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廢都2
收到獸人族的回信時,祁陽正坐在王宮外打量面前這一棟怪異突兀的建築,都是大石頭,住在裏面幾乎沒有人氣。臉上不一會兒又掛着神秘的笑容,只要連睦派人來援助,那麼大多數問題就能迎刃而解。赤顏不知不覺站到他身邊了。
“暗衛真的這麼重要嗎?”赤顏問。
祁陽反射性地看了赤顏一眼,依舊盯着眼前的雪景:“這麼大的風,你也敢出來。”
“白山峽這鬼天氣,也只有我們當它是個寶地。”
“就是寶地!”祁陽頓了頓,“我準備建立一個軍械庫,用來屯裝戰爭武器,到時候你要來幫我。”祁陽轉身拍了拍赤顏的胳膊,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
“現在開始嗎?”赤顏跟祁陽并行朝着屋內走去。
“必須要提早預備。”祁陽轉身朝着很遠處瞟了一眼,那是守武,朝着這個方向來了。“守武既然來了,代表魚族不久將會跟獸人族開戰。從你的記憶里我推斷,仇藍最終會用自己的方式,讓伊粟成為獸人族必不可少的需要。”祁陽看了一眼赤顏,“你這次去送酒,也趁機看看獸人族的狀況。也是奇怪,你總能得到一些大人物的青睞,一定小心。”
赤顏笑出聲:“或許是因為預言吧。”
“是的,暗衛很重要!”祁陽堅定地說,“魚族是魚族,人族是人族。我們不會像他們那樣,走向死路。”祁陽聽到下馬的聲音,說了句,“那孩子找你懺悔來了”就一溜煙跑了。
守武下馬,氣息不勻叫住赤顏,他轉身看了一眼守武:“你怎麼來了?”他問。
“還是想來正式跟你道個歉,我來白山峽其實是受了我母親的囑託,魚族需要你們的幫助,就在不久的將來。所以,我的任務就是來這裏跟你們打好關係。”守武不安的低着頭,等待赤顏的聲音。
赤顏只是隨着守武的視線看着地下,“什麼也沒有啊!”赤顏的頭低得比守武更低。
守武笑出了聲。
赤顏深吸一口氣:“眼睛的作用是朝前看,看路,看遠處。”
“你早就猜到了!”守武驚呼。
赤顏發出陣陣哼笑:“就像我為了救藍眼,獵殺蒼鷹族人一樣,都有各自的目的。你的方式比我的更好。走吧,去見見藍眼,魚族的王室來了,應該讓他見見你。”
看着守武輕盈的步伐,赤顏還是不明白祁陽的話。魚族王室,怎麼會走向死路?或許吧,祁陽總擁有令人羨慕的智慧。疑心變成擔憂,赤顏竟然開始同情守武,這小子懵懂無知得讓人心疼。
守武見到藍眼的第一眼就被他不怒自威的政治家形象震懾了,雖然藍眼儘可能流露出熱情真誠的姿態。守武只是怔怔地盯着藍眼看,祁陽,赤顏莫名其妙的對視,他們知道藍眼的手段。
祁陽笑着開口道:“小子,盯着看也不能是你父親,跟你不像。”
幾人大笑起來,守武尷尬的癟癟嘴,嘴裏嘟囔着:“我可沒這麼想。”腦袋無力地垂向一邊,似乎有點兒失望。“你說得對。”守武嘆了一口氣。
“但凡遇到個年紀差不多的人,他就總會仔細打量,想要找共同點。”祁陽笑着說,寵溺的看向守武。
祁陽當然知道守武環遊世界的最終目的,是想要找到自己的父親。雖然守武從沒提到過,可他就是能通過蛛絲馬跡,隻字片語拼湊出來。
“你年紀還小,又生在王室,魚族善良聰明,獨立勇敢。你朝着壯大魚族的方向去努力,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藍眼安慰的說。
“這肯定不是唯一的辦法,我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找到他,我一定能找到他。”守武倔強的回答。“況且我不喜歡政治,不喜歡戰爭,生在王室對我毫無作用。”
“或許吧,祝福你!”藍眼已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揮手示意守武可以離開。
守武被仕女帶到一間客房,仕女提醒他晚上出席人族的宴會,慶祝藍眼醒過來。
藍眼咂咂嘴,朝着赤顏的方向招招手,赤顏從懷裏扔過去一袋酒。“累不累,裝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赤顏打趣說。
祁陽有點兒謹慎地盯着藍眼看,觀察着他的反應。他是唯一一個看出藍眼對赤顏慢慢有忌憚的心思,就在預言出現后不久。他也只是悶在心裏,誰也沒說。
藍眼大笑起來,一口喝完了壺裏的酒。
“就這麼點兒?魚族最好的酒?”藍眼不甘心的問,“我在他這個年紀時,哪兒能過安逸日子?這孩子不一樣,他讓我看到希望。”藍眼望向遠處。“沒有戰爭和政治的世界,我也喜歡,上哪兒找?”
祁陽站在旁邊笑了笑。
藍眼瞪了他一下:“你在笑我?”
