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來到千山四湖
下界。
天上一日，下界一年。
“祖父，孫兒在家看書，等你回來！”一個小孩不舍的看着自己的祖父挑着剛摘的一擔桃子去廣雲坊市賣。小孩十歲的樣子，每日最開心的就是祖父賣完桃回來，給他帶好吃的，像糖葫蘆，百花酥，桃酥餅之類的東西了，半日到一日的等待，能見到祖父歸來和吃的就是那孤獨的心最好的安慰了也是小孩最開心的時刻。
小孩姓楊名凡，家住風兮城，從小與祖父楊頂尖相依為命，奈何楊頂尖，一生多舛，自生沒修鍊天賦，只能去九仲山廣雲坊市賣桃賺靈石換靈藥給自己的兒子修行，小楊帆一歲時，楊凡爹娘與趙李兩家子弟去了火狼谷，一去未歸。
楊頂尖猜到自己兒子和媳婦是被高階凶獸吃了，凶多吉少了。從此在這修鍊界成了個可憐的老人，還要帶着小楊凡。
轉眼楊凡十歲了，楊頂尖靈石攢夠了，在廣雲坊市把洗髓藥草，青靈草，血氣草，郁蘭草三種買了回來，至於洗髓丹，雷劫液，這種奢侈品對於楊頂尖這種狀況就別奢求了。
楊頂尖買了些蜜餞回來，知道楊凡洗髓會很疼，含在口裏會好點！“乖孫，今日祖父就為你洗髓，沒有修為以後會被人欺負的，只能賣力氣啊！”楊頂尖看着孫兒咬着牙，握緊拳頭泡在三種藥草的水裏，十分痛苦的樣子，青靈草，打通奇筋八脈，血氣草可排除體內雜質，郁蘭草，可以形成氣海。這三草藥性滲入身體肌膚定會是撕心裂肺的痛，筋脈要打通，淤血雜質都要排出來，不痛是不可能的。“孫兒，咬牙堅持挺下去，要想以後過得好，出人頭地，立足修行界，就咬緊牙關！張嘴。”楊頂尖再餵了他一枚蜜餞！
楊頂尖憶起當年自己在楊家沒修為，所有的親戚都不理自己，遠離自己，在風兮城還遭人嘲笑，“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中看不中用，還頂尖了，廢人一個，哈哈。”要不是他人長的好看，人也勤快，在他二十歲那年要不是遇見趙家趙雷，連香火都無法延續。原來趙雷有個女兒生下來，少了只手，天生有殘疾，十八歲了，既不能修行，也沒人敢娶，遭人嫌棄，趙雷見楊頂尖雖沒修為，但人還算樸實，勤快，照顧她女兒還是可以的，就把女兒許配給了他，楊頂尖不能修行，但並不代表他後代也不能。
楊凡在楊頂尖回憶過往時，也沒辜負祖父的期望。楊凡明顯感覺更有活力了，眼睛更靈動了，吞吐氣息更均勻有力了，肉身強硬了不少。
楊凡自己也道:“好舒爽，渾身有的是勁。”
“凡兒，好，祖父沒什麼本事，當年筋脈都不能打通，你父母也早早逝去，現在連顆聚靈丹也不能買給你聚靈，祖父對不住你！”楊頂尖難受的望着楊凡。
楊凡:“祖父，別難過，帶大孫兒不易，我不怪你，以後我長大了照顧你啊！”
“好好，只怕你的修行之路，比別人難，要是有一顆聚靈丹多好，就可以快速吸收天地靈氣了。”楊頂尖看着凡兒一下拿起木桌上那本修行基礎，那是楊家祖上傳下來的，其實書很普通，一般人家都有，沒什麼特別！
“我多打坐，慢慢吸收，平時可以練楊家碎裂掌，這樣可以強化肉身，提高戰鬥技能，我相信體內的靈力會積越多的，等我靈力多了我在學法術！”
楊凡此時說的話，讓楊頂尖看見了希望，彷彿自己的孫兒懂事了，道:“祖父，雖然不能修行，但這些書，看過很多次，你紮實修鍊，或許比靠丹藥聚靈根基更穩，靈氣轉化的靈力更純，以後法力的威力會更大！”
“祖父，我去後山，修鍊去了！”去之前，還給抱雞婆帶的雞崽餵了點食。
他翻開那本修行基礎，洗髓之後就是淬體篇，念道:“功從勁起，氣由勁生。勁不單單是一種力，更修得是心境，一種精神。幹勁，猛勁，拼勁，狠勁，闖勁，韌勁，是一個修士必備的，無法術時，勁就是力量。”小楊凡在後山來回的跑，時而在空地一個人煉拳，揮掌，道：勁啊，我要使勁練，我要肉身棒棒的，能舉千斤石，明日我就開始搬石頭。書中說，勁大氣息就強，體魄就越好，不僅可以打倒人，更扛湊。嗯嗯，練吧，哼哈，嘿啊，哼，哈，哼……
