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德圻蘭帝國艦隊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海面上，港口內傳來一陣忙碌的喧囂聲，水手們吃力地搬動重物品的身影伴隨着幾艘艨艟巨艦的身影形成了卡爾諾港口的一大特色。
儘管是在港灣內，海水還是有些晃蕩，噸位大一點的船隻還好，小一點的船就只能隨着海浪的節奏跳華爾茲舞了。
或許是前一天夜晚下了雨的緣故，籠罩在港口內的空氣清新到了足以讓人的大腦拋開一切疲勞與睡意充滿鬥志，即使是衣着仍有些單薄的水兵們也無一例外，不過需要注意的是，此時的季節是冬季。
岸上的水兵將泊繩一一解開，早已起錨的兩艘漆黑的鐵甲艦在沒有了束縛以後開始緩緩朝港灣游去，艦上的水兵們也迅速走動起來，一些水手爬上了桅杆收緊細繩，一些水手則是去兩舷甲板上站坡就如接受檢閱一般。
不遠處岸邊站着幾位身着戎裝的大鬍子和一名身着華麗的少女，正是德圻蘭帝國皇帝——西萊斯特二世和他的海軍將領們以及他最小的女兒安吉麗娜公主。
指揮完準備工作的海軍中將信步走向皇帝陛下跟前敬禮道“陛下，艦隊的兩艘鐵甲艦已經準備完畢，皇家海軍將會隨時聽候您的命令！”
皇帝輕微地點了點頭，表示讚許，分叉的大鬍子微微勾起了一小段弧度“帝國的小夥子們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我期待着你們的戰果！”
“小夥子們知道您對我們海軍的期望后一定會更加賣力地執行任務的！”海軍中將皮特爾會心一笑道。
“正好你們這一趟可以好好地把戰鬥隊形訓練一下，就算到時候空手而歸也不至於落得個一無所獲的結局。”
“我們會牢記陛下您的話！”
“凡事盡量小心為好，”西萊斯特的目光轉向了停泊在港灣中央的兩艘巨艦，就像在看着自己最滿意的孩子一般“這麼好的姑娘不可多得，我可不想失去她！”
一直在一旁不說話的安吉麗娜公主在聽到這句話后瞬間就有了一些不滿“哼，父親大人還在當我是小孩子嗎？要知道，我可是海軍學院的優等生啊，即使沒有吉姆哥哥那麼厲害，但就是跟隨艦隊出航剿殺一隻海怪而已，根本不在話下！真搞不懂您怎麼會這麼說。”安吉麗娜鼓着幫子，晃動着嬌小的身軀低頭把玩着那一頭如同金色瀑布一般的秀髮。
其實安吉麗娜根本就沒有在聽兩位老人的對話，而剛巧不巧西萊斯特的最後一句話讓她偶然間聽到了，所以便誤以為是在說自己。
而原本一臉正經的兩人完全沒有料到公主殿下會在這個時候插上這樣一句話，少女俏皮的話讓兩人都不覺會心一笑。
“公主殿下在學校里的成績那麼優秀，自然會是一名優秀的戰艦訓導師！”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皮特爾的內心可一點也不這麼想，先不說別的，就安吉麗娜那一艘沒幾門炮，防護力和航速都不出眾的小木船能有多大的戰鬥力？公主殿下又怎麼樣？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又怎麼樣？這些我皮特爾照樣不放在眼裏，不過該說的和不該說的自己還是得清楚，否則這個海軍中將的位置就算白混了！
異世界的人類雖然也有一些科技成果，但仍然還是以魔法師為主導的體系，而像這種海權至上的世界裏自古就催生了一種職業叫戰艦訓導師，這是一群由人類貴族通過學習操艦術的魔法后再用自身魔力與一艘戰艦建立聯繫並可以隨心所欲控制這艘戰艦的職業，由於與一艘戰艦建立聯繫以後，其主人可以通過意念的方式駕駛其作戰以及任何事都不需要額外的人力物力，所以被稱為戰艦訓導師。
“別急着誇獎她，威廉，要是讓她飄上了天可怎麼辦呢！”西萊斯特擺了擺手笑着調侃道，對於自己的這個小女兒皇帝陛下本人也沒多看好，這次答應讓她跟隨艦隊出航如果不是因為危險係數幾乎為零的條件下，他是根本不會答應的。當然，除了安吉麗娜軟磨硬泡的各種撒嬌的手法肯定沒有算上的！
