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奇聞
“呼~”，一陣玄風拂過，庄凡大袖一揮，滅掉了嵌於石壁的兩盞鮫油燈，洞中立刻陷入暗寂。
他開始閉目思忖接下來的事情。
那劉氏兄弟和宋鄲這三人，庄凡決定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並以此窺探自己在青卉心中的地位。
水月齋中門人只有到達鍊氣十層才能成為真傳弟子，這三個人顯然連鍊氣十層都沒有。他們雖然資歷較老但和鍊氣大圓滿的庄凡比較起來就相差甚遠。
庄凡法力深厚，修鍊陰陽參同契后是同樣鍊氣大圓滿修士的三倍，而且能夠施展出幾種威力絕倫的靈界上乘神通。自恃就算在築基初期的修士追殺下也能逃脫。
庄凡估計隨便用一些常見的低階法術就能把他們打成重傷。
“若是把這三人打成重傷，他們背後的築基長老估計還會問罪於我，並以此找青卉麻煩，這樣他們就達到了目的。到時候青卉也難免會詢問我緣由，因果纏身下自己就無法安靜修行，也會暴露很多秘密。”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這些都是次要之事，抓緊進入築基才是眼前難題。我需要找個機會離開水月齋，在荊國找一個不錯的洞天寶地衝擊築基境界。”
“在我陰陽參同契功法的影響下，青卉已經對我放鬆很多戒備，還產生了許多好感。我若卸去這外門總管職位，去議事大廳接幾件宗門任務，這樣就可以脫離水月齋視線。”庄凡喃喃道，顯然他已經有了打算。
不過今晚庄凡準備動身前往水月齋的藏經閣。
現在他只能使用水月齋內的功法，貿然使用記憶中的靈界神通，會引起水月齋築基長老的注意。到時候會以為他是其他宗門過來的卧底，就算有青卉辯解，也會平添麻煩。
……
白光大盛，庄凡從傳送陣中緩緩走出，來到了臨歙峰。
臨歙峰隸屬於水淳山。位於水月齋宗門的中部，離地處西南的外門涇寧谷略有些路程。
水淳山一共有六峰二十四水澗，這臨歙峰便是水淳山的主峰。在宗門小冊中記載，也是水月齋藏經閣的位置。
水月齋中規定，門中弟子進入築基期便可申領一座屬於自己的山，這水淳山便是一位築基後期長老的修行之地，藏經閣的主管人也是這位長老。同理，真傳弟子的修行之地是峰，內門弟子是水澗。
因此水淳山下轄的六峰二十四水澗則代表六位真傳弟子，二十四位內門弟子。他們都隸屬於這位不知名築基後期長老的弟子，不過卻有親傳弟子和記名弟子之分。
庄凡抬頭一看，只見眼前有一座幾百丈高的巨峰凸起，雖然離的不遠，但在夜色籠罩下卻顯得迷濛。
庄凡眯起雙眼仔細探查了一番，發現此山竟然存在一個極其強大的陣法。
“唔，佈陣之人對陣法禁制的理解顯然已登峰造極，完美的利用各峰連綿環繞之勢，與自然幾乎融為一體。不像出自築基後期修士之手，也不像是護宗大陣的某一環節，有點奇怪。”
庄凡又望了過去，山腳下有一處人為開闢出來的巨大洞口，上方用紅色丹砂書寫着‘藏經閣’三個大字，蒼勁古樸，似乎蘊含無盡玄理。在那附近有不少身着黑衣的內門弟子逗留，頗為熱鬧。
他徑直走到洞口，被兩名輪值看守的內門弟子攔下：“請這位師兄出示宗門身份信物。”
庄凡識趣的拿出外門領事總管令牌。
“呀！原來是外門總管，師兄請進。”看見庄凡的信物，兩人從冰冷的態度立刻轉變成恭敬。
霎時，一道藍色光幕從洞口出現，道道波紋漣漪從中間傳開，最後裂成僅供一人通過的橢圓通道，庄凡直接踏入。
印入眼前的是類似於溶洞的空間，遊覽了一段時間，庄凡已經熟悉了這藏經閣的空間佈置。
水月齋中的能人將臨歙峰鏤空，整個山峰內部用來作為書籍存放之地。最底層地表長寬約莫三百丈。
這裏一共分為七層，第一層大多都是‘雜書’，這些書籍大多是風俗要聞，歷史地理的書。
庄凡在靠近石梯的一處書架旁停了下來，他拿起一本稍顯眼的藍皮古書觀摩。
這本書似乎有些歷史，上面佈滿了厚厚的灰塵，“呼”庄凡輕輕吹了口氣，露出了映在外面的四個大字：‘滄州圖志’。
