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一章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修羅場的。
跡部順着琴音的眼神也注意到了不遠處赤司的身影,稍微感到有些詫異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破天荒地地露出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好久不見了赤司君,想不到本大爺會在這種地方遇見你,怎麼?身體不適?”
明知故問么這不是,琴音悄悄地在心裏吐槽着此時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感覺的跡部,以前那桀騖不馴的傲慢樣子完全不知道消失到了哪個角落裏。
“那個,赤司你的拐……”
“住口。”
“閉嘴。”
你的拐杖是不是忘記拿了……話還沒說完就被訓斥的琴音左右看着深情對視着的兩個人,默默地封上了嘴,體貼地向後退了一步,以免成為他們眼神交流的阻礙。
她和她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這倆人關係難道是這麼好的么?
琴音以一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看向嘴角也噙着一絲難得溫和笑意的赤司同學,跡部倒還好雖然一直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卻從來不吝嗇露出一口小白牙,但是她從來沒見過有誰享受過赤司的這等禮遇,從!來!沒!有!
一種名叫羨慕嫉妒恨,不平衡的心理在琴音的體內慢慢滋生髮芽,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此時她看着跡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個情敵。
“沒什麼大礙,枉費你費心了跡部君。”赤司轉頭看了眼與跡部站得很近的琴音,心中莫名就有一團火煩躁不已,“等會還有檢查我就先失陪了,以後有機會再見吧。琴音,走了,白河他找你有事。”
“啊?哦,知道了馬上就來。”
赤司那銳利的眼神似乎在警告說“別磨蹭”,琴音只能對着跡部長話短說:“我不知道藤原前輩是因為什麼原因受傷的,即使和奏音有關那也肯定是她去招惹了奏音,跡部前輩你千萬不能不講理隨便炒我爸的魷魚啊。”
“本大爺可不會那麼無聊。”跡部對此嗤之以鼻。
“那就好,我也會回去問問奏音的,如果事件有後續的話就讓向日前輩聯繫我吧他有我電話,那麼我先失禮了,祝全國大賽順利。”說完后琴音就一溜煙小跑追上了赤司故意放慢的腳步,拍了拍心臟處鬆了口氣,意外地很緊張呢。
“神代。”
“在!”琴音恭敬地回應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赤司又恢復了一臉平淡的表情。
“你怎麼突然一臉好像很失望的表情?”赤司話裏有話,可惜他太高估談話對象的智商或者說是情商了。
“我非常失望。”琴音萬分悲痛地說,“赤司你明明笑得那麼好看,為什麼平時不對我們那樣笑卻偏偏對着跡部前輩……那啥,我就是想表達你們關係好像不錯的樣子。”
“你們關係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赤司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令琴音的汗毛都緊張地豎了起來,害怕被誤會連忙乾笑着擺手解釋:“這是你的錯覺而已,對錯覺,跡部前輩只是以前部里的部長而已,曾受過他不少的照顧,當然他是一視同仁的那種!”
赤司微微點了點頭不說話,他並不認為跡部會是那種一視同仁的笨蛋,就像自己一樣說到底也是個喜歡劃分界限,差別對待他人的人,對於有價值的人和無價值的人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採取同一種態度。
琴音打着扯開話題和滿足好奇心的意圖不怕死地問:“說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我幻聽,赤司你剛才好像直接叫了我的名字?”
“這也是你的錯覺而已。”赤司以牙還牙地說,那純粹只是個意外。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話說我都招供了,赤司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和跡部前輩是什麼關係?情……呸,朋友關係?”幸好及時咬住了那不聽話的舌頭,不然那句“情人關係”說出口后她就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正直的赤司同學了。
“會笑那只是因為那是社交通用表情而已,我和他並不是很熟,或者說倆家可以算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做出失禮的態度那就先輸人一步了,不過你要是希望的話我也可以對着你笑。”赤司打趣道。
心靈攝像頭開啟,琴音受寵若驚地猛點了幾次頭:“請務必這麼做。”
“冷笑、嘲笑、譏笑和皮笑肉不笑,選一種吧。”
“啊哈哈哈,那還是算了吧,不用客氣了。”琴音失望地聳拉下腦袋,目光落到了赤司綁着繃帶的腳踝處,因為穿着拖鞋的緣故所以足露出度還是挺高的,是各位足控和想給赤司巨巨跪舔之人的福音。
不,這不是重點!
琴音甩了甩頭,想法設法把齷齪的思想趕出去后問:“話說赤司你這樣子走腳不會痛么?不用拐杖也沒關係?”