“怎麼，父親大人，”安吉麗娜自然是被這一番誇獎聽得容顏綻開“難道您還不讓蒲迪爾斯先生說實話了嗎？”
“好了，雷琪，蒲迪爾斯先生的艦隊就要起航了，你的座艦也該召喚出來了，否則可要跟不上艦隊的步伐了。”
“沒關係的，您看，蒲迪爾斯先生不也還沒登船嗎，不過我現在也確實需要將我的紫羅蘭號放到海面上了！”
“來接我的小艇已經準備好了，我隨時都可以登上旗艦出發！”
“那我們可以出發了嗎，蒲迪爾斯先生？”
“當然可以了殿下，不過我得把您跟您的座艦安排在旗艦的邊上，這樣我們也好照應您。”
“這些都無所謂，如果你們愛怎麼去編隊形，那就隨你們去怎麼編好了，現在，中將先生，準備登船吧！”
“樂意至極，殿下。”
兩人跟皇帝陛下道完別後分別走向岸邊，皮特爾上了一艘小艇登上了停泊在港灣的一艘鐵甲艦，安吉麗娜則是召喚出了自己的座艦紫羅蘭號。
紫羅蘭號是一艘無防護巡洋艦，排水量不過六百來噸，僅僅只是在船頭和船尾分別向兩舷佈局了三門75磅炮。
皮特爾登上的是一艘名為卡爾王子號的鐵甲艦，另一艘戰艦與卡爾王子號是同型姊妹艦，名為維多利亞皇后號。這兩艘鐵甲艦都是德圻蘭帝國最新建造服役的一型鐵甲艦，該型艦排水量3880噸，裝備了異世界自產的高壓平座鍋爐，配備了全套的風帆索具，是一艘混合動力船，擁有三根高聳入雲的桅杆和四根又粗又短的煙囪；兩舷各佈置了十二門75磅炮，八門46磅炮，擁有雙層火炮甲板。
“先生，所有水兵已經就位，艦隊可以出航了!”卡爾王子號的艦長走到皮特爾跟前敬禮道。
“鍋爐的壓力怎麼樣？”皮特爾禮節性地還了一禮。
“已經到達最大爐壓了！”
“所有系統一切正常嗎？”
“我們的小夥子全都檢查了一遍，一切正常！”
“維多利亞皇后號準備好了沒有？”
“魯道爾剛剛發來信號，一切正常，可以出航！”
“殿下的紫羅蘭號準備好沒有？”
“紫羅蘭號的船頭已經對準主航道了！”
“升起航旗，出港！”
“是的，先生！”
一面藍底船錨圖案的旗幟在卡爾王子號的桅杆上飄揚了起來，幾艘拖船拖着兩艘鐵甲艦緩緩駛出港口，港口內的岸防炮正為這支艦隊的出征鳴響了十八響禮炮。
在港灣盡頭有一座燈塔，兩艘鐵甲艦在這裏時鍋爐已經完成了預熱，八根煙囪瞬間開始往外噴涌白色的煙霧，完成任務的拖船開始返航，紫羅蘭號也跟隨在兩艘鐵甲艦後面還未散盡的白色浪痕中前進。
沒過多久三艘艦船就與早已等候多時的六艘小型炮艇回合，花了一點時間進行了編隊工作后艦隊開始朝着阿蘭斯海進發，或許他們當中誰也不會想到，這一次出航將會徹底改變德圻蘭帝國甚至是整個異世界大陸的發展趨向。
艦隊的桅杆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風帆繩索，在以5節的編隊航速行進了三天左右後艦隊到達了阿蘭斯海進入雙岸海唯一的通道——特爾法拉直角，這是一個類似於地球上直布羅陀海峽的地方，由歐若普大陸最南端的一角與安非爾克大陸北部最突起的一角形成的一條直線，特爾法拉海峽最寬處不過80海里，通過這裏可以從風雲變幻莫測的阿蘭斯海進入風平浪靜的雙岸海，戰略意義極其重大，在大陸歷史上這裏就曾多次爆發過海上決戰。
雙岸海，顧名思義，她的北邊是歐若普大陸，南邊是安非爾克大陸，有點類似於地中海的概念。
傍晚的阿蘭斯海難得沒有狂風大作，再加上海面上模糊可見的山川景色，這讓不少水兵都為之心動，水兵們一人拿着一塊麵包聚在甲板上享受着這過後可能很長時間了再也享受不到的安寧時刻，並且這也是他們出航以後少有的還能吃上比較新鮮的東西。
艦隊在一座海島的一側停錨修整，皮特爾也正好藉此機會同特地為這次“捕獵”行動請來的一位民間捕鯨高手——蘭德斯諾·加利爾談話。
