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黑淵 第七章：古怪污染（一）
這一頓大家吃得着實滿足，鐵冠雞雖然肉質鮮美，但也只夠兩人分食，反倒是岩皮豬，讓大家大飽口福。
“哎喲，太撐了。”
辰耀扶着小虎的肩膀站起來。
“是啊大哥，太幸福了，真希望天天都有肉吃。”
小虎也是順勢向後一躺。
“哼！想得美，想吃以後自己打去！”
姜青焱愜意地拍了拍肚子。
“幾個小傢伙，過來我這邊。”
姜青山這一頓基本沒怎麼吃，臉上有些擔憂之色。
“怎麼了，老村長，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辰耀左手扶肚，右手撐腰。
“現在是十星時左右，你們十二星時就該出村了。不能再耽誤了。”
村長又從縛環中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冊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但卻沒什麼損壞，翻開其中一頁，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暗紅色斜杠。
黑淵村沒有筆，兩百星年前才開始用鐵冠雞尾羽蘸上異獸血液，混合一些深色石頭粉末來用以書寫。
紙張無法製造，除了始祖村長留下來的各式書籍之外，其他都是村民們從黑淵垃圾場裏拾荒得來的。
“真不巧，今天是古荒631年四星月第八個星日，後天，也就是每十星日一次的無光日了，到時候一定要隱蔽起來，等到無光日過去再說。”
“如果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也可以暫時返回村子周圍十里，那是村民們的日常活動範圍，異獸一般不會靠近，你們千萬要記住。”老村長語重心長道。
眾人認真點頭。
“這次你們出村鍛煉七日，還得再多做些準備，你們去吧，十二星時到了我差人叫你們。”
“青焱，你去老李那看看，娃娃們的裝備加固好沒有。”
“放心吧父親，老李雖然只是普通人，但祖傳的打鐵技術信得過的，我這就去看看。”
姜青焱利索地答道，反正這裏離鐵匠家也就步行幾分鐘的距離。
“小傢伙們，來，我還有幾樣東西交給你們。”村長呵呵一笑。
老村長右手一拂，左手一承，手掌上出現了兩樣東西，一樣是剛才的破布袋，另一樣是一張折的四四方方的黑色舊皮紙。
“啊！村長！你把鹽給我們了，你自己吃什麼！咦～這張紙是什麼？”
秋月璃輕輕拿起舊皮紙。
“這是黑鼠皮做的地圖，出門在外，連像樣的地圖都沒有可不行，另外，這兩樣東西我有備用，呵呵，不用擔心。”
“呀！黑鼠！我最討厭黑鼠了！”秋月璃似是觸電般一扔。
秋雲昔眼疾手快，右手連抓兩下，迅速將鹽袋和地圖都塞到辰耀手裏，很顯然，女孩子都不怎麼喜歡鼠類。
“哦哦，是地圖啊！璃璃真膽小，黑鼠有什麼好怕的，這只是張皮嘛，我以前和小虎還在地里抓小黑鼠來烤着吃過呢，可香了。”
辰耀收起鹽袋，正準備打開地圖。
“咚！咚！咚！不好了！父親，出大事了！老李他！呼哧！他...”
眾人轉頭，只見姜青焱狂奔而來。
“出什麼事了，青焱，好好說！”姜青山眉頭一皺。
“我到老李家的時候，他家門窗緊閉，問周圍的人，說老李昨天晚上開始就這樣，而且屋子裏還傳來奇怪的聲音！就跟...啊！就跟父親你開啟縛之晷時那種咒語的聲音很像！”
姜青焱喘了一大口氣，急忙說到。
“我已經遣了幾個人守在附近，父親，現在怎麼辦！”
“這..的確是不得了的大事！雲昔，你去叫風雪醫師趕過去，青焱，走，我們先過去看看！”
老村長神色有些焦灼。
“我們也要去！”秋雲昔以外的三人喊道。
“你們去做什麼，這可能會很危險！”
“老村長！我們不怕！我們已經完成過儀式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辰耀大聲說道。
“爺爺，讓我們去吧！”
“是呀青山爺爺，說不定我們能幫上忙。”
“好吧，你們盡量別靠太近！一有危險，立即撤離！”老村長厲聲道。
三人連忙應聲。
姜青山又轉身回屋，拿出一捆麻繩：“虎子，拿着這個，等會有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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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長一行人趕到時，李鐵匠家已經被好事的村民圍了個水泄不通。
“散了！全都散了！圍在這裏做什麼？都給老子滾回去做事！“
姜青焱一嗓子就把好事的村民們震散，只有小部分村民，依然在遠遠觀望，李鐵匠門前除了之前領命守着的村民，就只剩一人。
姜青焱手一抓，將李鐵匠兒子李鐵牛拉了過來：“牛子，你老爹到底怎麼回事？！”
眼前的年輕人大致二十歲，臉上帶着深深的不解。
“青焱村長，你們放過我父親吧，他一定不會做傷害村子的事的！”
牛子渾身顫抖，語氣中帶着哭腔哀求道。
李鐵牛不是孤兒，但也是從小沒了母親，可以說，村子裏大部分這個年紀的人都是這樣，童年並不完整。
“別跟我說這些，他到底...”青焱雙手一抓牛子衣領，一下子把他提了起來。
“青焱！像什麼話！把牛子放下來。”老村長怒斥一聲。
“是！父親。”姜青焱把李鐵牛放下，退到一邊。
“李鐵牛，你不要怕，先告訴我，你父親最近有沒有去過什麼地方？”
姜青山輕按住李鐵牛肩膀，慈祥地問道。
“嗬.嗬.父親他...前幾日獨自出了村，一個星日後回來的。”
李鐵牛大口喘氣，顯然是驚魂未定。
“他去了哪？昨晚你在哪？”老村長接着問道。
“我不知道，昨晚父親臉色很奇怪，然後讓我去別處待一晚，我就去了王麻子家。”李鐵牛如實說道。
“臉色如何奇怪？”
“就是，很紅潤，很興奮，我還以為父親他又要找張寡婦.....”
