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黑淵 第十三章：黑鼠
“怎麼了，急急忙忙的，璃璃要哭鼻子了？”
一行人剛出村數百米，辰耀就忍不住揶揄道。
“才...才沒有！我就是...呀！耀哥哥壞死了！不理你！”
女孩輕輕錘了下辰耀，然後跑到了姐姐身旁。
“第一次出遠門，難免有些情緒，沒關係的月璃，等會他受傷了你別管他。”
雲昔斜了一眼辰耀淡淡道。
“嗯！才不管那個壞人！”
秋月璃躲在姐姐身後，做了個鬼臉。
糟！辰耀心裏咯噔一下，這不完了嗎！
“嗯...璃璃，這個...等我們獵到異獸我給你做好吃的！你別...”
“咦咦？怎麼啦？天不怕地不怕的耀哥哥不會害怕了呢～這樣的話...哼，看你表現！嘻嘻！”
月璃從姐姐背後跳出來小手一背，小臉腦袋一歪，佯裝作疑惑表情。
這鬼精丫頭，唉.....辰耀心裏恨得牙痒痒。
趁雲昔不注意，辰耀左手一抓，緊握住秋月璃的柔荑，將之拉到身邊，生怕她真的不管自己。
“咳...你離我近些，有什麼事我好保護你！”
辰耀正色道。
“欸？可是我覺得小虎哥更...”
“好了，我們趕路吧！”
辰耀直接出聲打斷，拉着女孩就要走。
“嘻！知道了知道了...”
不知不覺已經行出村外三公里，這裏是黑淵村村民務農區域的邊界，黑淵村周圍三公里以內基本上都是茫茫的黑麥田，時不時會碰上幾名田間務農的村民，向他們打着招呼。
再往前幾百處，便是雜亂黢黑的連綿蛇木林了，這是黑淵村天然的庇護屏障，大多危險異獸都被隔絕在外。
一條小路從中間將蛇木林劈成兩半，這是村民外出探索的必經之路，不過此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混合臭味。
再往前幾步，黑麥田與蛇木叢之間的空地上，聳立着兩座龐然大物。
“啊！這個就是青山爺爺跟我說起過的排風機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秋月璃仰視着眼前的大傢伙。
它們的整體造型為兩座數米高的圓形渦輪，被放置在兩個鑿出的大坑中，並用石塊，蛇木藤加固在堅實的土地上，以保持其穩定性。
“青山爺爺說，這是大約一百星年前，前前前任村長在黑淵垃圾場中碰見的飛船殘骸上拆解下來的兩個...唔...渦輪，好像是這個名字。”
月璃點點嘴唇，若有所思道。
“前前前任村長啊，我倒是知道，他叫姜燉牛，他的荒技好像叫什麼初階發明精通，所以特別喜歡搞發明，試驗什麼的...他留下的筆記我最喜歡了，基本都看了一遍。”
辰耀回應道。
“對呀對呀！你們看，呀！王叔叔在踩的那個東西就是前前前任村長的發明！叫踏板發電機！”
“只要有人在上面不停踩，排風器就會一直運作呢！這可是黑淵村最先進的東西了！可惜就是木質零件容易壞，我父親每星年都要花大量時間製作呢！”
眾人聞言轉頭，只見一男一女兩名村民在踏板上奮力的踩着，其中一人分明是前幾日剛見過的老王，兩座排風器前方分別有兩個這樣的發電機，此時只有一座排風器在運作。
“呼哧..呼哧..嗯？是你們幾個小傢伙呀。準備外出啊？哎喲喂，兩個小丫頭穿這身真水靈！嘖嘖..哎喲哎喲...疼疼！”
老王轉頭向眾人熱情招呼道，還沒說完便被一旁的陳寡婦揪住了耳朵。
“踩你的！亂看什麼！哎呀，你們要外出的話，別忘記帶上面巾！外邊可臭了！”
陳寡婦雖說長着一副三角眼，人倒也算熱心腸。
“啊！謝謝陳阿姨！差點忘記了！耀哥哥，你是不是...忘記準備面巾了?”
秋月璃突然急聲道。
“嗯...這...我哪來的面巾，我又不會做！”
辰耀理不直氣也壯。
“我就知道耀哥哥粗心大意！還好母親給我準備了好多。來！每條面巾都縫進了一點點野芹粉，香香的，還有解毒的效果呢！”
月璃踮起腳尖給辰耀戴上面巾，隨後又給自己戴上。
“謝謝璃璃，璃璃真好！”辰耀在面前扇了扇，好像是沒了那股臭味。
“嘿嘿！父親也給我準備了！”
姜虎取出一隻面巾戴上，秋雲昔也是左手一抹，然後麻利戴上。
因為黑淵村外的垃圾場垃圾常年堆積的緣故，垃圾場周圍數公里都臭氣熏天，雖然沒有毒，但長期吸入這樣的空氣，對身體還是會有影響。
村子離垃圾場有一定距離，而且村子地勢比垃圾場要高一些，但還是會有少量臭氣飄來，如果沒有姜燉牛先村長製作出這兩座排風扇，在黑淵村生活的人們不知道還要被困擾多少星年。
向老王陳寡婦二人道聲別，幾人一頭扎進了蛇木林中的小道。
“這條小路常年有人走動，倒是不會有什麼危險。”
辰耀觀察了下四周道，基本沒什麼異獸的腳印或者糞便。
“出去就不一定了，快到了，嗯？”
也就前行了大概幾百米，周圍的蛇木漸漸地變得稀疏起來，秋雲昔突然一個急奔快速消失在眾人眼前，這速度驚得辰耀瞠目結舌。
不一會辰耀幾人也到達了蛇木林邊緣，雲昔早就背對他們在這裏等着了。
“這....”
