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香火信仰之力
北山鎮，一個位於越國北面的小鎮子。
鎮上有一家陳氏酒館。
雖然地處偏僻、鋪子也不大，但生意卻很好。
無他，只因一年前老掌柜去世、新掌柜上任后，這裏的酒變得格外有滋味。
酒好，生意慢慢就好了。
除此之外，新掌柜也是個妙人。
他有一個規矩，跟他說一件奇聞趣事，就能免費喝酒。
少則一碗，多則三五碗。
有時還會送上一兩份小菜。
具體情況，就看你說的這個奇聞他覺得如何了。
這個小陳掌柜年輕俊朗，身上透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具體是什麼說不上來。
但在這家酒館，就算是最莽撞的江湖客，也會下意識的收起幾分粗魯。
像怕衝撞了什麼似的。
如此一來酒館無人惹事，比起其他館子讓人多了份安心。
生意就更好做了。
……
這一日，陳氏酒館晌午才開門。
不過客人們都已習慣了，這位小陳掌柜便是如此的隨性。
開門營業后沒一會兒，酒館便被坐滿。
連門外擺放的幾張桌子也不例外。
店裏的兩個夥計忙的不亦樂乎，反倒是小陳掌柜悠閑的很，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客人們聊着。
這家酒館的老闆，正是陳青雲。
成為地府之主后，他沒有切斷與人界的聯繫，反而好好經營着前身的身份。
以這個身份，去了解這個世界。
比如那個奇怪的規定，奇聞怪事可換酒。
就是他特意定下，用來收集情報的。
只不過陳青雲目前能接觸到的信息層面還比較低，日後有機會的話他打算往上跳一跳。
……
正閑聊着，一道雄壯的身影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大漢，刀客打扮、眼神凌厲，身背一柄鬼頭大刀。
不過他面色慘白、腳步虛浮，看上去似乎有傷在身
見到這人，不少常客面露驚色，紛紛詢問了起來。
“幾日不見，趙老哥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是啊，以你老趙的本事怎會搞的如此狼狽？”
“我聽說李家重金請你去捉鬼，莫非是出了什麼變故？”
“李家那鬼宅已經沒人敢去了！李大少昨晚似乎沒有回新宅，難道是死在老宅子裏了？”
“那李大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死的好！”
“老趙都搞成這樣，可見李家老宅中的厲鬼兇悍的狠吶！可惜了那塊風水寶地，要荒廢嘍。”
眾人看向來人，你一言我一語倒將事情猜個七七八八。
畢竟小鎮沒有什麼秘密可言，都是熟人。
至於來人，他正是昨天李家請去捉鬼的那位虯髯刀客，也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
他名叫趙立雄，是位實力不俗的武者，在附近一帶小有名聲。
沒想到幾日不見竟受了重傷，也難怪旁人會好奇。
……
虯髯刀客沒有說話，他走到櫃枱向陳青雲討了一壇酒，端起來咕嘟咕嘟的猛喝了幾口。
隨後長嘆一聲，唏噓的說道：
“我能活着見到諸位，已是萬分僥倖了。”
“昨晚李家老宅發生的事當真是聞所未聞，給我開了眼界啊！”
聽到這話，眾人更加的好奇，紛紛追問了起來。
“哦？趙老哥昨天遇到了什麼事？說來聽聽。”
“是啊，快說來聽聽！”
趙立雄沒有急着答話，而是轉頭看向陳青雲，拍拍酒罈說道：
“陳掌柜，我這奇聞非同尋常，起碼值五碗……不對，十碗酒！”
聞言，陳青雲笑了笑。
他已經知道趙立雄要說什麼了。
按照規矩，他知道的消息就沒法換酒了。
但陳青雲不能暴露身份，只能裝作不知，好奇的問道：
“你說來聽聽，真是奇聞你手裏這壇酒我就送你了，不收酒錢。”
……
聞言，趙立雄也不墨跡，將昨晚的見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事情經過跌宕起伏，聽到酒館中的一眾客人滿臉震撼、驚駭不已。
“那陰差有鬼神莫測之能！”
“一鞭子就將凶戾無比的李家家主那兇惡老鬼打的滿地求饒，還勾了那李大少的魂魄，一併帶走。”
“好在那陰差沒搭理我，把我當個屁似的給放了，不然我這會哪還能喝到陳掌柜的美酒。”
“幸哉幸哉！”
說到最後，趙立雄面露慶幸，舉起酒罈又灌了幾口，心有餘悸的咂了咂嘴。
“趙哥，你當真看到陰差了？”
靜了片刻后，一個客人滿臉驚疑的詢問了起來。
聞言，趙立雄面露不虞，斥道：
“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誰不信就去李家老宅看看，那李大少的屍體應該還躺在那，身上沒半點傷口！”
趙立雄向來性格穩重，不是滿口胡言的人。
聽他這麼說眾人又信了幾分。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面露思索，沉聲說道：
“莫非這世上真的有陰間冥府？人死後真的會去往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沒有“地府”一說，但與陰間相關的傳說非常多。
趙立雄點點頭，篤定的說道：
“肯定是有的，按照那陰差的說法，陰間世界是由地府掌控。”
“地府？”
酒館內的眾人念叨着這個詞，將其牢牢記在心中。
片刻后，又有人問道：
“那陰差當真那麼厲害？”
虯髯刀客摸了摸傷口，心有餘悸的說道：
“那是自然！”
“李家也不知道藏着什麼齷齪事，那老家主所化的厲鬼實在凶戾！”
“沒幾下功夫，楊婆子和周老道就死在了他的手中。”
“這兩位的本事你們應該都聽說過，不是俗人。”
“結果呢？一個被掏了五臟，一個被捏爆了腦袋。死的那是相當的凄慘！”
“就連我這皮糙肉厚的武人都差點沒抗住那老鬼一下！”
“但這等惡鬼，在陰差面前一鞭子都扛不住，被打的跪地求饒，你說厲害不厲害？”
聽到這話，眾人不由神色肅穆，心生敬畏。
當然，也有人疑慮不減。
“若真有地府，那為什麼咱們人間會有那麼多的魑魅魍魎，禍害蒼生呢？”
“這……”
趙立雄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
倒是先前那位老者，似乎有些學識，他搖頭嘆息道：
“或許是這人間太過污濁，就連陰間的眾神也洗滌不清了。”
聽到這話，酒館中的眾人一時有些沉默。
越國的局勢日漸敗壞，一年不如一年。
飢荒、戰亂、瘟疫，災禍連綿。
國運衰弱，更滋生了妖孽與鬼魅，使得這人間更亂。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北山鎮所在的北州比起越國的其他地方還算是太平。
也不知道這太平日子還能過幾天。
……
在眾人熱議時，唯有陳青雲不語，笑看眾人。
可聽着聽着，他忽然發現酒館客人的身上飄出了一縷縷好似青煙的東西。
這些青煙向他飛去，最後融入他的體內。
像是被他吸收了一般。
“嗯？這是什麼東西？”
陳青雲暗自心驚，不知是何變故。
他下意識的“看”向地府，才發現地府中驚現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