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公主的事業線(一)
第五章公主的事業線(一)
王瀟蘭被打發走了,完顏靜當然要再來霍湘屋子裏看看。
心理就類似於,你想看,我不讓你看,但我想看,隨時就能看,這不,我來看了。
多少是有點幼稚,但完顏靜不覺得,她一向隨心所欲。
完顏靜去的時候,張管家正拿了一塊乾淨的布巾“含情脈脈”的給霍湘擦臉,
張管家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鬢角有點點白髮,個子不高、身形瘦削,寬額頭、方臉盤、小眼睛、頜下微須,笑起來眼角皺紋迭起,看起來憨厚良善。
完顏靜對他熟悉又不熟悉,熟悉在於他們已經認識了七年,張管家一直是霍湘的管家,對霍湘是人盡皆知的忠心耿耿,她作為王府的女主人與管家有過很多接觸。
說不熟悉又是因為,她從未在意過這個普通老頭,聽說霍湘沒封王之前他就跟在身邊,可這個老頭在當管家之前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着霍湘,為什麼對霍湘忠心,她一無所知。
從前她未多想,王瀟蘭今日的來訪倒是提醒了她。
這幾天即便是霍湘重傷,府里也平安無事,或許是因為王瀟蘭在府外暗中保護,但有沒有可能也是因為一些別的存在呢?
張管家真的只是個普通的管家嗎?
完顏靜知道張管家髮妻早喪,沒有子女,因此把霍湘當成親兒子伺候,每次看見霍湘,臉上都不由自主流露出驕傲和欣慰。
霍湘重傷,張管家更是是寸步不離的貼身照顧。
與此相反,霍湘那個住在宮裏的生母看都沒來看過一次。
張管家事事以霍湘為先。
張管家……
完顏靜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張管家會不會是霍湘的親爹?
若是張管家年輕三十歲,大概也能稱得上……五官端正?
嗯,完顏靜實在不能武斷張管家年輕三十歲能不能達到面容清秀的地步。
龍生九子尚且各有不同,不能憑長相就抹滅掉張管家給霍湘當爹的資本,張管家雖然長得一般,但也許深藏不露,武藝超凡呢?
試想,年輕時候的長公主還沒有成長為如今的鐵杆顏黨,那時注重內在的她被張管家的武學造詣吸引……
絕不可能!完顏靜渾身汗毛直豎,趕緊搖了搖頭,把這邪惡的猜測甩出去。
以她對長公主的了解,就她那眼高於頂的勁兒,長得丑的看一眼都要鬧的,要是張管家真和她發生了什麼,張之棟絕對不可能此時還悠哉的在王府活着。
“王爺這次可真是遭了大罪了。”張管家看一眼霍湘的慘樣,嘆息一聲,接着開始絮叨些陳年往事,說到傷心處忍不住的哽咽。
這情深的,完顏靜覺得他倆才是一對,而她這個正派夫人是個外來戶。
場面太過辣眼,完顏靜的表情一言難盡,她承認自己剛才的想法實在是天馬行空,對婆母的猜疑也過於冒犯。
就張管家這佝僂的小身板,不用高手來,她一拳都能給他打趴下。
“夫君可好些了?哎呀,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完顏靜一腳踏入內室,打斷了這場主僕情深的場面。
張管家忙起身行禮,對她這個王妃的恭敬一向讓人挑不出錯處。
“王爺好一些了,不過……什麼時候不時候的,王妃何出此言吶?”
