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未婚妻
“你大概不知道,就前兩天,三妹管着大廚房的時候把管事拿下了,沒想到把母親給帶了出來,好像母親怎麼給小妾下藥了,爹鬧着要行家法,母親一氣之下就回了娘家去了。現在家裏面的事還是二嬸三嬸和三妹管着。”
“哼。”夏侯鈺冷哼道:“那個女人又使出什麼么蛾子來了,只怕又是弄了什麼毒辣的計劃。”
顧婉樂嘆道:“殿下還不知道吧,聽說清風樓現下交給三妹打理了……”
“交給她了?”
“是啊,三妹厲害着呢,把母親氣走了,如今那酒樓便成了她的。殿下,你知道為什麼外面那麼些酒樓為什麼都開始新法子了么,都是三妹偷了我的計劃書,把酒樓經營的法子弄給別人了。”
顧婉樂雖然被關着,消息卻很靈通,當她得知了外面其他酒樓有一些也開始使用清風樓的法子,而且還更加規範時,頓時意識到自己被顧婉寧算計了。
不然的話,怎麼會那麼巧,剛剛好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一點讓她很是憤怒難堪,更覺得自己羞怒難當,把顧婉寧嫉恨在心。
於是便開始巧舌如簧:“殿下,當時怎麼那麼巧那些人跟您作對呢,難道不是有人幫着他們一起慫恿作祟嗎?”
夏侯鈺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你說你三妹也參與了?”
“我母親一貫看我不順眼,她想對付我不奇怪,以母親的能力和人脈,讓人跟您作對也不奇怪。三妹也趁機賺了筆錢,可惜了,殿下還為那酒樓題了字呢,如今卻都便宜了別人了。”
夏侯鈺冷着臉,直到走時面上也沒有幾分喜色。
顧婉樂見他如此,心中卻是一喜,想着顧婉寧,你以為這樣計算了,得罪了五皇子,有你好受的。
顧婉寧在這次事件中受益了,而且是通過算計顧婉樂得到的,這讓顧婉樂萬分憤怒,心裏更是不甘心。
“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我看你怎麼把那酒樓開起來!”
夏侯鈺從顧婉樂那裏出來,便要準備離開,只是臉色並不算好,尤其想到顧婉寧就更讓他很是不滿。
這一次的事,既然高氏也參與其中,夏侯鈺對四方侯府也很是不滿,心裏憋着一口氣,正無處發泄,忽然頭頂上一黑,一隻大風箏撲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夏侯鈺頓時臉色漲得通紅,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一把扯開風箏,怒道:“誰?”
但聽得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
“哎呀,三姐,風箏,風箏掉了!”
“不用管它,七妹,來,我教你放。”
“顧婉寧!”
夏侯鈺頓時臉色鐵青,大步朝遠處走了過去,直往那邊怒氣沖沖地跑了過去。
這該死的女人一定是跟他八字不合,每回遇到她,他似乎都是沒有好事!
夏侯鈺直衝過去,剛剛繞過假山,便看到兩個少女和幾個丫鬟正在空曠的園子裏放風箏。
那身穿藕荷色紗衫的少女正昂着頭笑着,手上的線牽着一隻蝴蝶風箏,咯咯直笑。
“三姐,你看,我放起來了!”
旁邊身着果綠色褙子的少女微微一笑,微風捲起她烏髮翻飛着,身上的水色裙子被吹往一側,忽而有凌風而立之感。
她微微揚起的側臉在陽光下呈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臉頰上細微的汗毛似乎也在陽光清晰可見,烏黑的瞳眸看向天上那蝴蝶風箏,目光渺遠,一時間竟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陽光,草地,風箏,她。
夏侯鈺愣怔地看着這美好的一幕,忽然間心中那股奔騰的怒氣,一下子就消散無蹤了。
他怔怔地看着她,這一幕不知觸動到了他哪一個美好的幻想,一下子就讓夏侯鈺有些迷糊起來。
“嗯,看到了,七妹。你做得很好。”她笑盈盈地說著,無意識地轉頭,忽然看到了他,頓時有些驚訝。
這廝怎麼會在這裏?
夏侯鈺被她發現了,頓時有些惱怒,哼了一聲:“你的風箏砸到我了!”
正忙着放風箏的顧薇蘭嚇了一跳,膽怯地直接藏到顧婉寧身後去了。
“三,三姐——”她又結巴起來:“我砸到人了?”
