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不敢動
第357章不敢動
早上，在給中森銀三打電話彙報完今日平安后，中森青子便若有所思地聊起了昨晚的夢。
她道：“昨天，我做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夢耶。”
黑羽快斗和白水不約而同地緊繃了幾分。
“奇怪的夢？”黑羽快斗第一時間做出最壞的打算，“不會是夢見天台墜落了吧？”
他回憶起那個真實到連中森青子眼睫都能看清，也能看清那雙眼睛的眼睛充盈起淚水，最終被一滴淚搖曳着擊中右眼的夢。
又反應過來，“青子有些開心，不是夢到了墜落。”
說夢的時候，中森青子有些開心，嘴巴是揚起的。
白水不動聲色地詢問：“你夢到了什麼？”
他有所預料。
並得到驗證，“我夢到了雪。”
中森青子抿了半口溫牛奶，眼睛亮晶晶的，“好大好大的雪，像是鵝毛一樣。”
她沖白水笑，“還有快斗。”
又補充，“還有一隻很大的貓，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那麼大、毛那麼厚的貓。”
然後小聲補充，“還掉那麼多毛……真的不會禿嗎？”
她夢到的，是白水和黑羽快斗夢到的第一個夢。
白水頷首，隨手切了一塊雞胸肉遞給烏鴉，更加不動聲色，“只有如此嗎，這是你第一次做有些奇怪的夢吧？”
早餐不算豐盛，白水按照自己的習慣把麵包、雞蛋、香腸都煎到可以接受的熟度，又熱了牛奶，給烏鴉準備的則是生雞胸肉。
它一邊伸長了脖子叨住刀叉上的雞胸肉，一邊斜瞥向中森青子，有些不善。
中森青子看到了，她放下牛奶杯，捧起下巴認真地看過去。
烏鴉瞪她。
她盯烏鴉，冷不丁道：“你是不是夢裏的那隻烏鴉呀？”
“就是那隻渾身漆黑，在雪地里找不到食物，還差點被其他動物當成食物叼走，見到我們便狂拍着翅膀撲過來求救的烏鴉？”
烏鴉：“……”
烏鴉僵住了。
中森青子盯着它，她試探性地戳了戳烏鴉僵住的胸口，發現它一戳即倒，像是打擊過重一樣直接支棱着兩隻爪子倒在桌子上。
“你沒事吧？”她訕訕地縮回手，又對白水道，“我還夢見了很奇怪的東西啦，夢見我像是白雪姬一樣從鏡子裏走出來，見到了像白雪姬一樣的你。”
“可能是最近經常排練，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但是夢裏的你，非常、非常……！”
該如何形容呢？
幼年時的中森青子已經習慣了幼時的白水，高中生的中森青子已經習慣了高中生的白水。
但失去記憶，夢見幼年白水的中森青子，卻在撲面而來的陌生又熟悉中找到了第一次見到白水時，對白水的印象：不像是正常人。
白水不像是在正常社會長大，在正常的家庭中接受父母愛的灌溉，擁有着正常三觀，會做出適當選擇向社會屈服的正常人。
其中最明顯的，便是乾乾淨淨，白水非常乾淨，身上幾乎沒有一點‘蛛絲’。
‘蛛絲’會纏住柔軟人體的堅韌絲線，是‘父母’、是‘家庭條件’、是‘階級’、是‘所上的小學’等一切具有社會屬性的物品。
白水幾乎沒有。
‘幾乎’。
說是幾乎，是因為夢到幼年時白水時，中森青子是以幼年時的自己為主視角的，幾乎不需要多費思緒去思考和感受，便輕而易舉地直覺到了自己和白水身上的‘蛛絲’。
很細，細到風大一些似乎便會自然而然地斷裂，但確實存在的‘蛛絲’。
這是幼年白水身上僅存的兩三根細絲之一。
“非常的，”中森青子最終找到了不太合適的形容詞，“像白雪姬。”
非常不像正常人。
哪怕在面對對朋友時，幼年的白水已經相當坦誠溫和了許多，堪比貓類信任地露出柔軟的肚子，但和正常人比，也還是有些非人感。
但中森青子不害怕，她撐着下巴，彎起眼睛，“很帥氣，很酷，我很喜歡耶。”
而且，“很安心。”
“像是在風雪中找到了乾燥溫暖，可以提供庇護的山洞一樣。”
‘山洞’不像是人，像是情緒波動不大的漠然大自然，但會堅定地保護她，溫暖她。
白水移開視線，淡淡瞥了一眼還硬邦邦僵硬着的烏鴉，“是嗎。”
他沒多說什麼，直接把話題從自己不擅長的部分移開，說出白色夢境中關於烏鴉的部分，“你夢見了烏鴉狼狽地在雪地里狂奔了吧？”
“是的，”中森青子又戳了一下烏鴉，“我夢見我們送完貓去給烏鴉換藥，它翅膀受傷不能飛，只能用爪子走路。”
她忍了忍笑，唇邊露出一點白色的虎牙，“被一隻兔子攆着跌跌撞撞狂奔，見到你還像是哭了一樣，嘎嘎嘎着抑揚頓挫一直叫。”
“然後夢就結束了。”
最終還是沒忍住。
中森青子的肩膀抖了一下，一抖一抖地笑出來，又連忙清嗓子，“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夢很真實耶，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是我忘掉的部分嗎？”
“但是鏡子……是我排練太多才夢見了奇怪的事吧？”
她笑着戳了戳烏鴉的一隻僵爪子，“而且也沒有烏鴉會被兔子攆吧？哈哈哈哈。”
烏鴉：“……”
它憤怒地跳起來，“嘎！嘎嘎！”
白水簡單翻譯狡辯：你懂什麼，那隻兔子兩三天沒吃飯了，都餓得啃雪了，別說烏鴉，看到鴉糞都得上去啃兩口！
中森青子聽不懂，連忙收回手，又沖烏鴉笑了笑。
烏鴉：“……”嘎！！！
白水把它的頭扭回來，冷靜勸架：“別生氣，你吵不過她的。”
“她說的是事實。”
烏鴉：“……”
它憤怒扭頭，看向中森青子，看起來打算再飆鳥語。
白水面不改色地把它的頭再次扭回來，認真勸架，“不要打必輸的架。”
“去打必贏的架吧？”
*
周一，陽光燦爛，老師和藹，教室溫暖，身側的中森青子貌美如花，身後的白水無比專註。
小泉紅子坐在黑羽快斗原來的位置，感受着從自己原來位置傳來的三道全神貫注目光，“……”
不敢動，真的不敢動。
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