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主動出擊

“邯鄲……趙國古都？”

姬莘聽到單黎的話，自言自語了一句，接着望向了陳鹿思。

陳鹿思則直接詢問道：“我該去哪辨認？”

大概半個小時后。

某警備軍軍區。

陳鹿思看着屏幕上的長發男子，輕聲道：“大概率就是他。”

“……”

另一邊。

姬莘看着算得上清晰的監控畫面，陷入了沉默了。

雖然已經從陳鹿思口中聽說了真相，但此刻在監控里看到這麼一個……看起來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的男人，說是始皇帝，確實讓她有些難以置信。

倒不是不相信陳鹿思。

只是正常人面對這種狀況，都會升起類似的想法。

更何況對方還直接走進了一家麵館。

“……”

另一邊。

聽到陳鹿思的話。

那兩個坐在屏幕前的警備軍看了眼屏幕，同樣輕輕咽了口口水。

始皇帝……

他們能坐在這裏找人，當然是知道實情的。

事實上。

關於這件事，因為長安那邊的異常，最高層面十分重視。

單黎剛代替姬莘上報上去。

命令就下來了，警備軍幾乎瞬間就獲得了極高的權限。

這也是他們能這麼快找到人的緣故。

李征看着屏幕，也覺得極其荒謬，小聲問道：“所以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了解他的蹤跡就行了，其他任何事都先不要做。”

陳鹿思看着手中的泰阿，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了：“讓他先巡遊吧。”

姬莘沉默片刻，緩緩點頭，接着看向那家麵館，問道：“那我們要不要給他付賬？他有錢吃面嗎？”

“……”

陳鹿思看向姬莘。

姬莘微微仰頭，眨了眨眼睛。

所有人的盡頭是唐語嗎？

陳鹿思搖了搖頭，接着道：“你看着來吧，如果他吃完沒錢付逃單，那就幫他付……”

“好，那讓普通警備軍去，賦能者不好露面。”

姬莘看向李征。

李征：“……”

兩個觀察人員：“……”

兩人一本正經討論始皇帝逃單。

真的太多槽點了，一時之間幾人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終，李征只能點頭。

而姬莘看到李征點頭，再次看了眼屏幕上的人影：“那麼現在只需要觀察他了，而長生女神暫時沒辦法處理……”

她似乎正在整理着目前發生的事，考慮着兩件事的處理方式。

陳鹿思看着她，想了想，忽然道：“姬莘，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

“嗯？”

姬莘微微抬起雪白下頜，看着陳鹿思：“什麼？”

“先換個安靜的地方吧。”

陳鹿思雖然相信警備軍，但他覺得，接下來自己要說的事，最好不要搞得人盡皆知。

姬莘下意識回道：“可以是可以……”

“那走吧。”

陳鹿思聽到姬莘的回答，直接繞到她身後，推着她的輪椅往外走去。

此次前往警備軍，只有兩人。

一方面是那麼多人一窩蜂跑來，確實沒意義。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警備軍並不是天策府的附屬組織，有些東西確實不能讓所有人都看到。

而單黎不在。

陳鹿思就只能自己推姬莘了。

“嗯？？？”

姬莘有些驚奇地微微側頭。

陳鹿思則跟李征等人打了聲招呼。

另一邊的李征等人倒是沒說什麼，只是點頭答應。

陳鹿思和姬莘離開了。

而略顯昏暗的房間裏。

屏幕上那定格的畫面中，依舊倒映出始皇帝的身影。

這個遊盪於現代的千古一帝，此刻到底在想什麼……根本沒人知情。

……

陳鹿思推着姬莘離開房間，並沒有利用縮地符轉移回天策府，而是沿着走廊，找起了空置的房間。

按照李征的說法。

這裏的房間他們都可以用，因為這是管制區域，沒人會打擾他們。

所以陳鹿思也不浪費時間了。

很快。

他就找到了一個沒掛標牌的空置房間，然後打開門，推着姬莘走了進去。

這似乎是個供人休息的房間。

裝修很樸素。

空間也不算大，只有一張單人床，有些像是監牢？

“誒？”

姬莘看到眼前帶床的房間，微微一怔。

陳鹿思也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其實也不奇怪。

畢竟天策府地下都有一整層的無盡房間，用來安置囚犯。

警備軍這邊有類似的存在，也不出奇。

所以他直接推着姬莘來到了床邊，接着將她調轉過來，正對着自己，自己則坐到了床上。

“……”

姬莘看着安坐在床上的陳鹿思，沉默片刻，下意識左右看了眼，尋找起了單黎。

“你在找什麼？”