“有人和你說過我必須用拐杖或者不能自己走路嗎?”睿智的赤司反問道,
“好像還真沒有……”只是她下意識就認定了住院肯定是比較嚴重的傷勢,“那之前地上怎麼會有根拐杖的?”
“誰知道呢,或許是前一位住客忘記帶走的吧。”赤司矇混過關的技術堪稱一流,他可不會承認那根拐杖就是他故意放在那裏為了扮豬吃老虎所做的鋪墊,恐怕自己說什麼眼前這笨蛋就會信什麼,根本不用擔心她會懷疑。
“這樣啊,還真有那麼糊塗的人。”琴音不假思索地就接受了赤司的說法,她完全不認為赤司會對她有什麼想法,所以之前讓她扶着上床一定是單純的還債,嗯。
畢竟赤司是她所見過的最心無雜念,正直向上的好青年了!
“白河,你找我有什麼事?”琴音在白河的面前晃了晃手,此時他正用掌機和麻美在一起打聯機打得不亦樂乎。
“誰會找你有事啦,別擋着我,喂!要被反殺了!”
琴音在一旁不停地咳嗽試圖提醒白河他現在的處境,可是執着於遊戲的他注意力緊緊地粘在屏幕上,直到那隻無論如何都躲不開,始終擋着遊戲畫面的手徹底惹怒了他。
白河憤恨地抬頭瞪了向了手的主人脫口而出:“神代!移開你的狗爪……子。”
“咦?怎麼了白河君?”麻美也抬起頭,看到的正好是他們偉大的副隊長慢慢移開自己那雙纖纖玉手的畫面,而剛才她家白河君說了什麼?狗爪子!他居然說赤司的手是狗爪子!
琴音見白河和麻美倆個人嚇得臉色都青了,晏然一副下一秒自己的手就會被做成醬豬蹄的恐慌樣,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赤司,她覺得赤司應該還是不會拿白河怎麼樣的,嗯,應該。
“是不是打擾到你了?”赤司絲毫不介意白河的出言不遜,只是盯着那掌機眉頭稍微皺了一下,隨後語重心長地提醒了道:“這種東西玩久了對眼睛不好,每次比賽時看到綠間那副蒙上白霧的眼鏡都禁不住替他擔心會不會突然撞籃球架的柱子上。”
“我明白了副隊長!”說完白河瀟洒地將掌機摔了出去,電源板和存儲卡直接飛了出來。
請問可以只說一連串的“哈”么?不能?那麼她無話可說了!
琴音也覺得在赤司那麼認真嚴肅地說這個關於保護眼睛的話題時笑場實在是很不好,但是誰告訴她為什麼從赤司口中說出來會變得那麼好笑?
眼鏡蒙上了白霧沒空擦,卻還是身殘志堅地奮鬥在球場第一前線上的鹹蛋超人綠間同學,怪不得平時那麼相信運氣還努力積攢人品,原來他是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在打籃球的,向他致上由衷的敬意!
最終越想越好笑,琴音憋得不是很完美,忍不住“噗噗”了兩聲,被赤司看了一眼后評論說“你在學豬叫嗎?”,對面白河的臉色直接由青轉變成了豬肝色。
待情緒平定下來后琴音再一次問道:“白河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我哪裏找你有事啊。”
“你再好好想想。”赤司此話一出意思很明確,無非就是你有事也得有事,沒事也得有事。
“嗯……似乎的確有事……”於是白河在赤司的威壓下,掏空了肚子裏的庫存和琴音講了整整十幾分鐘的遊戲,最後問了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我找你就是想問你,你覺得傲嬌這個屬性好還是外冷內熱這個屬性好?”
“有區別么?”琴音盯着一臉認真的白河,迷茫地問。
“沒區別。”
琴音頓時覺得兩眼一黑暫時失去了語言能力,她感覺和赤司說話說多了以後那差距感馬上就出來了,有的人說話像放屁,有的人說的話就是屁。
不對……這個形容似乎有點不恰當,總之差距出來就好。
一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途中麻美接到了桃井打來的電話,粗略地彙報了一下傷勢的情況后就轉交給了赤司,琴音不知道桃井在電話里說了什麼,但是她看見赤司微笑着說了句:“恭喜,所以我才說我是相信着你們的,下午那場比賽也請不要鬆懈。”
大概最後還是贏了吧,為了不打擊到赤司等會回去以後再好好地問一下桃井和青峰吧,琴音估摸着想。
只是神代琴音永遠不會知道的是赤司這麼心思縝密的人絕對不會單單隻為了保護隊友而受傷,他更希望達到的目的是通過自己受傷這件事來提高他們已經倦怠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