唯泉水淙淙。
素簡寧靜，還真是有幾分禪意。
只是這清幽卻被人為破壞，因為那些除了輪值夜班的外門弟子全都陸續回來了。
這山谷中的平地部分約有三畝地，那些外門弟子住的簡陋平房全部建在這裏。
夜色更深了一些，斷斷續續不少人回到石屋平房內，就像螞蟻回巢一般。
庄凡神識掃過稠密的石屋群，這些人中還有很多連練氣一層都沒有修鍊到，估計是剛入門不久，資質又不好的弟子。他們統一穿着灰衣。
約莫有四分之一的弟子才達到練氣一層，他們卻是身穿麻衣。
在庄凡眼中，這些沒有到練氣期的人是他的正在茁壯成長的預備韭菜，那些已經練氣期一層的則是他收割對象。
“是時候和這些外門弟子見個面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接着氣發丹田，聲音如雷。一道混雜法力的強烈聲波以庄凡為中心散發出去，形成一道道空間漣漪，充斥着山谷。
“所有外門弟子，我是新到任的總管庄凡師兄，現在命令你們出來集合！”
庄凡的聲音回蕩在此處，驚起大片烏鵲。
“什麼聲音？震的我耳朵發麻。”
“別想那麼多了，抓緊出去，新來的師兄要見我們。”
一個又一個外門弟子連滾帶爬，像趕鴨子上架一樣，匆匆在石屋前的空曠平地站成隊列，接受庄凡的審閱。
庄凡神識一掃，男男女女各佔一半，可能這是因為水月齋以雙修功法為主。
當然，水月齋對弟子也很寬鬆，這些弟子有權利選擇修行其他功法。例如青卉和掌門向憐珊就沒有修行雙修功法，接近三成的築基期長老都沒有道侶。
見人都來全后，庄凡運轉法力，將那枚象徵外門領事總管的令牌懸在空中，表明身份。
底下的人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一個身着灰衣，束起辮子的女孩向旁邊嘀咕道：“王哥，你說這位師兄會不會像前任總管好說話？”
“不曉得，看這面相是一個清秀小生，應該性格溫和，對我們會好一些。”旁邊濃眉大漢回道。
庄凡何等人也，神識已經到達築基初期。這些人說的每句話他都能清楚聽到。
“好了，安靜下來。”
見庄凡出聲，下面停止了躁動。
“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師兄我很是挂念大家，見見面。”
庄凡說完，眼角餘光撇向了左側，那裏一個賊眉鼠眼，長相猥瑣的麻衣胖青年正在眼珠打轉不知道思考什麼。
他又說道：“身着灰衣的師弟師妹，你們可以回去了，麻衣的留下。”
在場的麻衣弟子都是清一色的練氣期一層，見庄凡把他們留下來，一個個都目露疑惑。
庄凡開口：“你們這些弟子，門中每個月會補償你們一快下品靈石。但是這些報酬都要經過我的手，才能發給你們。”
“但是你們根本沒有時間修鍊，每個月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干雜務，輪值看守上了。如果你們可以孝敬我一些靈石，我會動用我的權利，讓你們自己挑選比較輕鬆的職位，有更多的時間修行。”
庄凡說完，下面立刻炸開了鍋。
“什麼？新來的這位師兄太過分了，我們外門弟子為宗門做牛做馬，一個月才有一快下品靈石。他居然想剋扣。”
“沒辦法，誰讓他是總管，而且這對我們來說也算不錯。用下品靈石就可以換取更多修鍊時間，到時候進入練氣期第二層，就成為了內門弟子。不比一輩子做雜務強。”
“可是沒了靈石我們怎麼修行啊！一個月宗門只發放一塊。”
“想我身為荊國鎮南王的大公子，平日裏周圍人哪個不是對我恭恭敬敬，沒想到來到這裏居然受這樣的啞巴虧。可惜我那靈石啊。”
“噓！兄弟，你是剛入門沒幾個月吧？咱們水月齋外門弟子上萬，什麼郡主，將軍之子，皇子都有。這裏不同世俗，我還聽聞外門中許多凡間公主倒貼給內門師兄當侍妾，以此傍上大靠山。”
“可不是嘛。那邊的劉兄貴為荊國三皇子，之前因為雜務沒完成，又頂嘴，被上任外門總管差點用鞭子抽死。”
“我看，不如就將這個月的一塊靈石獻給庄師兄，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
“可……可是，我還是不甘心啊！”
各種聲音嘈雜於耳，但大多都是私下抱怨他這種行為，也有少數人準備當庄凡的狗腿子。
庄凡聽了這些話，心裏冷笑了起來。但是嘴上卻給他們開出更高的價碼。
“如果哪位師弟師妹現在就貢獻出你們的靈石，我會讓他挑選最好的幾個差事，例如本門坊市領事弟子，礦產地監工，倉庫守衛。就這麼幾個省時省力的職位，先到先得。”
說完，他動用法力，將遠處石凳挪到面前，悠哉坐下。
這些麻衣弟子，一個個都是老油條，庄凡知道自己要點名才行。
他拿出葉鴻師兄給他的那個小冊子，翻到中部，密密麻麻的三頁記載了去年登記的外門弟子。
一個熟悉的名字印在眼前，就是他了！
“游金萬！你對現在的職位可否滿意？有沒有想換一個雜務做？”庄凡狡詐的聲音響起來。
聽見庄凡喊自己，游金萬的小眼珠子又溜溜的轉了兩圈，他出列走到庄凡面前，恭敬回道：“回稟師兄，我願意用本月未發放的下品靈石換取新的雜物職位。而且我還想孝敬師兄兩塊下品木屬性靈石，只希望師兄給我安排一個好的差事。”
”不錯嘛，這個游金萬挺上道，上次三言兩語就緩解自己的尷尬，這次也知道我叫他出來的目的。”庄凡心裏如此想到。
他對游金萬產生了好感，決定像青卉對待自己那樣栽培游金萬。
青卉不知為何大力培養自己，還讓自己擔任外門領事總管，庄凡猜不出來。不過他知道青卉內心以為完全控制了自己，對自己沒有戒心。
那就索性順水推舟，利用自己是她棋子這一點好好修鍊。
庄凡作為這個外門總管，不可能對每一個手下細細過問，畢竟有一萬名外門弟子。
以往的外門總管都是當甩手掌柜，佔個空殼，默默修行，他也準備這麼做。
在這之前要先搜刮一些靈石和符籙，供自己修行。
他要繪製一些符籙，以現在築基初期的神識，其實可以做出中級下品的攻擊符、防禦符。
庄凡還想驗證無名小珠的作用，也需要下品靈石做材料。
此外自己要培養門中的耳目，作為自己的得力手下。
這個游金萬為人機靈圓滑，善於猜透人心，庄凡決定重點扶植他當自己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