辰耀他們也呆愣住了，眼前到底是怎麼樣一番景象！遠遠看去，數不清的白色光束由上至下灑落在一望無際的黑色大地，伴隨着陣陣獸吼、蟲鳴，儼然是一幅生機勃勃的景象。
當然，如果沒有那一座座臭氣熏天的垃圾山，興許會是更好的光景。
“這裏就是黑淵垃圾場，很美，不是嗎？”
秋雲昔沒有轉身。
“大人們都沒說過這裏是這樣的，這裏比村子裏亮一些，我還以為也是黑漆漆的..唔..而且這樣看來，村子居然是建在山上的呢！”
秋月璃歪了歪頭。
是的，一行人站立的地方是蛇木林外的一小片空地，再往前是一條約莫四十度的斜坡，離下方垂直高度大致是兩百米，順着這條斜坡往下，才能到達垃圾場邊緣。
“這垃圾場...到底有多大？”
辰耀下意識問道。
“不知，村子歷史對垃圾場的最大縱向探索距離是30公里，但你可知，這片垃圾場是由631星球數個勢力五百星年垃圾的傾倒堆砌而成。”
秋雲昔冷冷回應。
“嘖.也不知道我們七天能探索多少。”辰耀砸吧砸吧嘴回應道。
“好啦好啦！我們快點下去吧！下了這個坡，就到啦！唔..我們應該去哪裏探索呢？”
秋月璃倒是隱隱有些興奮。
順着斜坡往下，道路朝着垃圾場往兩邊延伸，一邊是沿着黑淵淵壁前行，既能開採礦物的同時，又能翻找附近的垃圾堆，沿着淵壁一邊還能避免淵頂的垃圾傾倒導致傷亡。
另一邊是靠近無盡深淵邊緣的一條小路，雖說是靠近，但離無盡深淵還有數公里的距離，這條路入口處已經覆滿了蛇木藤，顯然是已經很久沒有人走動過了。
“這個..大家基本都是走的沿着淵壁那條路，大哥，不然我們....”
“走另一邊。”
小虎撓撓頭，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辰耀抬腳就要下坡。
“你真考慮清楚了？你連覺醒都做不到！這就是你跟我母親承諾的保護好我跟月璃？嘁！”
秋雲昔格外刺耳的質問從身後傳來。
辰耀的手掌握拳收緊，指尖關節嘎吱作響。
“呼...雲昔，你聽我說，我做了準備，情況如果變得糟糕，我們應該可以全身而退，我想的是沒什麼人探索的地方，會有更多的機會...”
辰耀呼出一口氣，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也會有更多的危險！”
“是.....”辰耀無可否認。
“你真的不明白嗎，我們是一個隊伍，是一個整體，你做出的任何錯誤決定，都可能會讓我們所有人陷入危險！”
秋雲昔眼神此刻有些冰冷，胸口不斷起伏，顯然有些慍怒。
“你先別生氣，我選擇這邊是有理由的，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更快地成長起來，才能保護好村子和大家，若是我們不夠強大，等到再次發生李鐵匠那樣的事或者更糟糕的情況呢？”
辰耀說得有理有據，雲昔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
“你看這個，這就是我做的準備。”
辰耀從縛環中取出了他的傑作，四枚大號鞭炮。
“這是什麼？”秋雲昔此時氣消退了大半，疑惑地問道。
“我參照古書上製作的玩意兒，這個叫做鞭炮，你們看！點燃這根引線，將之投擲出去，幾瞬之後便會爆炸，具有一定的威力和很大的聲響，就叫它...王屮王吧。”
辰耀解釋道。
“啊！那這個是不是很危險！”秋月璃驚呼道。
“當然會有一些，但它的作用主要是製造很大聲響，威力是其次。”
“黑淵之下，包括整個黑淵村的歷史上都沒有出現過這個東西，那麼黑淵之下的異獸也不會識得此物，所以哪怕是對面有一群危險異獸，也會這東西被嚇跑的。”
“我一共製作了四枚，那我們一人一枚，用來防身吧。”
辰耀介紹完他的傑作之後就準備分發，而且打算把最小的那一枚試驗品留給自己。
“呀！給我？不..不不不，我不要！我害怕！”
月璃躲在姐姐身後縮了縮脖子。
“大哥，你看，我戰鬥的時候兩手不空，我也不要了吧！”
姜虎訕訕一笑。
“我不需要，自己收着。”
還沒等遞過來，雲昔便冷冷說道。
“好吧...”
