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綰的狠手
“你給我讓開。”秦羅衣脾氣本來暴躁,今天聽小廝小青說,這一連好幾天,陰筱茉都陪着和言希偷偷溜出宮裏,再來一看,果然是這樣,心裏頓時不爽到了極點。
和言希那種惹人心疼,讓所有女人都恨不得捧到手裏好好憐愛的模樣,俘虜了看戲的大部分觀眾。
他有點得意,太女出乎意料的容易搞定,只有太女身後的其他男人,似乎都不算善茬,尤其是皇后。
和言希想起偶爾看到皇后時,對方看他的那種眼神,讓他渾身一個哆嗦。
眨眼淚眼汪汪推着身前的陰筱茉,“對不起,小姐,您不用護着我,是言希不好,惹羅衣哥哥生氣,言希讓小姐為難了,小姐還是走吧!不用管言希。”
他說得十分應景,在場人剛才,大多數看到他被秦羅衣打了一巴掌,如今看他這“善解人意”的模樣,哪怕看的出這是小三上位,女人天生卻就愛這種楚楚可憐的類型,看着秦羅衣的眼神不善起來。
兼之同情的看着陰筱茉,真可憐,娶了這麼一位雄老虎。
暗處皇家的侍衛,趕緊示意一個人回宮報信。
陰筱茉臉色很難看,她傻了才會看不出那些人對她的同情與鄙視,嘴裏也就不由自主凶了起來,妄圖給自己一點威嚴的造勢。
“你這是什麼話,你也是我的人,我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你被別人欺負。”
“小姐~”
“陰筱茉,你給我放開他。”秦羅衣氣得跳腳,兩人情深深愛蒙蒙的模樣,襯着周圍人看他的眼神,讓他氣得簡直跳腳。
不知道為什麼,就特別的暴躁起來,恨不得撕碎眼前兩人作嘔的臉皮。
底下越鬧越凶。
不用陰炙動手腳,在場中幾人全部情緒憤怒到極點的時候,秦羅衣一腳過去,陰筱茉急忙招架之餘,竟看不到和言希——
“輕飄飄”的倒了。
大紅大紅的血液,從裙子底下,緩緩的流了出來。
陰炙別過頭,這個時候了,哪有不出事的。
秦羅衣震驚的呆在了原地,看着陰筱茉慌慌張張的抱起和言希離去,身後一陣勁風,是那些皇家侍衛。
“動手吧!”
陰炙站起身,看着空蕩的屋頂,那裏閃過一道血影。
底下的人慢慢散了,經驗豐富點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之前嬌嬌弱弱的小公子發生了什麼,嘮嘮叨叨又是全城新的話題,然後一聲嘆息。
秦家是武將之首沒錯,也擋不住這樣的衝擊,謀殺皇家子嗣。
國公府里一片慌亂,陰筱茉是什麼人?年後便會登基的九五之尊,就算現在因為身份沒有暴露在外的原因,給皇后壓了下來,可以後了?
秦羅衣嚇得魂不守舍,被父親護着,戰戰兢兢的立在書房,他的母親已經老了,聽到這個消息,鬢間的髮絲又白了幾根,指着他話不成音,“孽子。”
“孽子。”
“好了好了,羅衣又不是故意的,再說,要不是那小賤蹄子刺激,我們羅衣能幹出那種事。”
國公夫人很不以為然,特別是在聽到暗中人的回復后,更加覺得這事,不該是他兒子的事了。
“你護着他,你就護着他,遲早有一天,整個國公府要被這小子給禍害死。”
“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兒子會禍害了國公府?你說清楚點?”
國公夫人怒目相向,自己兒子護得更緊了,秦國公氣的吹鬍子瞪眼,“簡直是夫人之仁,你也不想想,為什麼從一出生,皇后就迫不及待的到處定親,我們兒子到底為什麼會被選上,他甚至當時還沒有在你的肚子裏,就被判定,如果你有了兒子,將是未來四貴君之首?”
冰緣,奚國女皇最寶貝的兒子。
軒轅青穡,丞相大人唯一的嫡齣兒子。
甚至陰年祁,這個目前還來歷不明的華親王“疼愛至極”的養子。
還不是用婚姻在給太女鋪路,這次如果羅衣惹怒了太女,勢必登基之時,她們太過勢**人的國公府也危難在即。
“我已經通知了你大姐二姐迅速趕回,這段時間裏,你最好好好在家反省,除非皇室傳召,否則哪也別去。”
“明白嗎?”見兒子不答話,平日再疼,如今秦國公也吼了出來,直到國公夫人拉着自家寶貝兒子,看他神不守舍的答應。
但秦國公幾日後怎麼也不會料到,邊境竟然會傳來那種消息。
她最引以為傲的二女兒在與漠國的一次戰役里重傷不說,還被萬箭穿心馬蹄踩踏成泥,死無全屍,大女兒被漠國所俘虜,並且用強行手段召為駙馬。
消息傳回來的時候,整個陰朝都森森的震精了。
平日似乎永遠也不可能攻破的防線出了漏洞,漠國的鐵騎火速往中原大地推進,守衛的地方官員集體毒殺,是奚國的影子。
滿天下皆知,奚國善毒。
前來和親路上的冰緣皇子失蹤,隨即爆出更大的醜聞,皇室**。
奚國非皇后所出的皇長女,公然與冰緣成婚,昭告天下,以示對陰朝的挑釁。
然同樣天下皆知,奚國的人天生帶毒,若有近親結婚,生下的孩子必當身帶無法控制的劇毒,所有與其交合的人必當全身腐爛致死。
簡直是噩夢一般的詛咒,奚國皇長女卻毫不在意的封了這位“弟弟”做了皇后,冰緣有孕的時候,還興奮的昭告天下,表示此胎為女,必然封做奚國下任太女。
於是一切有智慧的生靈都凌亂了,這天下是腫么了!
