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燒錢
“哥幾個，錢到賬了，明兒誰陪我去提車？”
宿舍。
楚昆躺在床上，懶洋洋說道。
三天的相處下來，楚昆對於這三個舍友，差不多都看清楚了。
還是三個小孩兒。
劉飛精。
父母是開飯店的，手藝應該挺好。
這小子嘴刁，出去吃過兩次飯，點單麻利，往往拿出一副美食家的做派，各種點評。
康傑憨。
純純老實人，臉皮薄。
郭浩東膽大又騷浪賤，像個低段位的自己。
三人品性倒是還都可以，沒有蠢和壞的。
“我草？”
“牛逼了！”
“牛逼！楓哥！提啥車？”
這會兒聽到楚昆的話，三人頓時都“垂死病中驚坐起”，聽着大哥吹牛逼。
一部車，對於大學生，尤其是大一新生而言，還是超級頂配的。
每個班，倒也不是完全沒有。
不過很少。
大都是本地人，真二代，或者真土豪。
此時此刻，想不到，這樣的大腿子，在自己宿舍，也誕生一個。
“跑車唄。”
“年少輕狂，鮮衣怒馬，那肯定是跑車喔。”
楚昆不以為意的說道。
自己在花城的各種資產，都屬於“贓物”，早就上交組織，現得重新置辦。
自己還是開慣跑車的。
單手握方向盤技能已然滿級。
一手握方向盤開車，另一手放副駕駛“開車”的技術，也是熟練度滿滿。
開別的車，我另一隻手還得重新調整喜歡的高度！
必須跑車！
“屌！”
“屌爆了！”
“屌飛了！”
“買！”
“買他媽的！”
三人越發興奮。
有部車便是頂配，而跑車，那絕對食物鏈最頂端！
於是。
三人便興緻勃勃的聊了起來，連聊車，帶聊姑娘，討論用什麼姿勢裝逼最帥。
都不知道聊了多久。
睡意襲來，楚昆都快眯着了。
三人還在熱火朝天的YY。
“別幾把聊了，趕緊睡吧。”
“我買兩座跑車，關你們什麼事兒？給你們丟後備箱？”
楚昆誅心說道。
三人：？？？
快樂頓時戛然而止。
笑容轉移到楚昆臉上。
“爸！”
“爸爸！大爹！你可不能這樣啊！真不能！”
“您先別睡，看看我，我是兒子呀！您最親愛的兒子呀！”
郭浩東毫無節操，腔調滑稽的喊道。
楚昆還沒插話，劉飛就佔便宜道：“得，那東子你以後喊我二叔，我跟你爸是兄弟，你小一個輩分。”
康傑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滾，笑成一部庫庫庫的拖拉機。
“行，那你就先這麼叫着吧，回頭等爸多給你找幾個媽。”
“晚安。媽了個巴子的。”
“別幾把再說話了啊，偷偷窩在被子裏擼一發不好嗎？”
楚昆丟下三句話，腦袋一歪，閉上眼睛，三秒入睡，輕微的呼嚕聲都響起。
三人：……
很服從的沒再說話。
卻在四人的宿舍群里，玩起改昵稱大戰。
劉飛把自己的群昵稱，改成“東子的二叔”。
郭浩東反擊，把自己的群昵稱，改成“劉飛的二大爺”。
康傑對於這種冒犯，還是有點小心的，但也想皮，於是改了群聊名——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
第二天上午都有課。
不過，在楚昆的帶領下，集體翹了。
打車直奔車行。
只要現車。
花四百多萬，選一部騷紅色的兩座跑車，又花八十萬買塊車行庫存的現成牌照，“唐A54188”。
楚昆心滿意足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
反正這錢，跟大風刮來的沒啥兩樣。
說不定哪天還得上交組織。
自己先爽了再說。
刷卡交錢，打道回校。
郭浩東經過一番激烈爭奪，成功搶到副駕駛寶座。
劉飛和康傑，只能坐車行的車回去了。
“哥，我沒影響你泡妞吧？”
“我看剛才那個車行的美女銷售，好像對你有點意思。”
路上，郭浩東賤嗖嗖的說道。
楚昆白了他一眼。
“知道為什麼讓你坐副駕嗎？”
嗯？
郭浩東詫異：“為什麼？”
“因為你學攝影的。”
“快點，給我拍照，然後發朋友圈，然後發班級群，至於文案怎麼組織，你自己思考。”
“這種事兒，要我親自來做的話，那就low了。”
楚昆思路很清楚。
郭浩東：……
幽怨的看着他。
“我特么……願稱之為722逼王。”
楚昆邪魅一笑：“哎呀，洒洒水啦。對了，記得再去學校的論壇和貼吧發一發，微博和短視頻也發一發，不要浪費任何一個陣地。”
郭浩東：……
便也掏出手機，咔嚓咔嚓的拍了起來。
路過一家唐城銀行的網點，楚昆想了想，還是開進去，去櫃枱取了二十萬的現金。
車身內部，現金是最好的裝飾品。