李鐵牛訥訥道。
“好了！不用說了！虎子，青焱！準備破門！張三，李四，牛子守在門口！你們幾個小傢伙，站遠點！”
姜青山直接打斷牛子，有序地下令給周圍所有人。
眾人應聲。
其實黑淵村的屋子都不怎麼結實，木門也是由蛇木藤編製而成，哪怕是辰耀費些勁也能把門破開。
小虎提上一口氣，用左肩狠狠向前撞去！
“轟！”木門應聲而倒。
姜青山，姜青焱，以及一眾村民魚貫而入，辰耀三人圍在門口，探着頭往裏看去。
這一刻，他們看見了什麼？！
棚屋裏沒有一絲光線，全被嚴嚴實實地堵住了，棚屋中央被騰出一塊空地，地上用黑紅色的血液畫出一個詭異的圖案，中心處擺着一隻燃了一半的油脂蠟燭，蠟燭的光亮很有限...
隱約中，大夥只能看見一個黑影，黑影時而圍着圖案詭異地抽搐。
“....‘ai...ooo..bushu...c-...ehye
.......‘ai...ooobushu...c-ehye...”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時不知道怎麼辦。
如果仔細看去，李鐵匠的異常不僅於此，他的身上，還漂浮着一層淡淡的黑氣。
辰耀此刻，渾身已經開始輕顫了，他看見了李鐵匠周身的黑氣，黑氣先是聚集在陣中，又被升騰的燭煙引導至棚屋之頂，視線順着黑氣往上.....
空！！！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辰耀的頭顱內彷彿被炸開攪碎一般！
“啊！.....嗬！嗬！”辰耀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麼了，辰耀小子？！”大夥被辰耀這一聲驚叫拉回神來。
“快出來！不要過去！！！屋頂有一頭...一頭怪東西！！！”
雖然只有短短一瞬，辰耀模糊地看出，屋頂盤旋的黑氣團，模樣顯然是一頭怪異的未知生物，它貪婪地吮吸着李鐵匠周身的黑氣，並且還在不斷地膨脹。
幾人聽到后雖有些不信，但也是退了出來。
“啊！姐姐，還有風雪阿姨來了！”秋月璃臉上憂色一掃而空。
“青山村長，這麼匆忙，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句話像是春風拂過所有人的心尖尖，來者雖然只穿着一身簡單的白色布衣，但辰耀還是偷偷多看了好幾眼。
風雪一對山峰高挺，欲撐破布衣，和風細雨，嬌膚似雪形容她在合適不過了，風雪已經三十歲了，歲月卻未曾在她臉上留下一絲痕迹，至今未婚的她，但卻是黑淵村所有年輕男人的傾慕對象。
同時，她也是黑淵村目前唯一覺醒了治癒能力的醫師。
“風雪，你來的正是時候，老李前幾日他不知何地何原因，被污染了，應該是昨日才開始發作。”
“好了，辰耀，你剛剛說，看到了什麼東西？”
老村長慧目緊盯着辰耀，似是在觀察。
“我剛剛，只有一瞬間，看見了棚頂上趴着一頭怪物。大概這麼大，然後就看不見了，我的頭和眼睛現在很疼。”
辰耀有些痛苦的比劃着。
“有可能是辰耀小子花了眼，但不排除是真的。”姜青山看了眼抽搐得更加厲害的李鐵匠，皺眉道。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牛子，你去隔壁取兩個提燈過來。”
“青焱小虎張三李四，聽我指令，隨時準備控制李鐵牛，將他拖出圖案的範圍。”
“王麻子，等會你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三面的窗戶，別靠近棚頂！風雪醫師，待我們控制住李鐵牛後，你立馬對他使用你的治癒能力。”
老村長迅速做出安排。
眾人明確了安排，但還是隱隱有些緊張，黑淵村幾百星年來，似乎還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提燈拿過來了！”牛子氣喘吁吁。
“張三李四，你們一人一盞，待會將提燈放在東西屋角。”
老村長用打火石點燃了提燈中的油脂蠟燭。
“青焱，等會你控制住老李，虎子，你用麻繩把老李手腳捆死！”
“準備...行動！”隨着老村長一聲令下，眾人立刻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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