“王上,您明知道魚族不可能久存。現在向守武示好,也是為了後面收服他們做鋪墊罷了,沒必要給自己安這麼大的借口。”祁陽彷彿看透藍眼似的。
赤顏站在一邊,有點兒迷糊:“為什麼這麼說?。”他走到藍眼那裏,一把拿過來自己裝酒的壺袋,用力搖一搖,“一滴都沒了?這可是難得的好酒啊。酒要慢慢喝,哪有像你這樣一口喝光的?”喝酒像喝水的人,他見過,暗女。赤顏嘴角露出一抹笑。
“想不了那麼遠,要實現第一步,就需要多年的籌劃。王上,誰也預料不到巫族會受影響到什麼程度!”祁陽有點兒失望,藍眼過分自大的樂觀估計讓人擔憂。身為人族的王,這樣的性格可不利。“況且,白山峽待興之事也不少,眼前獸人族的雇傭兵團應該已經上船了。在他們到白山峽之前,我會把軍械庫做好。”他說的很輕,彷彿是對自己說似的。
“為什麼說魚族不久會滅亡?”赤顏問。
祁陽哈哈大笑:“他們用伊粟,就是找死的行為。”
藍眼起身朝着卧室走去,他現在整個身心都只放在了一個女人身上。玲瓏的身體又軟又神奇,每每讓他欲罷不能。這才離開了一會兒,藍眼就忍不住要去找玲瓏。他來到卧室,玲瓏剛起身準備穿衣服。藍眼粗暴地扯開玲瓏的衣服,露出光滑的肌膚。藍眼再次淪陷,太過投入,他根本不會注意到玲瓏手上的玉石戒指發光。此刻,它散發異香,蠱惑人心。
暗女領着梟衣從新丘野出發朝着人族的方向去。她故意等雇傭兵的人出發了,才又另外雇了一艘船,朝另一條水陸出發。
“為什麼不跟雇傭兵一起?”梟衣問,“還能加深了解。”
“現在就是跟他們在一起啊。”暗女漫不經心地回答。
“我的意思是,我們明明可以提前走,你為什麼非要等到雇傭兵同一天出發,明明同一天,為什麼不同船?你是在監視他們嗎?”梟衣一躍而起,十分激動。
“小點兒動靜!”暗女一把拉下來,梟衣看着暗女慌亂,咯咯傻笑。
“暗女姐姐,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梟衣好奇地問。
暗女神情嚴肅盯着梟衣,總算用眼神把她治服帖了。
“好奇罷了!”暗女這麼奇怪的回答,梟衣根本沒聽懂。暗女所說的好奇,是好奇雇傭兵還是有一個讓她好奇的人。
梟衣手上出現了一封傳送信,她驚訝地望着暗女,暗女盯着她手裏的信,冷冷地說:“誰的?”
“老師。”
“打開吧。”
一陣風吹來,傳送信幾乎要飄走,梟衣反應靈敏地一把按住,信被她死死地按在手掌心。她以為自己早就被拋棄了,原來還有離苳挂念她。
梟衣打開信,認真讀完后,手上拿着信,獃獃地兀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暗女並沒興趣去看信的內容,總歸不是什麼好消息。等梟衣緩過來她自然會說的。這個年紀,經不住什麼重大的事!
又一陣風,梟衣鬆開手,信隨風飄向遠處的海面上。末慾海的海水遇到巫術自動侵蝕,那封信落入海上瞬間融化成海水。
梟衣胸口一股氣湧出來,很想尖叫,但還是抑制住了。“我的黑暗力量是你造成的?”梟衣看着海說。
暗女心一顫。
“信上說的是這件事?”她懷疑的問。
離苳,山離和暗女,沒有哪一個人敢推卸這樣大的責任。梟衣的黑暗力量實施者是他們,可最終的決定者是梔子。這一點保密的默契是作為同盟者的共識。她不相信離苳會這麼直白的全部推在自己身上。“你這位老師的話以後大可不必聽了,他並不講誠信。”
梟衣望着暗女,“還有另外兩個人……那個山洞,蘭格池外的禁地內,堆積着屍體,都是我弄的?”梟衣內心飽受折磨,不敢相信自己生來就是個儈子手。
“你並非生來如此。”暗女說,“他這個時候給你傳送這樣一封信,目的是什麼?”她還在冷靜的估測局勢。
“回答我!”梟衣瞪着暗女,毫無敬意。
暗女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包裹着她,四周的海水都慢慢升起來,就等梟衣一聲令下,就會全部傾瀉,完全吞噬暗女。
“那時候我需要一些事,讓巫族的人認同我,人肉武器就是其中一個。我不推脫,是我造成,但始作俑者你應該能猜到是誰,我決定不了這麼大的事!”暗女就連辯解都合情合理,四周的海水慢慢又回到海里了。
“是母親!”梟衣流出失望的淚水。
“你沒有經歷過貧窮和卑微,巫族都是強大的術士,只有我擁有不安定的成分,是梔子手上最優秀的人肉炸彈。”暗女接著說,“你救過我,我以為要保護好巫族是我該做的事,該為你做的事,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一直以來,梔子的命令……”暗女還沒說完,看到梟衣朝着船內走去。
她不想聽暗女說話,現在不行。梟衣搞不清楚,是怪自己救了暗女,還是怪自己多管閑事。她在腦中一遍遍回想當初救暗女的場景,如果那天沒遇到暗女,那麼現在她應該還躺在父母的懷裏,過着幸福生活。不會像現在這樣,忍受這種無聊的苦難。梟衣輕笑一聲,簡直白日做夢,災難從不遲到,它總會來!不是暗女,也會有別人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