郭浩東：……
他只覺，難頂。
……
車子到了學校門口。
楚昆眼神微動，看到之前在女生宿舍樓下見過的那兩保安中的一個。
巧了。
今兒大門口他值班。
新車還沒錄入學校系統，自然是開不進去。
而這保安也認出楚昆。
再看看這車，一時間猶豫。
還真是個……名人啊。
普通學生，哪買得起這樣的車？
“今天認識我了不？”
楚昆降下車窗，笑着打招呼。
保安：……
你還挺囂張啊。
臉皮也真厚啊！
好像那天的事兒，沒發生過似的。
仇富情緒被成功激發了。
不過，跑車光環籠罩震懾之下，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板著臉：“沒有登記過的車牌不能進。”
職責所在。
絕對不是故意刁難！
郭浩東深吸口氣，擠出個笑容：“保安大哥，我們是……”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楚昆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看來你還是不認識我啊……”
“來，今天讓你好好認識認識。”
語氣囂張的一匹。
保安：？？？
頓時警惕的後退一步。
怎麼，你還想打人不成？
楚昆隨手從兜里掏出一沓錢，大概四五千，雙手如同變魔術似的快速一滑。
瞬間，保安感覺自己上衣口袋裏，沉甸甸了一下。
這錢，已經飛進自己口袋。
他瞠目結舌。
“認識了不？”
楚昆兇巴巴道。
他艱難的咽口唾沫。
你拿這個考驗我？
“以後不許說不認識啊，開門，幫我辦個通行證，多出來的算小費。”
楚昆很暴發戶的說道，便轉身上車。
保安：……
手下意識揣進口袋。
天人交戰。
真要直接給錢，他也不敢收。
但要說辦理通行證，加小費，那……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通行證才多少錢？
一個月就五百。
老闆給的，至少十倍了！
這個台階，很順溜。
誰能拒絕這樣的台階？
幾十秒后，圍擋升起來了。
楚昆一腳油門，揚長而入。
郭浩東幽幽道：“哥呀，這麼點事兒，給他那麼多，你錢多的扎手啊？”
“別嗶嗶，有錢就要花。你不花，我不花，怎麼實現共同富裕？”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活兒我也能幹啊……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自家兄弟呢。”
他訕訕笑着。
楚昆看了他一眼：“你想干這個啊？行啊，那你去唄，去保安處面試吧……本來我還想着，等劇組成立起來，讓你當副導演，專門管選角兒，既然你另有計劃，那我也不能耽誤你的前途不是？去吧，去吧，啊。”
郭浩東：！
尖銳的喉結一陣聳動。
臉上笑容越發諂媚。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我一本校學生，天之驕子，當毛線保安啊……”
楚昆抿嘴。
……
車行駛在校園的內部道路上。
楚昆把車速放得很慢。
車窗降下。
敞篷升起。
迎接着來來往往的注視。
別說，這感覺還挺爽。
很陽光。
很明媚。
很愜意。
“曬太陽的感覺，可真不錯呀。”
“陽光溫暖，風也溫柔。”
聽着楚昆的詩意，郭浩東無言以對。
你那是曬太陽呀！
我都不惜得拆穿你！
裝逼如風，真的是裝逼如風啊。
當車開到女生宿舍樓旁的馬路時，楚昆忽然點住剎車，看着幾天前“死亡現場”的那個區域。
有個頭髮花白，穿着一身孝服，黑不溜秋的男人，一看就是社會底層，正跪在地上哭得很傷心。
他還帶了個鐵桶，在裏頭燒着紙錢，元寶之類的。
旁邊，有倆保安看着。
也有一些學生圍觀。
有的也會走過去，燒兩張紙錢。
而自己三天前認識的余薔和沈嘉，赫然也在其中，幫着燒。
死者為大。
悼念也是應該的。
想了想。
楚昆隨手拿起幾沓現金，大概有個五六萬的樣子，抱着朝那邊走去。
走到桶前，看了一眼半蹲着的他們。
也沒打招呼，拆開白色封條，真錢就一張張掉落，往裏丟，被火苗逐漸吞噬。
丟了十幾張后……
蹲着燒紙的幾人，忽然意識到灰燼不對，紙錢怎麼還有防偽金條？
“我去！”
“你燒真錢啊！”
場上所有人都為之愣住。
這是什麼操作？
真燒丶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