可就算如此,該舉行的還是依舊舉行,如同陰炙的正君大婚。
她體力很好,折騰一天也不覺累,由於千梓沐是御封的皓月皇子,婚禮在皇宮完成,一整天都是,包括洞房在內,要到第二天,覲見過皇后皇上,才可以由陰炙接回皇宮外,皇帝賜下的府院。
陰筱茉形容憔悴,在上頭坐着一天都無精打采,等到陰炙領着新郎,面對她的時候,才回過神來,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皇后寧子涯笑容也很難看,看到這裏,連忙伸手,在桌子下掐了一把自己的女兒,就怕她跟前幾天一樣想不開,做出那種讓天下人恥笑的事。
哪怕並沒有多少天下人知道,千梓沐是她的弟弟。
連宛如煙因為看到那天的醜事,都被他滅了口,殺了那麼多人,如今怎麼可能讓陰筱茉舊錯重犯,那不白殺了嗎?
能給她的東西,寧子涯自然會給,然這卻是不能給的東西。
陰筱茉被自己父親掐的回過神來,羞愧的紅了臉,但看着眼前火紅嫁衣的男人坐在輪椅上,跟着那個四姐姐走開,心裏的嫉妒又無可附加。
差一步,當時早知道,就別啰嗦了,到了手上還怕父親不答應嗎?
那個玲瓏剔透的美人兒。
拜完天地,就是送入洞房,皇宮裏皓月皇子在接近後宮的一處宮殿,陰炙跟一堆大臣喝完酒,又要輪番灌下後宮所有,帶着封號的君侍的酒,接着各種或真心或假意,或莫名其妙的祝福。
陰真假裝前來擋酒,給了她一枚醒酒丸。
陰央笑默不作聲接過圍在陰炙周邊的話茬。
陰忘年是最乾脆的,她偷偷過來,塞給她一張紙條。
陰慕華點點頭,示意她萬事小心。
到了大半夜才給放回去,陰炙跑了趟茅廁,飛快的瞅了一眼紙上的字。
然後火化了。
洞房花燭夜。
新郎一身嫁衣火紅妖嬈,讓陰炙朦朦朧朧想起在邑縣的日子,不知道那個男人現在在哪。
喜郎把一柄金秤遞給她,陰炙毫不客氣的掀開那喜巾,人是殘的,容倒是美的。
秋葉般靜美的男人,溫順的坐在床邊,長長的睫毛沒有任何動靜,就像工藝家完成的,最頂尖精美的雕塑,極盡世間所有風華。
籠於此人眼中。
“該喝交杯酒了。”
眼看陰炙一動不動的盯着新郎看,喜郎也是好不容易回過神,想想剛才,尷尬的咳嗽了兩句,陰炙聞言,倒沒有任何錶情,輕笑了笑,把兩杯酒端過來,其中一杯,溫柔的放在男人手上。
千梓沐淡然抬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給人一種至純至靜的感受,倆人對視了那麼一瞬間,便都笑了。
不知千里之外,萬山飄雪。
秋綰一襲嚴謹白衣,像是為人守孝,他悠悠走向山頂,一路四周空間動蕩,無數力量起伏。
世人只知雲起山,卻只見靈台山,殊不知雲起山根本不在這個時空,那是通向上界通道的一個獨立空間,秋綰如今光明正大上山,憑的除了自己的身份,還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三步一回頭,看着喜氣洋洋的京城,掩蓋在紅佈下的濃重,很遠的地方,是哀鴻遍野的屍山,血海。
奚國漠國聯手,其餘更小的國被這兩個大國家攔住,沿途吞噬,陰朝南方北方,全部大軍逼近。
靈台山也少有的熱鬧非凡,一個個上山忙着祈福,神情緊張。
到了寺門口的時候,人聲鼎沸的大殿,鑽出來一個小沙彌,笑嘻嘻的跑上前來,對秋綰鞠了個躬,“小僧舍心,會禪師太有吩咐,如果您過來,讓小僧即刻帶您前往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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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要找死路了。
看眼大結局,咋都是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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