陳鹿思看到她的動作，有些好奇。

“……沒有。”

姬莘搖了搖頭，帶動着搭在肩膀上的柔順髮絲輕輕甩動：“單黎不在身邊，我有點不習慣而已。”

“這樣……”

陳鹿思緩緩點頭，接着好奇問道：“不過，以你目前的位階，都沒辦法解決腿的問題嗎？”

他看了眼姬莘那大概是因為單黎的緣故，依舊保持健康，修長圓潤的秀腿。

其實他對此真的挺好奇的。

“……這不是後天造成的。”

姬莘聞言，緩緩搖頭，解釋道：“而是先天的問題，我的權柄能力也不是後天獲得的，而是我媽媽在懷我的時候獲得的。”

“？”

這是陳鹿思第一次聽說，有些驚訝：“懷你的時候？”

“嗯，我媽媽懷我的時候……遇到了第一類接觸，雖然肯定比不上崑崙巡遊那種級別，但考慮到我的權柄能力強度，肯定是正神級別的傳說活性化，而她……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姬莘沉默片刻，繼續道:“我不知道當時她是怎麼撐下來的，我只知道……最終我活了下來，並獲得了權柄能力，而代價是失去了部分靈魂，不能行走。

而她……則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當初救我的阿姨，單黎母親，說她至死都撫摸着自己的腹部。”

“……”

陳鹿思聞言，略微有些錯愕。

現在他不是當初什麼都不懂的成員了。

他很清楚，第一類接觸，正神級別的傳說活性化到底意味着什麼。

一個普通人？

母親……

陳鹿思沉默了許久，接着輕聲道：“真厲害。”

姬莘白皙臉蛋難得露出溫柔之色：“確實很厲害。”

陳鹿思再次看了眼她的大腿：“所以，你的腿是靈魂問題？”

“嗯。”

姬莘點了點頭：“這就像是某種得到權柄能力的副作用，我雖然平常能靠靈站起來，自主行動，但這幾乎是靠靈硬撐着，消耗極大，我做不到長久以往保持站立的姿勢。”

“原來如此，靈魂……”

陳鹿思下意識伸手，輕輕按了按她修長圓潤的秀腿，一邊用靈查探，一邊詢問道：“所以，只能前往黃泉才有可能解決是嗎？”

“……”

姬莘沒有回答，甚至沒聽到陳鹿思的話，她嬌軀驟然緊繃，微微側頭。

柔順長發從她肩膀滑落，露出了她那雪白的脖頸。

陳鹿思沒聽到回答，有些疑惑地抬頭，接着猛地反應過來，立刻收回手。

這確實不合適。

自己問就問，好奇摸幹什麼。

而且就算要確認，那也要徵得對方同意……對方又不是林鶯。

白痴。

他搖了搖頭，剛想道歉。

“《喬西的虎與魚》。”

姬莘忽然回頭，小臉滿是冷漠道：“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電影嗎？”

“？”

陳鹿思不知道她為什麼說這個，下意識道：“記得倒是記得，我後續還好奇看了一遍……”

“那你應該明白，我不是合格的人選。”

姬莘深吸口氣，強壓下白皙臉蛋上的異樣：“我只適合當替代品，我希望伱能記住這一點……”

“啊？”

陳鹿思皺眉問道：“什麼叫替代品？你導致腿部不便的靈魂缺失，還有替代品？”

“啊？”

姬莘也怔了怔：“靈魂？”

“不然呢？你靈魂缺失的問題，不是只能前往黃泉才有可能解決嗎？”

“……”

“這跟那部電影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

被平a換出大招的姬莘再度深吸口氣，耳尖慢慢染上紅暈，但表情依舊冷漠，完全沒變：“這事不用麻煩你，也請不要前往黃泉………所以你這次帶我來這裏是想要說什麼？”

“這個。”

陳鹿思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姬莘，雖然有心想要再問。

但考慮到這問題一時之間根本就無法解決，他短期內也無法前往黃泉，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慢慢將一旁古樸的泰阿劍舉起，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姬莘詢問道：“泰阿……這柄劍怎麼了？”

“威道之劍……始皇帝和長生女神都說這是威道之劍。”

陳鹿思看着大腿上的泰阿，輕聲道：“但我覺得更貼合的評價……應該是皇權之劍，或許一開始只是威道之劍，但那位始皇帝佩戴了那麼久，這柄劍的性質早就變了。

我能感應到，它對於國內大部分權柄能力體系，也是有壓制效果的，甚至是神明，都有壓制效果。

而且……”

