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待修別買)星際萬人迷(68)
樓雲亭頭疼的嘆了口氣。
在荒星的時候,令嬋設計了回溯時間線,讓他看到了另外一個平行空間發生的事情。
樓雲亭不知道令嬋是怎麼知道那一切的,他也並不想知道,他只希望讓令嬋認識到一點:那個世界的樓雲亭和姜令嬋,不是這個世界的他和她。
樓雲亭隨隨便便都能說出來,這兩個令嬋之間的不同:那一個令嬋性格天真單純,對這個世界抱有不切實際的純真幻想,總以為誰都是好人;她總想要幫助拯救身邊的每一個人,過分透支的善良,把她自己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遇到挫折和困難之後,只想着逃避,只是放棄自己的生命,懦弱膽小鬼……他的令嬋就不會這樣。
他的令嬋,驕傲自信,自尊自愛,從不爛好心,更不需要別人去救。
那就不會落到那個膽小鬼的境地里去。
為什麼她會這麼憤怒?明明就不是同一個人。
樓雲亭反覆的同她強調說:“我們和他們不一樣,一樣的容貌,一樣的名字,前半截大致相同的人生軌跡……但是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和他們並不一樣!”
他上前一步,“你看,你已經是第一財閥的未婚妻了,你有身份,有體面,我也做不了皇帝,未來已經被你改變了!”
樓雲亭彎下腰,將臉湊到令嬋面前,他的雙眼緊閉,蜿蜒的鮮血在白皙的麵皮上凝固,紅如糜爛的玫瑰花汁液,
“她就是我,”令嬋冷笑:“是失去了渾身尖刺后的我,是被人壓榨了所有價值的我。”
即是過去的我,也是未來的我。
樓雲亭掌中琉璃般的圓珠輕微轉動,瞳孔正對着令嬋的面孔,好像在細細觀察她的一顰一笑。
令嬋的表情毫無動搖的餘地。
樓雲亭低低一笑,聲如裂帛。他伸手掰開令嬋捏緊的拳頭,將一對眼睛強行塞進令嬋的掌心。
“嘣——”他輕巧的吐出一句擬聲詞,溫房,透明的玻璃穹頂之上,漆黑夜幕中綻放了一朵盛大的花火。
那是宮殿的防護罩遭到外來武器炮擊后炸開的火光。
“你……要纂位?!”
“不,我是要向你證明我自己。”樓雲亭握着令嬋拳頭的手用力,“我不是他。”
令嬋能感受到手心兩個圓球,他們襲承自主人的熱度已然冷卻,沉默的躺在她的掌心,圓潤卻不容忽視的抵着掌心的軟肉。
這一場舞會,聚集了皇帝,整個中央星系的頂層貴族和所有的王室的繼承人們……多麼適合發動政變的時機,令嬋簡直要為樓雲亭鼓掌。
“不愧是你。”令嬋陰陽怪氣。
樓雲亭彎下腰,當整個上半身都壓在令嬋的身上,他發動了政變,控制了權貴,此刻已然掌控這個國家所有命脈,可這一刻,他看起來如此脆弱。
似乎能輕易的被無形的語言傷害。
令嬋還要再說些什麼,忽然地板一陣顫動,空氣中暈開一個無形的波紋,天頂的保護罩破碎,聲音震耳欲聾,衝擊的令嬋五臟六腑都在疼痛。
令嬋痛苦的嗚咽。
樓雲亭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令嬋的世界安靜下來,通過皮膚相貼的手掌,她似乎聽見了樓雲亭急促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急促、熱烈。
……
舞會後的第三天。
令嬋望着窗外茂盛的草木發獃。
她曾經短暫呆過的垃圾星只有一片蒼茫的荒野和人類建築,從沒有綠植。
像在星際時代這些綠色作物並不是那麼容易養活的,他們同樣成為了權利和身份的象徵。
而令嬋現在居住的這幅宮殿綠樹成蔭,草木茂盛。
風吹動林稍,漫進窗戶,拂過令嬋。
令嬋被風吹的咳嗽了兩聲,系統有點擔心,【嬋嬋,你最近身體情況不是很好,還是把窗戶關上吧,不要再吹風了。】
一邊的衣架變形,將一件外衣披到了令嬋的身上,人工智能的聲音沉穩:“經檢測,您現在正處於亞健康狀態,請您注意身體健康,小心着涼。”
令嬋腦子裏的系統不滿的嘀咕道:【馬屁精!】
令嬋笑着安撫了系統兩句,走進室內,被她屏退的侍女在門口探頭探腦,“殿下,我可以進來了嗎?”
小侍女長的冷淡,一雙不近人情的三白眼,對着令嬋卻總是笑得喜滋滋的:“我想和你在一起!”
令嬋被關進來七天,這是她換的第四個侍女。
“你真的是侍女嗎?”
“當然不是啦!”使女輕快的回答道:“星際時代,哪還有這種東西?一般都是機械人代勞啦,他們比人類更明白怎麼照顧人,但是機械人遠不如人類有趣,陛下擔心你寂寞,他不放心讓殿下您一個人呆在這宮殿裏,讓我們來陪你!”
