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為何習武
眾人都十分震驚，八卦山的內功心法何等強大武林眾人都有目共睹，有些人拼了命也要擠進八卦山去研習起心法精髓不就是為了看看八卦山武功心法比別派強在哪裏。
如今八卦山自願公開所有內功心法怎能讓那些沒有武功傳承的小門派不心潮澎湃，就連有武學家底的門派也不由得心動，畢竟八卦山先人所創心法比本門先人高明的多。
袁子恆心有所感，低聲問左雲道：“八卦上此等做法豈不是和之前六合教一樣？將自己的內功傳授他人？”
左雲小聲道：“也不盡相同，六合教並沒有公開自己種種心法，而是幫助其他教派解決其參悟難題，將我們得解決辦法廣而告之，啟發新想法的作用還能尊重每一小流派的自身的想法，起到開放大家思想的作用。而八卦山的做法是將自己的道義入侵每個門派，讓大家有種拿來主義，免費的飯菜最香的想法，收買人心的同時禁錮着整個武林的思想。”
袁子恆心道，原來如此只有站在外人角度來看，才能看出八卦山的目的和事情本質。
左雲接着道：“依我所見，八卦山肯定不會只是簡單的公開內功心法，肯定還有其他的一些方法加強此法的效果。”
果然，趙聞一接着道：“當然，我們公開內功心法是由幾步走的。首先，我們將我們門派內功心法口訣教授各個想研習的門派；其二，各派將門派認為有資質潛力的兩個年輕弟子可送到八卦山來，本門將親授心法。”
有了剛才左雲的引導，現在袁子恆自己都能想到這個是什麼目的。口訣傳給你長輩讓你們自行研習，只有口訣沒有人知道及經脈圖與運行周天順序的情況下，除非天賦異稟否則想破頭也想不出這該如何修鍊。而且說是自願接受，讓不想接受的門派負責人怎麼想，看到別的門派拿着心法歡天喜地的去了，有種沒佔着便宜就是吃虧的感覺。
還有讓門派最有潛力最有資質的弟子去八卦山修習那就更是妥妥的文化入侵門派的新一代人，當這代人成長起來后肯定會被八卦山畢恭畢敬，認若父子，練就一身八卦山本領的他們回去后不是掌門也是門派但當，妥妥的弘揚八卦山文化。想到這裏袁子恆不禁露出輕蔑之情，側眼一看，和旁邊那人的表情如出一轍。
“請問一下趙真人以及各位武林同道。”旁邊那人果然又開口了。
“為何習武？”
這句問的有點突兀，喧囂熱鬧的場面又安靜了下來，大家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袁子恆也在想我們大家都為何習武？
趙聞一稍微頓了頓，便道：“貴派問的問題有些刁鑽呢，我暫且回答一下，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的同時在遇到危害可保護我們自己和親朋好友。”
神秘人道：“敢為遇到來自於誰的危害？”
趙聞一不假思索的答道：“肯定來自於武林當中的對手及敵人。”
“那敢問趙真人，這武林當中的對手為何習武？”
趙聞一一時語噻，沒想到這個武術大家會被問住，但是誰會考慮一個這麼不着邊際的問題，大家此事都以為這個人在沒事找事。
那人接著說道：“我想答案應該是，這個人習武也是剛才趙真人說的同樣目的。但是當這兩個人成為對手或者仇家的時候，已經習武的人就會佔有很大的優勢。”
“但是，我想說明的是，如果兩個人都不習武的話，兩個人的互相傷害就不會那麼深，所造成的仇恨就不會如此之深。兩個人有仇恨，如果沒習武，頂多是我打你一拳，你踢了我一腳，最後官府打打官司不了了之，但是習武之後會無限放大此仇恨，就變成了你殺了我親人，我屠了你全家。”
趙聞一道：“那閣下這麼說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全體不要習武是最好的嗎？”
“正是！在這個世間裏，不管陽力還是陰能，都是衝突的能量，都是鬥爭的源頭。”
群雄都是一片鬨笑。
趙聞一也是莞爾一笑道“閣下說的也是太不現實，咱們是研討武術不是質疑它的存在的合理性。”
那人接著說道：“當然，放在現在想是不可能，但是我想表達的是，在我們如今這個高武的世界，永遠是我不練功對手功夫就比自己要強，我就會受到危險這種此消彼長的形勢。我想請問一下趙真人，八卦山怎麼保護那些為了純陽真氣而停止繼續修行的內力的門派？等着被那些純陽真氣門派滅門嗎？”
趙聞一不答話，臉有不悅之色，眼神逐漸變得犀利。
神秘人接着道：“之才趙真人講道要將天罡正氣心法公佈於世，豈不是更增殺戮之風，讓陰派內力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逐步被陽派內力取代。按照剛才我講的習武之說，目前對天下安詳之態威脅最大的，就屬你們八卦山吧，如果你們八卦山帶頭放棄習武，才是對整個世間最大的貢獻。”
說道這裏，連站在旁邊侍奉的八卦山弟子們都看不下去了。唰唰長劍出鞘，跳到神秘人旁邊劍尖直指。
神秘人毫不畏懼，仰頭大笑道：“剛才我還說呢，八卦山習武就是為了在爭論不過時候使用武力的。”
趙聞一衝着弟子們搖了搖頭，弟子們撤劍回步，但是眼神如電，死死的盯着這個神秘人。
