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魂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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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仙魂決
“父親！”
坐在山頂，遙看初生的朝陽，楚凡口中低喃，眼裏有思念與回憶閃過。他幾乎每隔幾日就會來到這裏，看着父親離去的方向，獨自一人靜靜發獃。
眨眼已過十年，幼小的孩童如今長成十七歲少年，長發密黑，順着後背披下，瞳孔灼亮，面目清秀，懂得了人情世故，懂得了這是個殘忍的世界，一切武力至上，只為生存而戰鬥。
這裏只遵循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修士間充滿殺戮，又充滿奇迹與傳說，但也只是強者的傳說，強者的奇迹。
“後天就是成年大比，父親說過，他會回來看我奪得此番第一，可十年過去了，我也不再是懵懂小孩，父親……真的能回來么？”火紅的太陽灼人眼眸，然楚凡瞳孔睜大，堅定地眺望前方，好似看見父親歸來時的樣子，正向他招手。
楚凡抬起右手，想要抓住父親那寬大的手掌，可一陣清風吹來，一切又都散去，朝陽依然升起，原來一切都是幻影，徒增思念。
十年前，同樣是這裏，同樣是朝陽升起之時，楚凡就這樣坐着，看着父親的身影消失在遠方。
這裏是星雲城外最高的一座山峰，前方是茫茫路途，山巒起伏，大片大片的樹林遮掩了前路，後方則是星雲城，宏偉而浩大。
站在這裏，一眼就能看清整座城池的樣貌，抬手就能觸摸飄過的白雲，楚凡很喜歡這種感覺，立身於高處俯視蒼生，擁有君臨天下的霸氣。
“我的修為只有破氣後期，想要奪得第一，至少需擁有金丹初期修為，可若要突破，至少也要半月之後。”拳頭握緊，楚凡心裏很不好受，他曾答應父親，要奪得第一，而今希望有些渺茫，讓他怎能甘心。
修士間以修為分高低，有破氣、金丹、元嬰等，然又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如今的楚凡正是破氣後期，僅屬於剛踏入修道行列的修士。
“第一！”仰頭怒吼，宣洩心中不甘，楚凡的指尖深深掐入手掌，有數滴鮮血滑落，被清風吹散。
“我……要拿第一。”眸光堅定，楚凡站起了身子，轉身朝山下走去，後天就是大比，他需要準備一些東西，哪怕明知不可能，也要去做。
事未知結果，一切都是枉然，不能因為眼前的點點困難就放棄，若連一戰的心都消失，那就真的無法成為第一、成為強者。
“嗖~！”
一柄紫色長槍突然劃破長空來臨，直直落到楚凡面前，插入地面，錚錚嗡鳴。
轟轟~！
長槍通體綻放璀璨的紫光，整座山峰因它而震動，巨石滾落，就像要塌陷一樣。
“這是……踏命聖槍！”眸光驟亮，楚凡的身體顫抖，目光緊緊凝視面前的長槍，抬起的腳步被迫落下，險些摔倒在地。
與此同時，星雲城內，楚府深處，一位盤坐於柳樹下的老人猛然睜開雙目，射出兩道電芒，似可穿透空間，有些激動，又有些凝重，更多的是蒼涼。
“天闊，你失敗了么？”老人的身影顯得很是蒼老，話語充滿了無奈。
而山峰上，楚凡整個人似發瘋一樣，目光掃向四周，望向遠方，大吼：“父親、父親，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為何不出來見見孩兒！”
四下尋找，從開始的激動到最後的失望，楚凡眼角滑落的淚水不知有幾滴，他怔怔的望着長槍，心頭百感交雜。
他知道，父親並沒有回來，回來的只是這柄長槍，父親手中的兵器。
“父親，你是要孩兒用這柄長槍奪下第一么？”眼神犀利，楚凡整個人變得與之前不再一樣，“既如此，那我就用這柄長槍，奪下第一！”
楚凡知道，父親是無法再回來，因此才為他送回踏命聖槍，讓他明白，十年之約，他的父親並沒有忘記。
同樣的，楚凡從踏命聖槍的回歸，隱隱猜到些什麼，他抬步上前，雙腳重如千斤，拳頭握緊，心裏在淌血。
當他握住踏命聖槍之時，璀璨的紫光突然暗淡，形成一道光束沖入他的眉心，若一條紫龍在其體內橫衝。
砰、砰、砰~！
體內不斷傳出響聲，然楚凡整個人就那樣立着，手握長槍，目光有些獃滯。
紫龍在他體內環繞數周天後，突然化作點點紫芒消散不見，沒入他的筋脈各處，而楚凡的意識空間，此刻也正發生着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是哪裏？”目光掃向四周，楚凡發現自己身處於陌生之地，鳥語花香，裊繞着濃濃仙氣，有大道彌霧升騰。