“凡兒，今晚燉只雞為你慶賀！”希望你長大不要去火狼谷，想起自己兒子又潸然淚下。楊頂尖抺去眼淚，負手而立，久久仰望天空，天上藍天白雲，突然烏雲密佈，看見團火從天而降，待快落地時發現一個紅衣女子，抱着一個白衣男子從天墜落至他家屋右邊的桃林中，他朝那邊走去，想看個究竟！莫非天可憐見，掉下了機緣，可助凡兒修鍊。
清玄見鳳月虛弱不堪，渾身是血：“月兒，你太傻了。”
鳳月：“夫君，別難過，你忘了我是不死鳥，這俱肉身逝去，還可以重生兩次。”
清玄：“可，代價太大了，何時重生轉世都不知了，轉世后的你修為盡失，你也不記得我了。”
清玄覺的心痛的不得了，緊緊抱着鳳月，過了陣又摸着她的臉頰。
鳳月：“一曲相思情難斷，來世再續未了緣，惟留君獨自悲切，莫斷了凌雲心愿。”
沒了你，我還要那志做什麼，就算修為到達上清境又有什麼用，你不在，沒你相守，真的會傷悲。
好了，夫君，多年以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我的。只是中間歲月太長，少不了空虛寂寞。夫君記住:
往事不可追，一切向前看。
沉溺心中痛，忘掉不難堪。
君非林中鳥，身懷凌雲志，
若遇意中人，不必昔舊人。
你是我一生所愛，怎麼可以說這般話。
你身處下界欣兒，南笙不在，你又修為盡廢，需人照顧，下界有句話，人需要依靠，千山四湖是個花花世界，但是是非非也多，可惜，不能與你並肩走了，懲惡揚善了。
鳳月你別說了，我不會找別人的，此生有你足夠，我一定會找到你的，百靈，小雀得知你遇難，一定會想辦法的。
鳳月摸了下清玄的臉，夫君，我也捨不得你，此生能遇見你，我知足了，你保重，記得照顧好自己！說完她手就捶下了。化成七彩光點消散在桃林中，元神化成了雨。
當楊頂尖走過去時，見一個鮮血染紅白衣的青年，在那裏喊:“鳳月，不要離開我，你叫我以後怎麼過！鳳月，你怎麼那麼傻，怎麼留下我獨自存於世！”
楊頂尖心想他莫不是高階修士或仙神，能從天上掉下來，此時只剩他一人了，他夫人一定離他而去了。
楊頂尖:“高人，你還好吧！那少年不理會他。”
那少年眼神充滿悲意，一時間萬念俱灰，身上又傷痕纍纍，半個辰后，就昏倒在樹林中。
楊頂尖，吃力的把他背回木屋，放在木床上。天黑后，祖孫二人來到安放他的房間，楊凡點起油燈，楊凡看着躺在木床的青年道:“祖父，這個哥哥傷的好重啊，還能活不！”
“我們請不起藥師，我給他傷口敷了些止血化瘀的草藥，希望他可以挺過去吧，”楊頂尖擔憂的看着他。“凡兒你先回房休息吧！”
楊凡:“嗯，希望大哥哥早日醒來！楊頂尖吹滅了油燈，也去休息了。”
“師父，你竟然為了這個女人，要廢我修為，逐我出師門，”一個少年眼中滿是怒火，望着他的師娘！
“千龍，你目中無人，我凌雲山容不下你了，”一個老者對他怒喝！
“真讓弟子心寒，千龍，何錯之有？這女人弟弟勾結魔族，我只不過煽了他幾巴掌，你就這樣對我，”千龍拳頭緊握。
只見一生得美艷的少女道:“胡說八道，我弟怎麼可能勾結魔族，你誣賴他。”少女又走到老者面前撒嬌道:“尊主，你可要為作主啊，千龍，懷恨在心，只因他一手下與我弟弟起了衝突，就來誣陷我弟弟。”
“你這下賤的女人，貪圖我仙山的萬象乾坤功法，竟然迷惑我師父，該死，”千龍大口罵道。
“尊主，看看你寶貝徒弟，越來越不把你我放在眼裏，妾身可是真心愛慕你的，何況修道之人，本無年齡樣貌之分，對吧？”少女眼睛眨而眨的。
“你會真心對師父鬼信，”千龍雖然被師父封了法力，拳頭緊握，定在了那，但眼神恨不得吞了他師娘。
“我的好露露啊，別生氣，”老者滿是疼愛的摟着那女子，道:“孽徒，放肆，你三番五次找我愛妻和她家人的麻煩，我實在不能忍了，今日就把你打入凡間，去悔過，如果你有能耐在下界，再修成仙，我就原諒你今日之過，說著就要出手！”