辰耀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又將王屮王收回縛環。
“走吧。”
秋雲昔沒多言語，直接邁步下坡，辰耀知道她是默許了自己的選擇。
“也許這條路是會有一定的危險，但待我覺醒之後，一定！...”辰耀心道。
拉着月璃，辰耀快步跟上雲昔，小虎也緊隨其後，不多時，一行人便進入了黑淵垃圾場外圍。
入眼便是成片成片堆積成山的各種垃圾，鍋碗瓢盆，廢棄衣物，污穢物無處不在，空氣中充斥的臭味比村子外圍濃了不知幾倍，時不時還有碩大的老鼠、狂犬在其間刨動，穿行，但沒有一隻注意到數十米開外的幾人。
秋雲昔美目一凝，將木弓從背後取下緊握手中。
“雲昔姐，怎麼了？”
秋雲昔這一變動，搞得小虎也有些緊張，抽出腰間的釘鎚緊握手中，上身微躬。
辰耀倒是最後反應過來的。
“黑鼠，狂犬是黑淵垃圾場裏最常見的異獸，習慣將垃圾場某些區域據為自己的領地，經常有路過的黑淵村探索隊伍遭到它們攻擊，不過不算很危險。”
秋雲昔左手后曲，觸碰在身後箭筒尾羽之上，警惕道。
“那隻大老鼠...它...有這麼大！”
秋月璃兩隻小手努力地比劃出大概半米的長度。
“黑鼠和狂犬常年生活在垃圾場中，身上攜帶不知道多少病菌，但最可怕的還是它們的群居習慣，一般都是成群行動，我們趕緊走吧，去那邊。”
雲昔目視前方，用下巴點了點眾人右邊的道路，盡頭就是辰耀之前選擇的那條雜草叢生，覆滿蛇木藤的小道。
幾人屏住呼吸，面朝垃圾場小心翼翼地向右挪動。
一隻黑鼠停止撕咬身前的腐肉，似是已經吃飽了，它慢悠悠抬起頭...
“吱吱！！”“糟了！”
此刻秋雲昔的驚聲與黑鼠的尖叫聲同時響起，隨後一旁的另一隻黑鼠同它向著幾人狂奔而來，速度居然不下於成年人的全速奔跑！
“啊！它們過來了！怎麼辦！！”月璃驚慌地躲到辰耀後方。
“聽我說！先後退！我們退到山坡上去，這裏離垃圾場很近，怕引來它的同類！”
辰耀冷靜出聲。
“走！”秋雲昔最先行動，隨後幾人緊隨其後。
幾人堪堪才跑了三十米，辰耀回頭一驚！此時兩隻黑鼠已經離幾人不到十米了，小虎由於裝備沉重，吊在隊伍後方，辰耀比小虎位置稍前一些。
“呼..呼..小虎！快！架盾！轉身！向右靠一步！”
辰耀轉過身擺好戰鬥姿態，匆忙道。
雲昔也轉過身來，抬弓，取箭，瞄準，射擊動作一氣呵成。
“嗖！”
但這一箭，空了！
這跟黑鼠現在正在快速移動，坡上有斜度，黑鼠跑動時四肢伏地都有關係，並非是雲昔的準度問題。
姜虎轉身、取盾這套動作做完，兩隻黑鼠離他不到三米，但兩隻黑鼠的目標，分明是姜虎身後的三人！
猛提一口氣，姜虎朝着辰耀邊上撤了一大步，隨後猛地將盾牌往地上一垛！
“砰！！”一隻黑鼠結實地撞在小虎的盾牌之上，跑的稍慢的另一隻黑鼠身形猛地一頓，吱叫一聲，隨後繞開姜虎，赫然是準備攻擊身邊的月璃！！
“砰！咔！吱吱！！”來不及做多餘反應，姜虎提盾猛地朝身前正迷糊的黑鼠一砸，頓時骨裂與叫聲同時響起！
辰耀也快速做出反應，將秋月璃往後一攬，上前一腳踹中衝來的黑鼠！
“吱吱！”黑鼠被踹得一趔趄，辰耀正準備補上一劍。
“哧！扎！”
辰耀反應過來時，一支箭矢已經穩穩地扎進了黑鼠的頭部。
“吱吱吱！....吱..”被命中的黑鼠一僵，四肢胡亂的擺動幾下之後，沒了聲息。
辰耀回頭，就見雲昔放下手中的弓，傲然挺立。
不得不說，論氣質，黑淵村絕對數雲昔第一。
“還在看什麼！還不去幫小虎！”秋雲昔嬌聲斥道。
辰耀一拍腦門兒！糟！走神了，小虎都給忘了！
【若是在觀書過程中遇到什麼問題或是疑問，也可以寫寫書評，筆者會認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