“凡兒！”
一道輕喚從前方傳來，楚凡的靈魂悄然一顫，因為這是其父親的聲音。
“父親！”快步朝前跑去，不知跑了多久，楚凡耳邊仍舊回蕩着輕喚聲，就是不見人影。
“你在哪，你在哪？”嘶聲大吼，楚凡感覺整片天地都在轉動，感覺找到了方向，但為何又如此迷茫。
“為父在凡城等你，一定要來，一定要來。”
最後，當一切都消散，楚凡心裏只留下這一句話。
“凡城？凡城在哪？”疑惑湧上心頭，旋即便被堅毅的信念取代，無論凡城在哪，楚凡都要去。
緊接着一道紫光劃過，莫名的口訣出現在楚凡腦海，而他的前方，則出現一個模糊人影，手握一柄長槍背對着他。
“此為仙魂決，我一念可滅蒼穹，令萬物重生，可顛覆天地，讓歲月沉澱，我之視線盡覽天地，讓蒼穹為之改變，我伸手撥開天，必滄桑巨變，倒轉時間與空間。”
話語從那模糊人影身上傳出，氣息平淡，可其內蘊含的大道壓力，似可毀天滅地，使得這片空間都在顫慄。
“仙魂決第一式，顛覆天地！”
模糊人影抬起手臂，輪動手中的長槍，旋轉而起，這片天地驟然發生變化，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彷彿這一槍，將一切都毀滅。
一切散去，楚凡的身軀輕震，回到現實，整個人恢復原樣，但其眼裏卻有精芒閃碩。
“仙魂決，這究竟是何等功法，竟如此霸道且強悍！”心念輕動，楚凡能感覺到，體內運轉的靈力比之前要充沛數倍，浩瀚如海。
拔出黑色的長槍，楚凡體內自動運轉仙魂決，手中長槍輪動，一式顛覆天地使出，卻沒有之前那人使出的強悍和霸道。
只見他手中的長槍，輪動時伴有黑芒閃碩，在那槍尖散出一股毀滅氣息，正是之前那人使出時的那種感覺。
但前後相比，簡直是天地之差，一個是真正的顛覆天地，一個卻只是點出一絲氣息罷了。
“如今雖無法達到那等程度，但終有一日，我會達到，甚至……超過，”眼神犀利，眸光灼亮，楚凡整個人散出一種堅定的意志，仰頭眺望蔚藍天空，“凡城是么？我一定會去，而且要擁有強大的實力，去見父親。”
收起踏命聖槍，楚凡剛邁出一步，眉頭悄然皺起，內視丹田，疑惑自語：“並沒有結成金丹，可我如今為何感覺已突破至金丹修為了？”
楚凡丹田處，並沒有金丹結成，還是一片汪.洋靈海，但他卻有種感覺，自己已經突破至金丹，且體內運轉的靈力，也是突破至金丹修為的徵兆。
輕緩搖頭，他對此並未太過在意，面含微笑朝山下走去，其此刻信念極其堅定，對於即將到來的大比，勝券在握。
山腳下，就是一處城門所在，城牆高達數十丈，給予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宏偉的城門上，有着一塊巨大的牌匾，星雲城三字特別醒目。
星雲城乃華夏帝國五城之一，是一處重要之地，鎮守絕冰之地與華夏帝國的交界，以防絕冰之地內的妖獸泛濫，引起恐慌。
“駕，駕！”
一輛馬車從城內駛出，飛快臨近城門，彷彿道上行走的路人並不存在，更不怕碾壓他人。
城門旁有數名士兵鎮守，見狀想要制止馬車，可當他們看清駕車之人後，隱下怒色，不敢阻攔。
“滾開、滾開！”
駕車的灰袍男子一邊抽打馬匹，一邊對着前方的路人大吼，頗有不讓路就壓死你的意思。
馬車行過城門，一名小女孩突然掙脫親人懷抱，跑到路中央，好像是要撿些什麼東西。
馬車上的灰袍男子面色一冷，沒有減慢速度，更加大力度抽打馬背，絲毫不將小女孩年幼的生命放在眼裏。
眾多路人紛紛露出憂色，有的更閉上雙目，已經預示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不！”小女孩的母親於大叫中衝上前，眨眼就抱住小女孩，眼見馬車就要臨近，她將小女孩護在懷裏，用柔弱的後背擋出絲毫生機，用這凡人之軀，血肉之軀，護住懷裏的孩子。
車輪轉動，馬匹狂奔而至，掀起地面的泥土漫天飛揚，灰袍男子嘴角掛起陰笑，彷彿面前的母女，只是兩道虛影。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馬車距她們僅有半丈，眼見就要血濺此地，或許兩人都無法存活，也或許小女孩會有存活的機率，但很渺茫。
一道略顯瘦弱的身影出現，擋在她們身前，長發披散，面目清秀，這正是剛從山頂下來的楚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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