翻開善本第一頁，是一副詳細記錄了滄州十五國的地圖。荊國位於地圖中右下角，毗鄰汪洋。
“原來這滄州共有十五國，與南豐海相鄰。”庄凡心中頓時明了，他目下十行，翻到歷史記載部分：
“滄元六年秋，南海赤鱬興師，陷薊、鄆、莒、淄、濰五國。時滄州大亂，骷髏若嶺，骸骨如林。”
“七年春，鱬欲破荊、呂，遣龐交略天陽、震霜二地以遊說，呂將降。是時有大能自乾周來，助荊卻赤鱬。”
“咦？”庄凡看到此頁，頓時來了興趣。
這段文字記錄，南海赤鱬一族曾進攻滄州，短短時間內攻陷滄州五國。
第二年春天，赤鱬一族派遣修士龐交探察荊、呂二國，並遊說勸降兩國主要的修仙大宗天陽門、震霜谷。呂國震霜谷很快投降赤鱬族，荊國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有一位從乾周王朝而來的神秘大能幫助滄州擊退赤鱬一族。
庄凡繼續閱覽下去：
“滄元九年冬，赤鱬退，滄州疲弊。靈益乏。”
“滄玄二十三年，天陽門焱靈真人羽化。”
“滄玄六十九年，梁國樂天真人遐升。”
“至滄玄三百九十二年，滄州更無元嬰真人矣。”
庄凡看到此處臉色愈發深沉。
藍色古書中記載滄元九年赤鱬之亂至滄玄歷三百九十二年，這一千三百多年來，滄州靈氣莫名其妙的匱乏起來。
同時梁國樂天真人坐化后，滄州再也沒有元嬰真人。
他的心裏有些苦澀，“不僅各國靈氣越來越稀薄，整個滄州更是已經有一千三百多年沒出現過元嬰修士了。”
這意味着這片區域的靈氣已經匱乏，不能夠提供後來修士晉陞元嬰需要的靈氣，相當於斷了修士的道途。畢竟小水缸里可出不了什麼大魚。
同時以荊國為中心的幾國領域內，天材地寶用多少就沒多少，少了靈氣的滋養蘊育，很多罕見藥材絕無再生可能。
這對庄凡打擊很大，他擁有天道築基的方法，但是缺少天材地寶，現在很可能遍尋整個荊國都找不到。
而天道築基的一點好處就是能夠大大增加突破元嬰的幾率。天道築基修士的肉身強度在金丹期時能與大妖正面硬碰不落下風，有更大把握度過雷劫。
這本書的撰寫人後面給出了造成靈氣匱乏的原因。
庄凡又沉下心繼續看下去。
原來這名來自乾周王朝的元嬰大圓滿修士到此處潛行修鍊，突破化神。當時正逢來自南豐海的赤鱬來犯。
赤鱬一族修為最高之人乃是兩名元嬰後期修士，族中還有八名元嬰中期、四十名元嬰初期修士。
其下的金丹期中層修士也足足有千人。
這等生猛的戰力可以摧枯拉朽般平推滄州所有國家。而且赤鱬族還是先發動進攻，打了個出其不意，短短几天連下五個國家。
而滄州剩下的十國以荊、呂、梁三國為中心結成修士聯盟，抵抗赤鱬一族進攻。
此時滄州的局面依然岌岌可危，若無外州人員支援，很快就會徹底淪陷。
在這危急時刻，梁國樂天真人居然以某一條件請求那名來自乾周王朝的修士出手，化解危局。
庄凡看到此處，發現撰寫者着重強調了那神秘修士的修為。
原來這人並不是一般的元嬰大圓滿修士，而是半步踏入化神境界的大能！還是一名雷修！
不久，赤鱬大軍退回南豐海。滄州得救。
此役過後，那神秘修士還收取了幾家宗門的立宗靈脈作為報酬。
最後無人知道這名修士是否成功晉陞化神，但是從那時候起滄州靈氣越來越匱乏，導致後來再也沒有出現過元嬰修士。
庄凡翻過這頁，發現從下一面開始全是插圖。
前面幾幅圖大多是刻畫當時的滄州修仙界混亂，然後則是兩方鬥法場景。最後一張圖是一個人的肖像。
畫中之人雙眼如星，鼻樑高挺，不過那稜角分明的臉廓卻配上一雙外翻的嘴唇，有些不倫不類，雙耳也是奇大無比，顯得其貌不揚。
庄凡忽然覺得畫中之人有些熟悉，隱隱約約在某個地方見過面，但任憑他如何回想也記不起來。
“嘴唇外翻，雙耳奇大，此人雖然有些面熟，但是我卻一點映像也沒有，確定沒有相遇過。”庄凡沉吟許久，卻還是沒有頭緒，索性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