顧婉寧拍拍她的手,看向夏侯鈺,“殿下要跟我妹妹計較這點小事么?”
被她那烏黑的瞳眸看得有些心慌,夏侯鈺有些懊惱,忽然覺得自己倒成了無恥小人似的,怒道:“難道本皇子是那樣的人么?”
顧婉寧挑眉:“那不就行了,既然如此,殿下還想說什麼呢,這點小事,殿下男子漢大丈夫應該不會在意才是吧?”
夏侯鈺心中惱怒,但卻又說不出理由拒絕,哼了一聲,他之所以惱怒,並不是惱怒被砸了,而且氣自己每次見到這個女人就顯得智商下降,似乎理智全無。
她似乎總有那種讓他完全無力的能力。
“對不起,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顧薇蘭怯生生地說。
“哼!”
夏侯鈺沒好氣地道:“行了,我又沒讓你道歉!”
說罷,瞪了顧婉寧一眼,轉身鬱悶地揚長而去。
這位殿下來得古怪,走得也是古怪,簡直讓人莫名其妙。
“他生氣了?”顧薇蘭悄聲問道。
顧婉寧淡淡道:“別管他,繼續玩咱們的,這個人就是閑得無聊,想找人吵架。”
“哦。”
好在這話沒被夏侯鈺聽到,不然不知道要如何火冒三丈了!
“小姐,清風樓那邊找您。”凝香跑了過來說道。
“有什麼事?”
“就是裝潢的事情,他們說已經找了人做了,按您的要求佈置好了,女樂也找好了,想讓您去瞧瞧。還有布莊那邊準備了賬冊想讓您過目。”
“知道了,下午過去瞧瞧便是。”
“還有——”她拿出一封請柬:“這是剛剛送來給小姐的請柬。秦王府要辦賞花宴,送到府里來,特地給小姐送了一封。”
顧婉寧一怔,接過來一看,果然是秦王府賞花宴的宴會,請柬上的字跡飽滿有力,在字裏行間有種被壓抑似乎要破紙而出的洶湧力道。
看了眼落款,居然是夏侯淳親筆的。
想起那人,顧婉寧想了想,搖頭道:“算了,我就不去了。”
凝香蹙眉道:“小姐為何不去呢?這不是個很好地聯絡其他小姐們的機會么?奴婢看您最近在忙着弄什麼水粉,難道小姐不是打算開店么?”
顧婉寧有些訝異,這丫頭倒是聰明人,她是怎麼看出自己打算開店的?
顧婉寧是有這麼個計劃,只是暫時還沒打算實行,畢竟她現在的事情也不少,要等到酒樓上了正軌再說。
她前世本就是化妝品生意起家的,這老本行自然是不會忘記的。
“你倒是觀察夠仔細啊。”
凝香告了個罪:“奴婢無禮了,只是奴婢覺得您應該去的,怎麼說,您以前跟這些夫人小姐們聯絡太少了。將來開了店可是指望她們呢。”
顧婉寧挑眉道:“你以為她們瞧得上我這個庶女?”
凝香微微一笑:“難道這能難道小姐么?再說,秦王殿下都親自邀請您了,要是不去似乎也不太好呢。”
顧婉寧失笑,“罷了,去就去吧。”
夏侯淳都主動邀請她了,難道她還能說不去?
顧婉寧下午去了趟清風樓,這裏的牌匾已經摘了下來,改成了神仙洞府,蓋上了布,要等到重新開張的那天再掀開。
短短時間,這酒樓已經三易其主,錢沒賺到多少,倒還賠進不少。
如果顧婉寧這次也賺不到錢,府里可是不會任由她再折騰。
顧婉寧踏進酒樓,見樓下已經重新改造成一片片的隔間,用低垂的絲線綉神仙圖帘子遮擋了開來,但是看外面又能看得頗為清楚,房間裏擺放了顧婉寧讓人特意定做的模仿沙發做的軟幾,案几上放着花瓶,簡潔雅緻。
原先檯子的位置重新弄成了一片垂紗帷幔,低垂的帳子中間正好可以演奏樂器,買了些女樂正好可以用。
在這樣的環境下,人自然而然就會覺得高雅起來。
顧婉寧點頭“吳掌柜,你做得不錯。”
“小姐過獎了,這可都是小姐的主意,不然小人可想不到這些法子。我已經問過我侄兒了,答應他可以免費來這裏辦文會,到時候酒水全免,您看如何?”