少女道:“尊主，還是我來吧，你先出去，免得到時你門人說你壞話，畢竟千龍可是為了仙山立過功勞的，你出手委實不妥，放心我會保留其仙骨的，我只廢了其氣海，讓他沒了靈力而已。”
“師父，你會後悔的，聽見千龍在喊。”凌雲尊主拂袖而出。
這時少女得意望形，笑道:“男人眼中永遠是妻子最重要，哪怕你是他親人，愛徒，他也不會站在你這邊，呵呵！”
“你這狠毒的女人。”他看着眼前這女的笑得好奸詐，好忘形。
“我說姬千龍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告訴你喲，凡事千萬別得罪女人，否則有你好果子吃。”她大笑。
“冰露，你好不要臉，當年誘惑我不成，就去勾引師父！”他罵她。
“那又怎樣，當年我那麼喜歡你，你卻不看我一眼，那梧桐仙山鳳月哪點好，讓你對她痴情一片，哎，小的不行，老的怎可以！有種你咬我啊，”一巴掌拍在千龍臉上，“呵呵！忘了你法力被封了，不能還手。”冰露一手托着他下巴，另一手一掌就擊向了他丹田處。
千龍，“啊”的一聲叫。
冰露:“來人，把你們師兄，丟下仙山，他肉身那麼強，死不了！你們師父說了，現逐他出山，他日他再得道，就允他回仙山。”
二個師弟，入殿把千龍拖了出去，往雲下一扔道:“師兄，保重。”
千龍，從雲端墜下，這時屋瓦破碎聲響起，一女子正解衣休息，突然一個英俊男子，從天上掉下來，砸壞了她床。
她趕緊穿好衣裳，花容失色，喊道：“來人啊，有賊！”
不一會，一群下人，衝進來，“小姐，在哪？你沒事吧，我們把他捆了明日送城主府。”
幾個人把千龍用麻繩五花大綁，“放開我，我不是賊。”千龍無奈的望着那素衣女子的背。
“你不是賊是什麼？爬上屋頂想對小姐圖謀不軌，偷東西，哪知腳踩空了，掉下了，好大的狗膽。”
“還是個採花賊，人長得英俊，確是個人渣，關進柴房去！”
兩個下人說完就把他拖到柴房去了。
那小姐笑咪咪的來到柴房，好俊的公子，想不到世上還有比我靈力低的人，說著握起粉拳，朝着他一頓暴湊。
千龍終於看清了她的臉，冰露！突然一把推開了她，奪門而出。
隨着一聲”月兒”劃破夜空，為什麼這樣？那少年坐了起來。
“大哥哥，你醒啦！”做夢了吧，你都睡了三日了，千龍咳嗽了兩聲，楊凡立馬端來了一端水和一個洗凈的桃遞給他，“吃吧，”姬千龍並沒有接，楊凡放在了桌上，道:“等下你餓了就吃點！”
楊頂尖:“你一定是高階修士或神仙吧，能從天上落下。”
姬千龍右手捂在胸口，又咳嗽了兩聲，然後右手移開胸囗，擺出調息的姿勢，突然一口血噴出，心想這修為真是廢了啊，體內靈力全無！
楊頂尖替他擦去口角的血:“你沒事吧！怎麼稱呼？我去熱點粥給你吃，你太虛弱了，必須的吃點東西才行。”
千龍憶起自己明明是歷真神劫時魔君手下打中了自己氣海丹田才廢的，怎麼會做這種夢，難道真是冰露與魔族的人勸通，害了自己和鳳月。“凌雲山姬千龍！”
老者：“我叫楊頂尖。”
“哇，你來自三大仙山啊，大哥哥，可你好像也沒靈力啊，我剛剛淬體！”楊凡望着他。
千龍:“這是哪？”
“我名楊凡，這是扶雲國風兮城。
扶雲國是哪片大陸。
這裏是龍玄大陸，俗稱千山四湖。天下人做夢都想拜入三大仙山，你竟來自凌雲。”“祖父，過來，這大哥哥，來自上界，”千龍看着小孩一臉高興的樣子，心想上界也未必好啊！
“你可以指引我修行嘛！我想成為大神，像御靈神帝的那樣的大神以前我啊，老是幻想撿到一個納戒裏面有一殘魂，指引我，想不到今日遇見仙山中人，太好了。”楊凡滿臉的興奮。
“來來，先喝粥，我孫子就這樣，別見怪，我見仙師似乎受了重傷，遇見了什麼傷心事，要振作啊，我們凡塵中，有的人是會有大起大落的，跌倒了一定要爬起來。不然很慘的。”楊頂尖將一碗粥替給姬千龍。
