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投壺遊戲
華洲隨着王承業的動作展開，畫上姿態逸然的仙鶴也彷彿要躍出畫卷一般，似乎都能聽見仙鶴清唳的叫聲。
王老也贊了一句好畫。
得了老壽星的認可，宋玉書的名字也再次被眾人提及。
小小年紀就有這樣一番能耐，聽說還是周延年收的關門弟子，或許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也說不定呢。
“你們都是同窗，今日也不拘你們了，一起去玩玩吧。”
壽宴請了戲班子唱戲，王老見自己的孫子就跟屁股底下長了釘子一樣不停地動來動去，心知他是坐不住了，抬手就把身邊的幾個小的給放了。
說是讓他們自己去玩，王承業和韓子琪算是主人，其他和他們年紀相當的可都是客人。
客隨主便，王承業便招呼着自己的同窗和其他兄弟們一同出去了，連同宋玉書也被一併裹挾着走了。
周延年看着那一群半大小子的背影，微微皺眉，卻也不好半途離席，只能安穩坐着。
“今日熱鬧，人多，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王承業笑着吩咐從人出去準備自己要用的東西，轉頭就招呼大家一起玩遊戲。
少年們看戲的勁頭不大，不過玩遊戲就不一樣了。
“玩什麼？”
“投壺。”
“這個好，我上次投壺可是贏了不少彩頭。”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就各自哪一件東西做彩頭吧，我這裏有一塊羊脂玉佩，就做今日的彩頭。”
“業少爺好大方的手筆。”
桃花鎮不比長安，王承業見自己只是隨手拿出一塊玉佩就已經震住了所有人，心裏面一面鄙夷一面自得。
真是一群土包子，他們要是知道他在長安玩的遊戲上那些彩頭是什麼，恐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吧？
韓子棋則是隨手拿出一塊荷包，裏面放的是十八顆銀裸子，個個都做成了花生的形狀，看起來精巧又可愛。
其他人見狀，自然也是紛紛掏兜拿東西做彩頭。
有蜀錦香囊，有玉佩瓔珞，甚至還有人解了自己的腰帶，因為那腰帶上面鑲嵌了一顆寶珠，雖然這樣的舉動顯得有些不將就，但是在場的都是一般大的同齡人，也不會有人站出來指責什麼，甚至還有人交好的。
少年們熱熱鬧鬧的說笑這，互相放言要把所有的寶貝都贏走。
只有宋玉書一人囊中羞澀，什麼都拿不出來。
王承業針對的就是他，見到他果然拿不出東西，便得意的笑了：“宋玉書，你的彩頭呢？”
宋玉書見他一開口，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也知道這事情想要以他退出做收尾的可能不大，就放棄了原本的想法開口道：“我的身無長物，不過若是我輸了，可以各在場的各位每人畫一幅畫，如何？”
這小子要不要這麼猖狂，就你會畫畫，救你畫的好是吧？
王承業磨牙，正想要拒絕的時候，手背被韓子琪輕輕地壓了壓，他疑惑地看了過去，卻見韓子琪對他使了一個眼神，然後道：
“大家都是同窗同學，玩遊戲也不用將就那麼多，玉書一手丹青已是妙極，以此做彩頭倒是我們佔了便宜。”
畫畫也不是喝茶吃飯，也是要花時間和心思的。
韓子琪這算是給宋玉書解圍了，大家也沒什麼反對的意見，只有王承業一肚子不爽。
不過想想要是等下宋玉書輸的慘，自己沒準還能出出氣，他就不那麼介意讓宋玉書參與遊戲了。
有幾個和王承業私下裏相熟的人交換了個眼神，都知道今天這局是給誰設的。
在誰的山頭唱誰的歌，更何況宋玉書無權無勢，也沒什麼人幫着他說話。
從人們搬來了投壺用的道具，遊戲就這麼開始了。
宋玉書沒玩過這遊戲，不過這也不算難，在旁邊看看也知道怎麼玩兒了。
無非就是投壺的準頭夠不夠而已。
當然少爺們玩的花樣比較多，還有提及蒙眼來增加難度的。
韓子琪和王承業都是箇中好手，一人二十八投中，一人三十三投中。
王承業三十三，是目前場上的第一。
輪到宋玉書的時候，原本熱鬧的花廳莫名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等着他投出什麼‘成績’出來。
宋玉書接過投壺的箭，發現自己拿到的箭比其他人短了一截。
所有人看到了都當成沒看見，宋玉書提出來也沒意思，於是他也便當成看不見，站在了投壺線上。
“看了這麼久，學會了嗎？”
王承業忽然開口道。
剛才他就注意到宋玉書一直都在盯着那些投壺的人，看樣子，果然是個新手，這是現學現賣呢。
宋玉書抿抿唇，雖然平素一直要求自己不惹事，不與人鬥氣，但是少年意氣終究是不能做到心如止水，當即道：“多謝關心，學會了。”
說罷，他就開始投壺。
一次十投，他全中。
投壺的壺口不過巴掌大，十箭投進去，壺口就已經縮小了一圈。
他們之中有不少人能夠投上十投，但是十投十中者寥寥。
王承業的目光開始凝聚在投壺的壺口上。
後面再想要投中，可沒有那麼容易了。
宋玉書此時一樣是屏氣凝神，下一把，十投七中。
這成績已經比得上韓子琪的前兩把了。
有人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指尖宋玉書在投壺先上踱了幾步，便毫不猶豫地又投了一箭，中了！
已經是十八投了！
壺口越來越擁擠，而宋玉書的手也一直沒有停。
中了！又中了！
這真的是新手？第一次玩兒？！
到了第三十投開始，在場的眾人已經開始不約而同地給宋玉書計數了。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十三......”
已經，和王承業持平了。
而宋玉書的手裏還剩下三支箭。
王承業和韓子琪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宋玉書的身上，這最後三支箭，能中嗎？
“他，他打算幹什麼？”
有人看到宋玉書把手裏的三支箭攏在了一起，不解地發問。
是啊，他這是在幹什麼？
打算棄權了嗎？
宋玉書抬眼，看了一眼王承業，轉過身，背對着投壺，舉手把三支箭一起扔了出去。
花廳內頓時響起了此批彼伏的抽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