“可以,等他開完文會,回去讓他再帶別人來,可以給三折的優惠,只賺本錢,前面主要是打開知名度,等到人來得多了,生意也就好做了。”
“是,小姐真聰明,小人做了一輩子生意,都不見得像您這樣精明呢。”
“過獎了。”顧婉寧淡淡道,“這裏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選個日期到時候開張就是了。”
“要不要舞龍舞獅的熱鬧?”
“不必了,這次就從文會開始吧,沒必要一開始就折騰。既然要做高端的就要從一開始就如此。”
“是。”吳掌柜連忙應了,顧婉寧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從酒樓出來往布莊去待了片刻,見生意比之前好了許多,店裏面的人也是精神飽滿,誇獎了掌柜幾句,看了看賬本這就打算離開。
誰知道剛剛走出布店,便被人攔住了。
“你就是顧婉寧?”
顧婉寧抬眼看去,見面前站着一個紅衣少女,眉目俏麗,身穿勁裝顯得十分英姿颯爽,只可惜臉上帶着敵意,讓顧婉寧看着很有些不快。
她冷淡地道:“我是顧婉寧,你是誰?”
“我家雲公子你總知道吧?”
顧婉寧挑眉,看這少女的模樣,冷笑道:“原來又是他的侍衛。回去告訴他,如果他的侍衛再出現在我面前說些有的沒的,就別想再見到我。”
說罷,拔腿就走。
慕雲瞪圓了眼睛,一張臉漲得通紅,三兩步追了上來:“你,你以為你是誰?哼,我今天來是有事情要跟你說,你不聽一定會後悔的!”
顧婉寧回眸看了看面前的少女,玩味道:“是嗎,你倒說說,我會怎麼後悔?”
慕雲看了看四周,見街上許多人指指點點,便道:“去旁邊說話。”
“小姐,讓我趕她走吧。”綠蘿冷聲道。
“不妨事,我倒要聽聽她能說出什麼來。”
顧婉寧轉身回了布店,去了後院大堂,也沒讓人上茶,淡淡道:“說罷,到底什麼事情能讓我後悔的?你家公子真不知道怎麼管下人的,總是讓他們到處胡亂說話。”
“你——我才不是下人,我是公子的屬下!”慕雲氣得臉色漲得通紅,鼓着眼睛道:“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你離公子遠着點,不然的話,公子不是你能奢想的人!”
“笑話,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裏替你們主子說話么?”綠蘿氣呼呼地說。
慕雲昂着頭一臉傲氣:“我憑什麼不能說,哼,我從小陪公子一起長大的,比你更了解他。就憑你也配得上公子嗎?我告訴你吧,公子早就有未婚妻了,他是不可能娶你的!”
顧婉寧瞳眸微縮,她臉上的表情冷了下來。
難道,那廝真的有未婚妻?
顧婉寧定定地看着她:“是嗎,未婚妻,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難道是你不成?”
慕雲哼了一聲:“當然不是我,公子的未婚妻很美,比你美貌多了,雖然現在沒幾個人知曉,但是婚事早就定了。”
顧婉寧低笑起來,略帶嘲諷地打量着她:“我還以為你是他未婚妻呢,不然這麼著急做什麼?皇帝不急太監急么?”
“你——”
慕雲頓時瞠目結舌,被她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顧婉寧淡淡道:“你要說的如果就是這些,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慕雲惱道:“哼,公子已經是有未婚妻的了,你如果還有點廉恥的話,最好不要摻和了!否則的話,他那未婚妻也不是好惹的。”
顧婉寧冷笑了起來,“知道為什麼陸潛被廢掉武功趕走了嗎?”
慕雲差點跳腳,“別拿這個威脅我,哼,你以為我是陸潛嗎?”
“不是嗎,怎麼做出的事差不多呢?也許下一次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好自為之吧,小妹妹。”
說罷,轉身從慕雲身邊揚長而去。
慕雲呆愣了半晌,看到綠蘿撇撇嘴,罵了一句:“白痴”,隨即揚長而去。
“該死的,混蛋!”