千龍喝了點粥，沒了法力，也委實餓了，心想一切要重新開始嘛，可我還能站起來嘛，為何感覺心那麼痛？又咳了兩聲。
楊頂尖：“仙師，那紅衣女子是你至愛吧，人生皆苦啊，仙神也會落難，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想開了，挺挺就過去了，像老頭子我啊。”
……
姬千龍聽老者講其一生，心想這老人家，一生多災多難，挺可憐，妻子難產而死，兒子命喪妖獸之口，也不知道他怎麼熬過來的。
楊頂尖:“多走走，多看看，一切皆會過去的，還有許多事情等着你去做的，活着多好啊，或許失去的東西會以另一個種形式回來。老者摸了摸孫子的頭，老天是不會負有心人的。”
姬千龍也不作聲一時起師尊的話:“天道渺渺，有的人身而為仙神，可確不俱備仙神的力量，遠不及下界之人苦修力量強大，你可知為何？”
他道：“因為我們從小生在仙族，長在仙界，身上本就有仙脈，不用修鍊就俱有靈力，仙根，一切太易，都不是自己修來的。”
師尊正色道：“大劫發生時你可曾想過，萬一有天你修為盡廢，變得一無所有，跌落神位，該如何面對？”
“弟子不知？”姬千龍搖頭。
身而為仙神，這是優勢也是劣勢，優勢是你不要經歷那麼多的苦與難，血與風，沒了那個修鍊過程，劣勢是你自以為是神仙，就會懈怠，不去提升自己的戰力，一旦有變故，強敵殺入，被人挫敗，你就無法面對，老者摸着鬍子看着他。又道：“彌留仙山，那位北辰上神也是來自下界，可九天十地，確無人敢小看，因為他強！比仙山的神子神女還厲害！”
“嗯嗯，放心，真有那天，我不會墮落的，大不了，我也重頭再修，我一定時時提醒，磨鍊自己，真的發生也不會頹廢！”姬千龍回憶着想不到還真發生了，代價委實代大。
“嗯，記住今日你說的話，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被人打的元神盡毀，進入輪迴，記得只要不死，就是希望！”楊凡見他在想事情，也就隨祖父離開了。
接下來幾日，姬千龍也不怎麼說話，時不時一個去楊家桃林後山走走，坐在一個石頭上仰望天空，甚至一發獃也就是半天。
楊凡時不時也幾個摘桃子給他，甚至祖父帶的吃的也分享一點給他。姬千龍看着楊凡不是打拳，就是舞棍的，一會跑到這一會跑到那，汗流浹背的。
楊凡累了也來陪對他說幾句，哥哥，你知道不？我已經落後三代了，到我這裏啊，家裏沒錢，買不起修鍊資源，一切都比別人來的晚，所以啊，我要打下紮實的基礎，使勁練勁，以後好學法。哥哥，以前一定很厲害對不對？眼睛望着此刻不怎麼搭理他的姬千龍！
姬千龍看着這個十來歲的孩子，每日拚命鞏固肉身，只是摸了下他的頭。
“祖父說哥哥可能遭遇了什麼不好的事，叫我告訴你千萬別自暴自棄，來日方長！小凡願陪哥哥一起度過，哥哥願陪我長大嘛？”小凡抬頭那樣看着他。
這時楊頂尖，從廣雲坊市，賣桃回來了，小凡飛奔過去，身後跟着一個中年，和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只見那小女孩對着那公雞，一指，那公雞竟然凌空飛了起來，停在空中咯咯叫，彷彿受了驚嚇。
下面的雞婆，咯咯咯叫個不停，到處亂飛，抱雞婆帶着一群小雞鑽到了屋裏。
“玲兒，胡鬧，還不放那公雞下來，聽見那中年在說她，她只能在雞離地七尺高的時侯，解開了法術，那公雞突然往下掉，振翅一落地，咯咯的跑了。小女孩:“叫雞公跑得好快。”突然楊凡看見小女孩小手伸到腰間的靈寵袋裏，一隻毛茸茸白毛狗，就從中跳出，那白狗見到一隻雞婆箭也似的朝它咬去。
楊凡急了，撿起一顆石子，就朝它丟去。
那小女孩一見楊凡道：“原來你才淬體，你這石子可傷不了我家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