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風月無邊不可言
奉天暗子柳烈陽？
天門門主柳烈陽？
嗯？
嗯？！
江無疾彷彿知道了驚天消息。
奉天暗子可以追溯到千年以前大黎的開國女帝。
江無疾只知道秦三刀是奉天暗子，如今已經失蹤。
但沒想到天門門主，五年前不容置疑的“天下第一”，居然也是奉天暗子。
柳烈陽無心廟堂，因此開宗立派，成立天門。
後來因為大黎皇帝忌憚天門，日漸壯大的天門需要皇室關照，而他又不能背負刺帝霍亂天下的罵名。
這才讓女兒嫁給皇帝，以聯姻的方式將天門和皇室捆綁在一起。
在外人看來事情很簡單，也很合理。
柳笙苼姿色不錯，柳烈陽是天下第一，除了帝王指望，此等女子誰敢染指？
聯姻之後，柳烈陽無須再擔心天門，遠赴雲夢澤。
但現在得知柳烈陽是奉天暗子，那嫁女兒這件事可能就沒那麼簡單了……
就在江無疾想要再挖一挖有沒有更大的瓜時，火林老人卻說道：“你小子才分神境，就不要打聽太多東西了。”
“好好煉化老夫的心火，老夫雖答應給你機會，可沒說保證你一定活着出去。”
“還有，白鶴那老小子在老夫的畫上刻了一行小字，你想不想知道？”
江無疾：“何字？”
“紅蓮現世之時，畫卷以外力毀之，滅江無疾於風火山林。”
“？！”
江無疾面色驚變，道：“前輩留下的畫，他說毀就毀？”
“你現在還有空擔心老夫的畫？要是畫卷被毀，你可就要身死道消了。”
“呵呵……”
江無疾苦笑道：“前輩四境巔峰都沒能逃過一劫，只留一副畫卷，晚輩只是分神境，可惜我還不如可惜這副風火山林圖。”
“你小子會說話，但老夫不吃這一套，好好煉化你的。”
尼瑪……
江無疾不再耍嘴皮子，沉下心用焚心決煉化山林墨火。
火林老人給的機會這會算是看到了，火海蔓延的速度放慢了許多，其他一樣。
這估計是火林老人留下的考驗，要自己在火海蔓延燒身之前，煉化這片墨海。
……
時間轉眼即逝。
幾天就是奉天司和紅蓮教“交易”的日子。
沒有任何意外。
荊州那邊和雍州的望仙山都發生了生死之戰。
雙方見面就砍，壓根就沒提聖女以及葉清寒。
雖然兩邊都有化意境的修士，但對於整個局來說，只是為了相互牽制雙方的化意修士而已。
如料，真正的戰場在雲京台。
風雪縹緲，雲京台上的荒廢行宮寫盡蒼涼。
行宮內的一片空地上，上百個穿着紅袍的紅蓮教信眾盤地而坐。
巨大的蔓延將他們的長相完全藏在陰影之下，模糊的呢喃聲讓人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只是這場景的確像極了邪教祭祀，望而生畏。
白鶴長老立於一處飛檐，雙手負在身後，古井般的目光平視前方。
少頃。
一名白髮老者踏風而來，穩穩落在這片傳說被女帝一劍斬出的平台之上。
來人一襲白袍，歲月雖在他臉上留下溝壑，但藏於白眉之下的目光卻異常深邃凌厲。
“久聞白鶴長老大名，今日一見還真是……嗯，閣下是修鍊了什麼返老還童的功法？”
諸葛明世反覆打量對方，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嘲笑對方的童顏鶴髮模樣，不上不下，不倫不類……
白鶴長老臉皮一抽，道：“一直聽聞諸葛族長耍的一手好嘴皮，今日一見，還真是……呵呵，好似滿嘴噴糞。”
“呵呵……”諸葛明世輕撫白須，笑道：“老夫有一事想請教白鶴長老。”
白鶴長老：“放。”
“？”
諸葛明世挑眉道：“白鶴長老這副身軀，可還能行……嗯，小馬拉大車？”
白鶴長老：“？！”
“諸葛明世！你好歹也是諸葛家的族長，這種傷風敗俗之語，你也說得出口？”
“嘿，老夫這不也是好奇嘛。”
“堂堂諸葛族長，腦子裏裝的只有魚水歡事？”
“也不盡然，哎……罷了罷了。”
諸葛明世擺擺手，從綉着金絲線的乾坤袋裏取出一本書籍，笑盈盈的丟給白鶴長老。
“初次見面，此書權當是老夫一份心意，還請白鶴長老莫要嫌棄！”
在普通人眼中，掌管諸葛家的諸葛明世跟老神仙無異。
但在知情人眼中，諸葛明世就是個玩世不恭的老頑童，因此也才有了諸葛老賊的外號。
白鶴長老原本等的是葉無名，沒想到等來了諸葛明世。
雖然有些意外，但不管是誰來，對他接下來要做的事都沒影響。
畢竟從一開始，他就把諸葛明世也考慮了進去。
傳說諸葛家有秘術，可窺視天機，知曉未來。
這種幾乎可以用無敵來形容的秘術，必然有諸多限制。
要不然他們紅蓮教也不可能蹦躂到現在。
不過很多事情他還是未雨綢繆，能藏就藏，能不說就不說。
比如用來對付江無疾那風火山林圖上的小字……
見諸葛老賊丟了一本書過來，白鶴長老擔心對付使詐的同時，又不想因為不敢接書而丟了面子。
於是就用炁元包裹手掌，接住了丟來的書籍。
白鶴長老：“江湖請之秘戲……上卷？”
諸葛明世：“春情無限畫中見，風月無邊不可言，這可是孤本，白鶴長老不翻開看看？”
“？？？”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白鶴長老怎麼可能還不知道這書裏面的內容？
好，好你個諸葛老賊。
一個玩笑開一次不過癮，反覆開是吧？
而且，這種書私下看就算了，當而皇之的拿出來算是幾個意思？
你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家族的族長，就這麼做人做事的？啊？啊？！
不覺間，白鶴長老面色微微發紫。
到他這個境界，自然懂與人對峙時不能亂了情緒。
但諸葛老賊實在太無恥，太離譜，絲毫不講武德。
“嗡！”
忽然異響。
一股勁氣以白鶴長老為中心猛然盪開。
霎那間，雲京台上風緊雪楊，飛沙走石。
然就在這時，諸葛明世忽然大喝：
“閣下且慢！”
“老夫沒有惡意，老夫是來幫閣下的。”
獵獵作響的衣袍緩緩停住，白鶴長老沉聲道：“諸葛老賊，你到底想幹什麼。”
剛說完這句話，白鶴長老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眼下這個局是他一手促成的，而現在他居然問諸葛明世想幹什麼？
按理說，這話應該諸葛明世問他才對。
不覺間，主動權居然已然不在他手上……
或者說，他自認為的算無遺漏，在諸葛明世面前，什麼都也不是！
諸葛明世抖去身上的殘雪，笑道：
“你不是要藉助天人合一修士來找聖女嘛？”
“老夫也很好奇紅蓮教聖女是何方人物，這不就來幫你戰陣了？”
“……”
白鶴長老沒有說話，但是上下蠕動的喉結，發出輕微的咽口水聲。
這就是諸葛老賊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