她白皙的臉氣得發紫,這時候布莊的夥計已經跑了過來:“喂,你該走了。”
慕雲狠狠瞪了眼那小夥計,氣沖沖地抬腳走了。
本以為今天能夠打擊到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呢,沒想到卻被她給氣着了。
“不要臉,明知道公子有未婚妻了還非要上去湊,怪不得能跟別的男人也糾纏呢。哼,小婦養的就是沒水平。”
慕雲這般想着,握拳咬牙道:“這事情沒完。”
顧婉寧這邊出了布莊,上了回府的馬車,綠蘿氣呼呼地道:“那該死的丫頭是什麼東西,倒是那麼多話,真真可惡!笑話,她家主子的事,她倒是也管起來了!”
見顧婉寧神情冷淡,她收了聲,半晌才試探地問道:“小姐您別生氣。”
“我生什麼氣,還不值得為了她生氣。”
顧婉寧斂眸說道。
“難道雲公子真的有未婚妻?可是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呢?”
綠蘿有些不解:“這麼大的事,怎麼會沒聽說過呢,真奇怪。再說傳說中雲公子不是皇子么,這事兒怎麼一點風聲也沒有?我看她是故意嚇唬人的。”
顧婉寧撥弄着手腕上的那串天珠,那廝之前還在跟她示愛,轉頭倒冒出了個未婚妻來。
若是他真的瞞着她有個未婚妻的事,以後他就不要再想出現在她面前她會有任何好臉色了。
只是,他真的會是這種不要臉的男人么?
他該知道她的性子才是。
顧婉寧斂眸,但又自嘲地想道:他有沒有未婚妻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不要說這個了,他是不是有未婚妻跟我沒關係。”
綠蘿笑嘻嘻地道:“真的嗎小姐?”
顧婉寧瞪了她一眼,正要說話,忽聽外面吵吵鬧鬧的,不知出了什麼事情,但掀開帘子一看,見前方街上正有輛馬車前呼後擁着往這邊疾馳過來,這段路本就是京師繁華之地,來往行人眾多,他們速度又快,這一眨眼的功夫,便有個七八歲的孩子不小心跑到了路中間去了。
“滾開!”那駕車的馬夫一揮鞭子朝孩子甩了過去,啪的一鞭子打在孩子身上,差點沒把人給抽起來。
那孩子的娘親嚇得肝膽俱裂,衝上去抱住小女孩,連忙想往一邊躲去,這一來結果就擋住了顧婉寧馬車的路,車夫一見要撞着人了,急忙駕着馬往一邊躲去。
“哎呦!”
兩輛馬車馬兒迎個對面擦了一下,把對方的馬車帘子扯了下來一塊。
馬車來回狠狠震蕩了一遍,車廂里的人也是東倒西歪,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顧婉寧扶着窗口,臉色冷了下來,抬眼朝對面看去,見那小女孩正哇哇大哭,手臂上被打出個血印子,那當娘的正緊張地抱着女兒臉色煞白,看來是被嚇得不輕。
偏偏那打人的車夫還罵罵咧咧的,這時候正對着她家車夫罵街呢。
“你們撞到我們車了,車帘子都被車壞了,你們知道這是誰家的車嗎?”
“笑話,要不是你們當街打人,我能為了避讓人家拐彎嗎?我還沒說你讓我家的馬車車頭被颳了呢!”
她家車夫老王嗓門洪亮,吵起架來也是不差。
綠蘿在旁邊氣道:“什麼人這麼囂張,什麼了不起的,京城有幾個人家敢這樣的,他就不怕當街撞死人么,看那小孩兒多可憐,他怎麼下得去手?”
顧婉寧盯着那馬車看着,果然看到車帘子掀開,一個少女露出臉來,不耐煩地推開車夫,罵道:“沒用的東西,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你不會打回來?”
顧婉寧定睛一看,不由有些詫異,那少女不是別人,居然是四方侯的女兒高青君,高氏的親侄女兒。
這是高家的馬車?
高青君正罵著車夫,迎面看到顧婉寧,頓時杏眼圓睜,怒目以對:“是你!”
她猛然從車廂里鑽了出來,站在馬車上怒道:“顧婉寧,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居然敢故意撞我馬車?”