蘭德出生在德圻蘭北部海港城市的一個以捕鯨為生的家庭里，他出色的捕鯨能力總是能給雇傭他的船長帶來一筆可觀的財富，他的同行們全都對他羨慕不已，因為他的能力給他帶來了名氣的同時也有女人和金錢，至少這兩樣東西蘭德師傅是從來不愁缺的。
蘭德師傅是一個性格急躁但又不失可愛的傢伙，單看他那健壯的身材就能看出這人常年在海上進行磨鍊，再從他那一副充滿自信和桀驁不馴的神情里可以看出他不是那麼的墨守成規。這當然，蘭德師傅崇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人生準則，而女人又是他私生活里必不可少的，這些不論是在捕鯨船上還是軍艦上都不可能實現，所以這位捕鯨人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岸上度過的。
“先生，”捕鯨手拿起一個盛着用糖製成的酒的皮袋子往嘴裏灌了一口道“您看這大海多美不是嗎？”捕鯨人倚靠在軍艦的欄杆上，不停地往嘴裏灌着喝起來幾乎不會導致醉意的糖酒。
“是啊，多美的大海，”皮特爾轉動眼珠望了望海鳥集群，在夕陽的襯托下熠熠生輝的海面“真想不到這樣美麗的佳人脾氣居然會有這麼暴躁的一刻！”
皮特爾的感嘆並不是空穴來潮，阿蘭斯海是大陸公認的除迷失之海最危險最惡劣的海洋，根據大陸的記載，在阿蘭斯海上失事和失蹤的船隻總噸位比目前大陸所有國家的船隻加起來還要多一倍。
甚至還有傳說在很久以前，阿蘭斯海並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海洋而是一片文明高度發達的大陸，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沉到了海底而形成了阿蘭斯海，或許沉入大海的沉船就有不少是沉到了阿蘭斯古城的遺迹中去了。
“哈，先生，我可以告訴您，這下面的寶藏可是數不勝數啊！”有幾滴酒粘在了捕鯨人的幾根鬍鬚上，捕鯨人抿了抿嘴唇道“我敢跟您打賭，隨便找一個地方來，那下面絕對有值錢的東西！”
阿蘭斯海遍地都是寶藏，這是全大陸人人皆知的事情，不過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但還沒幾個人從這下面撈到多少金銀財寶發了財的。
“如果是的話，我很樂意見識一下！”皮特爾看着這個戴着海員帽穿着有些緊湊的紅色條紋衫的年輕人充滿興緻道“您想要什麼？”
捕鯨人稍微停頓了一下，回味過來的他立刻說道“嘿，先生，說真的，您的這艘船可真大！我敢說，這是我有生以來登過的最大的船，雖然她不是一艘捕鯨船，但我相信她很快就會是的！我可看見了她掛載的幾艘小艇，我敢打賭那絕對是用來捕鯨的！要知道，上一次我出海，也是乘坐的一艘大船，不過那船只有一千多噸，無所謂，那也夠大的了，對於一個捕鯨手來說！那次我就是在那艘船上捕到了兩隻三噸重的大傢伙，您得知道，一隻三噸重的鯨魚足夠我們一船的人白混日子半個月左右了，何況還是兩隻呢！我那位滿臉花白鬍子的老船長除了付給我應有的報酬外還給了我一大桶朗姆酒和一整盤小牛肉！”
捕鯨手的話皮特爾也聽明白了，當即便問他“蘭德斯諾·加利爾先生您的捕鯨技術是全德圻蘭數一數二的對吧！”
“我得糾正您，先生，”捕鯨人自豪地說道“我的技藝絕對是全大陸都數一數二的！”
“那好，先生，我這裏有一桶杜松子酒，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拿走。”
“真的？”
“千真萬確！並且您現在要去捕到的那隻大傢伙身上最好的肉我也答應您給您下酒！”
“噢，您真是太好了，先生！我是說，一個高明的海軍軍官所具備的那種氣質！”
“接下來就讓我拭目以待吧。”
“瞧好吧先生，我會讓您見識到有生以來最精彩的捕鯨表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