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157章 157,七千鶴的下落
第157章157,七千鶴的下落
雲憐……
是老師身邊那個女人。
“罷了,跑就跑了。”
即便不去給裴祈通風報信,以裴祈和容欽的心思,也早該察覺到了些什麼。
若能活下來,也算她命大。
現今朝嵐殿已除,江月憐也受困大理寺,接下來,便是站在老師旁側的幾個大臣。
他這些年與裴祈共謀朝事,裴祈的勢力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些明裡暗裏幫着她的大臣,他都會一點一點的拔除,折斷她所有的羽翼,以免後顧之憂。
他有心留老師一命,卻又不想老師與他作對,所以……
他只能將老師變成一個廢人。
他所身處的無盡黑暗,僅憑裴祈那一點光根本照不亮,所以這道光,就該跟他一起留在黑暗裏。
“皇上,奴才還有件事兒忘了跟您說,之前在渝江假扮白錦禎的人已經查着了,正是那朝嵐殿裏的高手。”
聞言,江溟滄驟然頓住腳步。
半垂着的眉目,幾不可見的眯了眯。
朝嵐殿,老師……
沒想到,如今的老師,竟已經有事在瞞他了。
她已經在懷疑他了嗎?
江溟滄收緊拳頭,剋制隱忍:“找,給朕把白錦禎找出來!”
裴祈不會讓人無緣無故的假扮白錦禎在渝江晃悠,她八成已經見到了真正的白錦禎。
眼下國師府已經被搜了個遍,帝都和渝江也遍佈眼線,如果沒有發現白錦禎的下落,那白錦禎就不會被藏在這兩個地方。
那她還能躲在哪?
老師,你到底會把人藏到哪去?
江溟滄將拳頭重重的錘在樹上,那滿樹枝杈上細密潔白的雪霜,也隨着他這一拳失去了支撐,灑落一地,殘留在他明黃的長靴上。
老師在帝都所有的勢力,差不多都已經被他清理乾淨了。
唯一的漏網之魚,便是……
逍遙王府,江陵楓。
所以白錦禎的藏身之處,便只有玉面山莊。
可玉面山莊遠在江湖,本身又是江湖四大勢力之一。想要動他,必需從長計議。
算了,這件事先不急,畢竟老師還沒那麼快回來。
江溟滄收回手,隱去眸中異樣。
須臾,他又想到了一件事。
“七千鶴的下落如何了?”
萬順埋着頭,小心翼翼的道:“回陛下,派去蒼起的人說是已經尋到了七千鶴的蹤跡,只是那人視財如命,愣是說三千鴆羽給的太少了,不願意跟着過來。”
太少了?
他叫人帶去的幾箱真金白銀,足夠他養活蒼起半座城的人,還敢嫌少?
感受到江溟滄有了些怒意,萬順頭上也滲出了冷汗:“要不,奴才再叫人多送些過去?”
江溟滄冷笑一聲。
送?他帶着誠意去請人,便已經給足了七千鶴面子。
他可不是什麼為了所求之物,而處處忍讓的人。
“朕給了他機會,那些金銀珠寶他若不想要,那便都別要了,直接將人綁來便是。三千鴆羽跟了朕這麼久,幾時變得這般優柔寡斷?”
幾個武功卓絕的高手,還能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醫師沒辦法不成?
這點破事,還要他教。
……
彼時,去往錦江的路上。
昏暗的夜路中,列隊而行的馬車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停了下來。
片刻后,滿頭白髮的女子猛的從車內衝出,她倒在地上,捂着腦袋,死命的抓着頭髮撕扯,口中時不時傳來痛苦的低吟,那令人畏懼的醜態,任誰見了都會退避三舍。
突生的變故,讓本來昏昏欲睡的裴祈驚醒,容欽先她一步跑下車,入目所見,便是病症發作的容離。
“藥酒、快拿藥酒過來!”
席卿拎着藥箱,焦急的跑過去。
百里青冥和屠攸死命按着容離的雙手,以防她繼續傷害自己,被痛苦折磨的容離瞪着猩紅的雙目,用盡全力掙扎。
可此時武功盡失的容離,又怎能掙脫兩個男子的鉗制。
“這是……”
裴祈牽着星落,一下來便看到這一幕。
她知道容離身上有天生的怪症,可沒想到,這病症發作時,竟如此駭人……
“阿姐!”
容欽站在百里青冥旁邊,一貫給人冷靜敏銳感覺的他,此刻竟滿眼慌亂。
能讓容欽這般麻木不仁的人在意,想必,容離對他而言,定是非常重要的吧。
裴祈一邊拉着星落,一邊走到容欽身邊,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先別急,席卿醫術高超,有他在,容離不會有事的。”
只是話雖如此,容欽又怎可能真的不急。
他看了眼裴祈,捏着拳頭背過身去,不願再看眼前的一幕。
裴祈接過手下人送來的藥酒,遞給席卿。
但容離反應強烈,喂葯這件事,肯定費不少功夫。
席卿皺着眉頭,讓百里青冥掰開她的嘴,用勺子將藥酒送進去。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咽下,就全都吐了出來。
容離瞪着猩紅的雙眼,對那藥酒極其抗拒:“我不喝……苦!不喝……”
苦?
那不是酒嗎?怎麼會苦?
“呸呸呸,真是苦的!”
裴祈還來不及求證,身側的星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拿着藥酒猛灌了一口,下一秒就吐了出去,苦的眼淚汪汪,還跟裴祈控訴:“裴姐姐,那明明一股酒味,怎麼喝着這麼苦!”
裴祈連忙搶過星落手上的藥酒,幫她拍了拍後背,口中帶着細微的責備:“讓你亂喝東西。”
只是,這藥酒這麼苦,容離是如何面不改色的,日日如喝水般……
她沒辦法想像,這些年,容離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與容離相比,她的不見天,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想到這,裴祈不禁轉頭,遠遠的看了眼仍在地上苦苦掙扎的容離,那銀白的長發,不知不覺已經伴隨着痛苦,又變長了許多。
這種怪異之症……她竟前所未聞。
“阿姐,你再忍耐一下,席卿馬上就能救好你!”容欽蹲在地上將容離抱在懷中,一隻手鉗住她的下頜,強硬的將她嘴掰開,緊蹙着眉頭看了眼席卿。
席卿瞭然,將倒在碗裏的藥酒送到容離嘴邊,順着容欽掰開的唇縫灌了進去。
“放開,我不喝!唔……”
熟悉的苦味,因為藥酒不斷灌入而刺激着容離的口腔,令她厭惡非常的滋味,反而引起了她更強烈的抗拒。
那些藥酒灌進去后又被她吐出來,眼看着一碗藥酒就要見了底,可容離根本喝不進去多少。
席卿無奈的搖着頭:“不行啊,根本喂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