陳鹿思說到這，慢慢舉起右手，發動了自己的權柄能力。

血肉扭曲。

寒芒乍現。

“如果我的權柄能力……疊加上這柄泰阿，完全可以對黃泉造成威脅。”

“……”

姬莘猛地仰頭，一雙美目驟然瞪大。

“嗯，重塑都有可能。”

陳鹿思表情嚴肅道：“雖然重塑主流的可能不大……但可能性還是有的，畢竟皇權已經在這片土地上存在兩千多年了，第一個皇帝的配劍，加上殘脈……非常霸道。”

“那始皇帝將配劍交給你是為什麼?他難道不知道？”

姬莘腦中多餘的念頭瞬間消失了，紅唇微啟：“還是說這是他的測試？那你……想要怎麼做？”

說著說著。

她看向陳鹿思的臉，似乎有些緊張。

“始皇帝的目的我不知道，而我……當然不想改變主流。”

陳鹿思搖了搖頭：“畢竟根本就不知道這會發生什麼，我也不想讓殘脈成為主流，黃泉主流已經存在兩千多年了，按照你的解釋，無數先人在下面留下了痕迹。

我並沒有否認他們，讓自己成為什麼主宰的愛好，我更喜歡人間。”

“……”

姬莘看着陳鹿思稜角分明的臉：“……所以？”

“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消息，告訴你這把武器並不簡單，讓你做好心理準備，還有……”

陳鹿思猶豫片刻：“羅馬公教的紅衣主教前往了高麗對嗎？”

姬莘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嗯。”

“我們不確定他們要幹什麼……羅馬公教前往高麗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陳鹿思拿起腿上的泰阿，輕聲道：“如果又是類似於公訴的風波……估計會非常麻煩。

所以我想，無論羅馬公教想要做什麼，既然他們前往了高麗，那證明他們需要高麗本土的力量。

而高麗本土的黃泉，是黃泉主流的支流之一吧？”

姬莘瞪大美眸：“……你是說。”

“我們能不能主動出擊？”

陳鹿思舉起泰阿劍，劍尖抵着地面，輕聲道：“我們無法重塑主流，但可以重塑支流。”

“……”

姬莘呼吸一滯，然後沉默了許久，才道：“這件事……影響太大了。”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單獨跟你說，也想跟你商量一下。”

陳鹿思點了點頭：“畢竟那位始皇帝到底什麼想法，我們也還不知道……你覺得可行嗎？”

“……”

姬莘沉默着，沒有說話。

似乎正在思量。

……

同一時間。

高麗。

木槿新教，總部。

那位禿頭的教主，望着眼前端坐着的拉馬爾·艾海提，一臉驚訝道：“拉馬爾紅衣主教，你的意思是……”

“木槿新教，脫胎於羅馬公教不是嗎？”

拉馬爾·艾海提笑了笑，完全沒有了在教皇面前低聲下氣的模樣，輕聲道：“所以，你們木槿新教，一直跟你們本土的源泉不契合，畢竟無論是主流還是支流，都會排斥宗教。

而伊勢神宮的情況雖然跟你們的差不多，但他們耕耘得夠久，而且最後利用神佛習合解決了相性的問題……但哪怕如此，他們那裏依舊瘋神頻出。

所以，你們打算怎麼做？重走他們的路？還是說……學你們本土派，主張仿造主流，全盤接受主流？那跟你們的相性，可不太合啊。”

“……”

禿頭男人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對方連這都知道，本來滿是諂媚的臉陰了下來。

當然，不是針對拉馬爾·艾海提，針對的是高麗的本土派。

“那些跳樑小丑！”

“但你不能否認，那些跳樑小丑有不小的能量，你們本土大部分賦能者，還是傾向於仿造主流的。”

禿頭男人臉色更加陰沉了。

這其實也是他一直擔心的事。

木槿新教，畢竟是外來的宗教，創立之初雖然得到了羅馬公教的支持，但百年不到的時間，就想要影響黃泉，那根本是做夢。

所以雖然木槿新教在高麗影響力足夠大，但根基是不穩的。

沉默了一會。

禿頭男人緩緩問道：“所以主教的意思是？”

拉馬爾·艾海提再度一笑，直接道：“現在有一個機會，你願不願意把握？”

“……”

禿頭男人，木槿新教教主，朴浩佑猛地抬頭：“……什麼？”

“徹底投入主的懷抱。”

拉馬爾·艾海提虔誠地在胸口比劃了個十字，接着緩緩道：“將你們的黃泉獻祭於主，迎接大天使的降臨，成為主……最忠誠的信徒！

而主，將會讓木槿新教成為真正的國教，讓你，成為高麗……真正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