女孩子興奮的擠眉弄眼,“殿下,你和我們陛下是什麼關係啊?陛下居然把你放在了皇宮最中央的宮殿裏!這裏可是歷代皇帝的位置,但他讓你住在這裏,自己反而天天留宿在外面。”
嘟嘟嘟一長串話從她嘴裏噼里啪啦的冒出來,卻並不惹人煩,令嬋想從她嘴裏套消息,就什麼時間上幾句有意的引導她往自己感興趣的方向說。
“你叫我殿下,卻不知道我和你的陛下什麼關係?”
“我當然知道,你是陛下喜歡的人~”侍女嘿嘿笑,俏皮的眨了眨大眼,“那些人總是不聽話,陛下最近太忙啦,等陛下結束那些事,很快就會來看你的!”
“說明他不是真的喜歡我。”令嬋撇嘴。
“殿下當然喜歡你!是塔爾斯馬那個混蛋聯合了神殿的人給陛下難看!”
侍女被令嬋一激,什麼都說了。
原本,樓雲亭在宴會的時候,魔法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控制整個帝國中樞,事實上,他也的確做到了,皇帝被抓前都反抗,沒有驚動任何人,宴會廳上的炮彈被當成了綻放的煙花——皇族是有把飛船炸炮當成煙花慶典的前例的。
政權就這樣和平的平穩的交接過渡給了樓雲亭。
“但是那些不知好歹的人膽大包天意圖挑釁陛下,”小侍女咬牙切齒,“他們蹦噠不了多久,陛下一定會把他們都收拾了!”
“是嗎?”令嬋淡淡笑道:“那為什麼不允許我上網?”
“……”伶牙俐齒的侍女卡殼了,半響才勉強道:“這是處於對皇宮信息安全的考慮,不僅僅是您,這個宮殿中的所有人都不能隨意連結網絡。請您放心,您是絕對安全的。”
令嬋轉過頭,神情厭倦。
外界的情況並不像侍女說的那樣樂觀。
樓雲亭在溫房裏澆花,他的私人醫生冷着臉站在一邊,“羅伊·塔爾斯馬已經逃回了大本營,他要求和你通訊。”
“可。”
醫生輕按手錶,接通了通訊,懷錶投射出一片淡藍色的光屏,羅伊的臉出現在最中間,他金燦燦的頭髮散亂的搭在臉上,皺眉問:“令嬋在哪裏?她情況如何?”
他狼狽如喪家之犬的逃回了大本營,來不及整理衣容就向樓雲亭發起通訊,只是為了確認令嬋的情況。
“她很好,但與你無關。”樓雲亭冷哼一聲,聲色冷淡。
“放她自由,她才會真的好!”羅伊咬牙。
當夜,樓雲亭叛亂,閃電般控制了帝星,只有塔爾斯馬為了尋找令嬋,不再宴會廳中,反而沒有被控制。
塔爾斯馬逃出了帝星,卻沒有在第一時間離開,而是糾結了精英人馬,襲擊了帝星王國皇后所在的位置——他認為,令嬋會在那一所宮殿。
但是,樓雲亭把令嬋放在了皇帝的居所。
這一次的襲擊毫無疑問的失敗了,塔爾斯馬被樓雲亭抓到行蹤,不得不狼狽逃亡離開中央星系,返回自己的大本營。
期間,羅伊一直在給樓雲亭發消息,要求他交出令嬋。
樓雲亭從不理會,如今接了通訊,對於羅伊的要求,他冷淡道:“你心裏只有這些小情小愛嗎?”
“小情小愛?”羅伊道:“你怎麼看看你如今的風評?控制網絡?你控制的住嗎?”
纂位謀反一事已經被羅伊傳播了出去,樓雲亭這邊能壓制網上的所有聲音,相關的帖子和話題只要發佈就會立刻刪除。但是,他控制不了人們口口相傳,一個人看到了,知道了,就等於他的朋友親人也知道了。
如果不相信,那麼只要去網上發發關鍵詞,屏蔽信息,強制鎖號會教他做人。
可是民意如同濤濤江水,堵是堵不住的。
羅伊道:“你也不想一直盯着這個亂臣賊子的名頭吧?”
“我不在乎。”
樓雲亭放下手中的水壺,微微抬頭,正視光屏。
他的眼睛處包裹着一圈圈的紗布,鼻樑高聳,像是要割破世間一切束縛一般冷酷尖銳,“亂臣賊子,草寇,盜賊……這些名頭你隨意往我的頭上安,我當的起。”
“只有一點,你想要令嬋,不可能。她在這裏過的很好,你們不會再見面了。”
樓雲亭關閉了通訊。
一處荒廢無光的山洞裏,羅伊的面色鐵青。
他冷笑一聲:“聯繫那條魚。”
“是的,大人。”
羅伊點點頭,環視了一圈這個空洞的大廳。
這裏不是塔爾斯馬星,而是他秘密籌備的大本營,在某個小星球的地心,沒有光,重力小,氧氣含量低,並不適宜人類生存,所以在這裏的人都是他心腹中的心腹。
他從沒想過要接納不能忍受惡劣環境的廢物。
但是……
“採購一些建材把這裏收拾一下,”羅伊道:“亂鬨哄的實在不像樣。”
下屬:“……好的大人。”
“不用了,”羅伊又改變了注意,“你忙你的去吧。”
就……他應該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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