神秘人接着道：“如今天下太平，世間祥和，但只是表面現象，只不過力量還沒積蓄夠了而已。現如今世間被八卦山引導，沒有關注百姓生活，而是再大興習武之風，為戰事積攢能量。看着吧，當時機成熟，戰事又將興起，天下必大亂。”
群雄又是一陣騷亂，互相都在打聽這個人是誰敢在這個會上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這也就是在天倫城，沒有官府來治他的罪，但是說了這麼多得罪八卦山的話，難保不會被八卦山追殺。
那人緩緩站起身，走出座位說道：“我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後面的內容我就不參加了，也不想聽，你們八卦山不會阻攔我吧。”
趙聞一臉色鐵青，道：“閣下請便。”
那人似乎再挑釁般又道：“我要在天倫城多待些時日，我想八卦山是名門正派不會派人來刺殺我吧。”
趙聞一苦笑道：“這個自然。”
那人哈哈一笑走出了大門，瀟洒無比。
經過這人這麼一鬧，趙聞一彷彿被氣的心神不寧，一些武林中的客套話也不怎麼說了，直接說了一些往後的安排。大致上說明了一下以後年輕人進修的安排。
八卦山將開設兩個地點教習，一個是天倫城裏的仙雲閣分壇，另一個就是八卦山總壇，門派弟子可以在任一地點修習，所有門派的年輕弟子代表需要在十五歲以內的，修行期間全程住宿在道觀內不得回家探親之類的，各派能學習到多少天罡正氣的心法全靠個人悟性，如果修行高了還能突破道道君仙士之類的。
由於各派一視同仁，落雲幫竟然被分配到了兩個學習名額。譚貴明算是興高采烈，這一趟天倫之城算是沒白來，一套天罡正氣的內功心法口訣加上兩個學習名額算是對於這種小幫派來說非常巨大的恩惠了。因為落雲幫是難民拉起來的烏合之眾，沒文化沒傳承，有了這套心法起碼能建立起像模像樣的武學根基。至於至兩個名額給誰，只能等回大寨了找幫主商量，估計袁子恆和鐵柱是沒跑了。
袁子恆可沒有他想的這麼簡單，他一直在琢磨神秘人那些關於為什麼習武的話語，因為自從和六合教扯上關係之後就沒有停下思考過世間的形式，雖然內心是非常抗拒的，一旦有關於江湖上有關於戰爭或幫派之類的事情都特別關係，近一年左雲也給他帶來不少信息，這讓小小的他思維方式逐漸與普通人不一樣，在和幫主洛隱生的聊天中漸漸的主動像幫主那樣思考問題，也許這種潛移默化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回想一下自己的習武經歷，首先一開始自己術法是跟着師傅學的，純粹就是為了填飽肚子所學；然後跟着洛隱生研習一些是為了捕捉屍煞；跟着左雲學術法那是沒辦法有的時候也是興趣使然；最後這幾天研究蓮花門心法是為了自己內功的缺陷。沒有哪種術法學習是自己主動自發的去學，沒有哪次學習是為了達成一個高尚的目標而學。袁子恆陷入了沉思，彷彿內心當中有了一個心結，一下子內心沉寂了下去，淡忘了還有戲院演出的事。
明天就要打道回府了，但是在旅店裏待幾天袁子恆還沒找到內心的答案。就像一個本來活的無憂無慮天天快樂的人突然間發現自己啥也不是失去了活着的目標般，而且內心相當憋屈，附近的人沒有一個可以訴說的，鐵柱是一個壓根就和談心扯不上關係的人，譚幫主也不會了解這麼多內功理論，左雲嗎，現在有些觸頭跟他說，況且一說就是一堆陰謀論，感覺煩躁就一個人上街走一走。
不巧剛走到離仙雲閣不遠處的大街上，迎面就碰到了大會上講話的那個神秘人。袁子恆太佩服他的膽色了，竟然拿自己的生命來測試八卦山的忍耐程度，他還真敢在天倫城大街上這麼明目張胆的閑逛啊。
不知為何，袁子恆對這位敢在大會上質疑八卦山的人充滿了好感也不管有沒有八卦山的人是否在附近，袁子恆便走上前去深深對着他鞠了一躬，道：“這位前輩您好，小道這裏有理了。”
那人一愣，沒想到還有人主動跟他打招呼，當看到袁子恆身上的道袍后，便沒好氣的道：“走開，我不想聊天。”
袁子恆一驚，下一刻便明白這個人為什麼這麼不喜歡自己，便道：“不管前輩相信不相信，小道不是八卦山的人。”
那人顯得極為不耐煩，或者對袁子恆極為警惕道：
“不是八卦山的，騙誰呢？快走開。”看來沒少被八卦山的人騷擾。
袁子恆心想目前自己說什麼這個人可能都不會相信自己的。突然伸手往那人推去。
那人渾身都是警惕，以為袁子恆再搞偷襲，馬上伸掌迎來，但是袁子恆並沒有於其掌力接觸而是一股純正玄陰真氣撲了過去。現在袁子恆玄陰內功的修為依然不低，即使使用純真氣也能產生很強的勁力。這一撲之勢打到那人掌上，那人一震，顫聲道：“這個，這個是玄陰真氣？你一個修道之人會玄陰真氣？”
“就給你說我不是八卦山的人。我心中有不解之處想請教前輩。”
“你到底是什麼人？找我做什麼，你是做我旁邊的小道士？”
“是的，你可能沒注意到我，我是落雲幫的代表。”
“落雲幫？”又是這個表情，所有人都不例外，由於在會上的講話，今天袁子恆打算讓對方換一個表情。
“其實我是六合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