顧婉寧搖了搖頭,真是惡人先告狀,她懶得跟一個瘋丫頭計較。
她淡淡道:“高家表妹,剛剛是什麼緣故想必你清楚,這樣可不算是故意相撞。”
高青君冷笑道:“不算?”她聲音高昂起來,顯得有些尖利:“怎麼不算是了,我看就是你故意的。上回你就害我,這次還想對付我?一而再再而三,我看你是存心的,今天你必須給我賠禮道歉,否則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高青君對顧婉寧十分嫉恨,而最近姑姑高氏也被她弄得不得不回娘家,高青君對顧婉寧就更有意見了,今日既然出門遇到顧婉寧,她有怎麼肯捨得這個機會,一定要出一口惡氣才算。
旁邊圍觀的百姓頓時議論紛紛,一個個用異樣的眼神看着高青君,面帶激憤之色,畢竟高青君那馬車車夫剛剛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囂張,讓人不由得惱怒不已。
見有人撞到了高青君的馬車,且有勢均力敵之勢,頓時興奮地指指點點,滿眼期盼。
顧婉寧蹙眉道:“存心的?我看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吧?成天想着有人害你,你剛剛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嗎?”
旁邊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綠蘿忍不住諷刺道:“賠禮道歉?我看該賠禮道歉的是你吧,你看你家車夫把那孩子打成什麼樣子了?不是怕撞着人怎麼會碰到你家馬車,我看該道歉的是你們。”
“閉嘴!”高青君頓時大怒,一揮手扯過車夫的鞭子,啪的一聲就朝窗口的綠蘿打去。
“賤婢也敢插嘴,我看你是活膩了!”
啪的一聲那鞭子朝綠蘿抽了過去,卻被一隻手猛然抓住,顧婉寧臉色冷了下來,猛然抓緊了手中鞭子,素手皓腕纖纖,纏繞着鞭子,好似抓住了一條躍動的毒蛇,快而准。
顧婉寧的髮絲被勁風捲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陡然僵直,接着緩緩地彷彿雲煙一般飄落下來,落在曲線優美的腰側。
“誰讓你打人?”她一字一頓地問。
“我高興打誰就打誰!”高青君冷笑起來。
“是嗎?”
她抓緊了手中的鞭子,冷笑道:“那我打你也可以了。”
說罷,她手腕一抖,鞭子便被狠狠拽了過來!
“啊——”正在這馬車上的少女高青君,這時候頓時被那鞭子的力道給扯住拽下了馬車,狠狠地摔了下去。
“咚”的一聲巨響,高青君很不光彩地跌落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好!”旁邊居然有人興奮地直接叫好起來。
“呸呸!”高青君摔得頭昏腦脹,耳邊聽到看到在場眾人幸災樂禍的眼神,頓時氣得臉色難看。
“你,你敢這樣對我,顧婉寧我跟你沒完!”
高青君從地上爬起來,車上又鑽出個少女,織金妝花遍地金的褙子紗衫,挑線裙子,烏髮如雲堆積,鵝蛋臉,柳葉眉,眼如水杏,只是此刻滿面烏雲,眉心帶着幾分凶煞之氣,大步出來扶住了高青君,冷笑道:“你就是顧婉寧?果然有娘生沒娘樣的東西。”
顧婉寧剛剛扯過鞭子,這會鞭子還在手上,她把玩着鞭子,聽到對方辱及親娘的話,頓時微微一笑:“你又是從哪出來的呢,這位是誰?”
“哼,我是誰?”那少女嘲笑道:“青君,告訴她我是誰!”
高青君冷笑道:“這位可是曹陽縣主,柱國公的女兒!”
顧婉寧挑眉道:“曹陽縣主?我還以為是哪個公主出行了呢,瞧這樣大的排場,嘖嘖,隨意毆打行人,這可真是好大威風,我想知道傳出去曹陽縣主是不是能多點知名度。”
曹陽縣主楊凝雪聞言頓時臉色漲紅:“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跟我作對!一個小婦養的,啊——”
顧婉寧一鞭子甩在她身上,鞭梢彷彿惡毒吐息的毒蛇狠狠嗜咬過去,狠狠一擊然後遠遁。
“你,你敢打我!”曹陽縣主氣得臉色漲紅,上前一步也顧不得什麼名媛風範了,就要把顧婉寧揪出來打上一場。
這曹陽縣主脾氣也同樣不好,眼前這情況,讓她如何忍受。
顧婉寧手中鞭子揚起,呈現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
周圍圍觀的百姓們紛紛噓聲,一起支持顧婉寧,這就更讓曹陽縣主難看至極。
“好了妹妹。”馬車中傳來一句溫柔的聲音,溫柔得好像軟糯的棉花糖,掀開帘子看了眼對面的顧婉寧手中的鞭子,若有所思。
顧婉寧這才看清了對面人的長相,那女子坐在混亂的馬車中,低垂的眉眼,五官秀麗,聚在一處說不出的好看和溫柔,嘴角噙着微笑,略帶嗔怒地看了眼曹陽縣主。
“好了,這事情是我們做得不對,差點傷着人了。這位小姐,今天的事情是我們的不對,那女孩的醫藥費我們來出,抱歉,真是一場意外。”
顧婉寧沉默片刻,面前這十分溫柔的女子是誰?