望着張管家真心疑惑認真詢問的臉,完顏靜莫名有點心虛,為自己過於齷齪的想法。
“沒什麼,您老繼續,我就來隨便看看。”
完顏靜環顧臨安堂,越看越覺得霍湘這個地方真是不錯,一屏一畫都深得她心,每一樣擺設都極富韻味和意境。
羊脂玉精雕成的玉兔瑤池燭台、鎏金半鏤空的紫砂壺套裝、看起來樸實無華但觸手生涼的欞木茶几,特別是那巨大的樹洞床,她可太喜歡了。
其上的被褥用的最為昂貴的寒蠶素錦,暗紋如水、柔軟如雲,細節處彰顯了兩個字——“有錢”。
前朝王甫林原先在內堂安置的也是稀有的梨花木拔步床,但與這個床比起來就遠遠不如,這不明材質的巨木大床也不曉得霍湘從哪裏薅來的。
此時欞木茶几上除了那套紫砂茶具,還有一個精緻的青花瓷盤,大大盤子裏只擱了一個拇指長短的小令牌。
完顏靜溜達的走過去,隨手拿起這個質地奇特的小令牌端詳,令牌是黑褐色的,雖有稜有角但打磨圓潤,把玩起來十分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靠近這個令牌,完顏靜原先心緒浮動的焦躁就平復了一些,甚至頭疼都好了很多,這難道也是個價值不菲的寶貝?
是什麼寶貝她也不奇怪,霍湘的屋子裏總有很多好東西。
比如說舒筋活血的暖玉、凝神靜氣的石雕、百種藥材熬煉可解百毒的葯墨,她難得過來,順走點東西不為過吧。
小令牌尾端有一個小小的燙金字——“湘”。
“這是個什麼牌?”完顏靜好奇問道。
張管家邊收拾洗手盆邊邊說:“那個啊,不知道是哪家送來的禮品,依稀是宮裏的貢品吧,說是可以凝神固魂的安神木,不過對王爺好像也沒什麼用,王妃要是喜歡,可以拿回去玩。不過此物有點小貴,王妃拿去的話還要好好保管呀。”
“哦?”
令牌小巧可愛,頂端一個圓潤的小孔,回頭可以找根繩穿上隨身攜帶。
完顏靜確實喜歡,她也不客氣:
“那我就拿走了,最近正好有些心神不定,對了,”她彷彿漫不經心的隨口道,“不久前王瀟蘭來找過我,說外面有人要來害我和王爺,府里沒有高手,她想要我去宮裏給她疏通關係留下來當個侍衛。”
張管家聞言眼睛瞪大了許多:“這可是大好事啊,還是王姑娘想的周到,欸,到底是什麼壞人要來害王爺,老張我這老胳膊老腿可打不過那些厲害人物,若是王姑娘能留下來,那老張可真是可以鬆口氣了。”
完顏靜眯着眼仔細揣摩張管家的神情,但她對於察言觀色一向不怎麼擅長,此時只覺得張管家每一道皺紋都在它該待的位置,完全看不出破綻。
“哼,我的地盤,王瀟蘭她還想進來,簡直做夢。我完顏靜一向與人為善,怎麼會有人來害我呢,簡直是一派胡言,我當場拒絕給她打發走了。張管家照顧王爺辛苦,今天我讓小廚房給您老加餐,還有很多事要忙,時候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誒誒,王妃請慢,怎麼能把王將軍趕走呢?王妃要深思啊,我覺得還是快把王將軍追回來吧。王妃,王妃先別走啊……”
完顏靜不顧張管家在後面喊,拿着新得的小令牌回到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她的卧房也佈置的很舒適,但比霍湘住的臨安堂差遠了。
真想睡在那個大樹洞裏,看起來很有趣。
完顏靜開始說服自己。
臨安堂臨安堂,她是易安公主,出降前住的也是臨安殿,臨安堂難道不該是她來住嗎?
霍湘昏迷人事不省,此時府里她是老大,和霍湘換換屋子睡似乎也無可厚非?
不過也只是想想,真要這麼做也太掉價了點,她易安公主還丟不起這個人。
完顏靜將令牌翻來覆去的賞玩,隨手放在床頭就去了外面。
不一會她又揉着額頭回來了,神色不明的看着這個小令牌。
離開小令牌不過幾十步遠,她的頭疼就開始發作,甚至比之前還劇烈,可一回來靠近這個小令牌,頭疼就完全消失。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