“姐姐!”曹陽縣主氣道:“你這不是弱了自己威風么?你知道她是誰么?”
女子抱怨道:“好了,妹妹,不要鬧了。今天的事是你們的不對。”
說著溫聲叫人給那小女孩母女賠錢,遞上一大筆銀子。
那對母女卻是不敢接,一轉頭就跑,顧婉寧叫住了她們,“不用怕,沒事了。一會我讓人送你們回去,不用怕錢被人搶了。”
一看那大小姐就是個不知世事的,或者她根本就是心思險惡,見錢眼開的人多得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收下了銀子,回頭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呢。
“謝謝小姐,小姐是個大好人!”
顧婉寧只給了他們一些碎銀子並不多,“回去好好給孩子買點吃的,這瓶葯你拿着給她抹傷,好好看看大夫。”
“呸,收買人心,你也忒寒酸了,這點錢你也拿得出手!”對面曹陽縣主見顧婉寧這番動作看不慣,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
顧婉寧懶得理會她,一邊叫人送這對母女回去,一邊上了馬車,“走吧,不要理會路邊的瘋狗。”
“你——你敢罵我?”
“縣主喜歡對號入座,那我也沒什麼辦法。”顧婉寧聳聳肩。
曹陽氣得半死,被旁邊的溫柔少女拉住了,她對顧婉寧道:“你是顧家的小姐吧,我是柱國公府的大小姐,今日之事是我家的錯,讓妹妹見笑了,回去定懲罰僕人。”
柱國公府的大小姐?
“溫陽郡主?”
“是我。”溫陽郡主楊凝姝微微一笑,“聽說過妹妹的才學很好,一炷香的功夫作詩作畫還能彈琴下棋,秦王殿下都為之稱讚呢。”
顧婉寧目光陡然銳利起來。
溫陽郡主?
那不是秦王的未婚妻,皇后楊氏的侄女,柱國公府的大小姐么?
就是眼前的女人?
名門閨秀,皇親國戚,秦王的表妹,皇后的侄女,這樣尊貴顯赫的身份,對比起來,她這個小小的庶女看起來就不夠格了。
“郡主說笑了。”
“姐姐,你跟她說這些幹什麼?今天這事分明是她故意——”
溫陽瞪了妹妹一眼,一邊道:“還不上車么,難道還想吵下去?”
旁邊高青君恨恨地瞪了顧婉寧一眼,跟曹陽縣主一道上了馬車,因為她實在受不了四周指指點點的眼神。
溫陽溫聲笑道:“妹妹,我們先行一步了,改日若是有機會,請妹妹到家中做客。哦,我忘了,秦王表哥要辦賞花宴,妹妹會去么?”
顧婉寧淡淡地看着她,她用得着說這樣的話來展示自己跟秦王的親密關係么?
她面無表情地道,“我去不去要看父母的意見。”
高青君忍不住插了一句,“哼,她能不去,肯定要去勾引男人的——”
“不是人人都喜歡像你一樣的,高家表妹。”
“你——”
溫陽見狀,連忙吩咐人駕車離開,避免了又一次的爭吵。
顧婉寧冷冷瞧着,忍不住嘴角帶了嘲諷。
真是可笑之極。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一出門就有人爭先恐後地提醒她兩個男人的未婚妻是誰?
被個女侍衛威脅不準再接近蕭宸雲,這邊廂倒好,未婚妻直接披掛上陣展示佔有權,好像她顧婉寧做了什麼可惡的事情似的。這一切弄得她顧婉寧好像做了什麼不要臉的小三似的,簡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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