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打起來了

第389章 打起來了

“你說什麼?呼延里娜和誰打起來了?”

金珠夫人興緻勃勃問自己的婢女。

西平長公主已經改了姓,不過金珠夫人習慣性的還是用舊姓名相稱,西平公和她的母族其實存着九彎十八繞的親聯,按輩份,她其實得稱西平公叔祖父,不過單論她和長公主的輩份,又是平輩,太尊當權時,金珠夫人要比長公主“高貴”,於是長公主就端着長輩的架子壓她,金珠夫人厭煩長公主明明不把自己分夫族人,卻偏要用夫族的名義打壓她,總之這兩個女子,彼此敵視,勢同水火。

婢女趕緊解釋:“長公主沒和誰打起來,是闖去寶光殿,把楊內臣和紅桃、白李都打了,現在還和兩位大使對峙呢。”

“走,看熱鬧去。”

金珠夫人跳下榻來,就往外奔。

“夫人,夫人,你又忘了穿鞋。”婢女提着雙木屐追在後頭。

“哎呀,我就煩穿裙子,更煩穿木屐,腳趾頭難受,可大熱天的,穿靴子也熱,不要木屐,快給我找雙繡鞋來。”

“那夫人得穿上足衣。”又有一個婢女提着雙羅襪緊趕慢趕趕上了。

金珠夫人今日穿的裙子,不過裙擺剛及腳腕,她滿臉不耐煩讓婢女套上足衣,把腳塞進繡鞋裏,卻怎麼也不肯換條長裙了,一路飛奔向寶光殿,生怕趕不及看熱鬧。

好得很,呼延里娜還正在大鬧呢。

咦?怎麼大豫那個左副使,手裏居然拿着條馬鞭呢?莫不是

呼延里娜被馬鞭抽了一頓?金珠夫人趕緊繞去長公主的跟前,失望地發現長公主臉上並沒有鞭痕,身上也沒有,倒是楊內臣的衣服被鞭子給抽爛了,紅桃和白李臉都腫了!!!

“王氏女,我再警告你一遍,你還我的馬鞭,我這馬鞭可是御賜!”

“我只知道,這是兇器。”

馬鞭是從呼延里娜手上奪下來的?金珠夫人難以置信:“王副使你會武藝?”

“呸,她們這樣的漢女會什麼武藝!”長公主一口痰,差點沒砸在金珠夫人的足衣上。

金珠夫人跳起來躲開,竟笑着問:“那你的馬鞭怎麼被人奪了?”

“王氏女竟敢下令她的爪牙對我用強!”

“爪牙”頭領梁會臉都黑了,用強?用什麼強?他碰都沒碰這個所謂的長公主一下,只不過扯着鞭子一用力,她自己就把馬鞭脫手了。

“長公主可不能亂講話,你直闖寶光殿行兇,宮驛令都勸阻不住你,梁副令為護殿君與我安全,才奪下了你的兇器,這是阻止行兇,可不是用強。”

金珠夫人也不大懂得“用強”的另一層意思,推了一把長公主:“呼延里娜,連我都不敢跑來寶光殿用強,你大白晝的,又喝醉了耍酒瘋么?你不知道寶光殿裏還有十個東豫的護衛么?你對他們用什麼強?你連我都打不過呢,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太后一樣,就沒安好心,才不關心穆赤小哥的安危呢,你跑來

鬧騰什麼?”

這話,金珠夫人用的是羌語。

不過有紅桃翻譯,瀛姝知道金珠夫人在說什麼。

她笑眯眯的看向金珠夫人,這孩子,還真是天真爛漫啊。

而後又聽長公主唾沫橫飛的一番還擊,這回連紅桃都不好意思翻譯了,瀛姝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但判斷罵得很臟,金珠夫人卻不生氣,拍着手,一臉的歡樂:“你還真是發瘋呢,罵我就罷了,罵穆赤小哥也罷了,你怎麼連你自家親兄長都罵?哇哦,如果不是陛下,你現在敢在未央宮這麼大聲罵人么?”

金珠夫人的快樂直維持到了衛夫人現身。

她誰都不想幫,於是抄着手站在一邊真的看起了熱鬧,而沒有湊熱鬧了。

衛夫人儼然已經知道這起紛爭的始末,先沖瀛姝施禮:“還請貴使先交還太尊親賜予長公主的寶策,至於今日這起事故,陛下會主持公允。”

瀛姝才將馬鞭扔給了紅桃。

衛夫人又轉身對長公主道:“太后已經聽聞了事端,召殿下詢問。”

長公主得意無比的笑了笑,接過失而復得的馬鞭,揚長而去。

金珠夫人不待衛夫人清場,眼看着熱鬧散場,轉身就走了。衛夫人才對楊內臣道:“辛苦你了,一陣間醫官就會過來,替宮驛令診治外傷。”

“是奴婢失職,奴婢未傷着,倒是兩位女使挨了掌摑。”

紅桃、白李低低垂着頭。

衛夫人不曾安慰心腹,攜了瀛姝的手,去到清凈處說

話:“長公主要來挑釁,陛下與我,實在防不用防。”

“無事,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暴戾愚蠢之徒。”瀛姝只是簡單的對長公主做了個評價,又表達了歉意:“早前我本和殿君在對弈,長公主是沖我來的,且一看就來意不善,我沒有及時來見長公主,誰知道連累夫人派遣的兩位女使受了責難,就連宮驛令,都受了鞭笞,經這回,我會囑令使團衛,絕對不會放縱寶光殿中,再有宮人受責。”

“長公主雖然暴戾,卻並不愚蠢。”衛夫人顧左右而言他:“長公主為太尊最小的女兒,又因為立國之年降生,太尊陛下對長公主,頗多寵愛,就連陛下當年,也時常受到長公主的言語維護,本該挨刑杖,長公主一番撒嬌,減為了鞭笞。

可太尊對長公主的寵愛,畢竟有限,甚至,多少年來長公主在金珠夫人跟前,都只能忍氣吞聲,可現在,情況當然不一樣了。長公主與西平公,夫婦失和,最近又聽說大尚臣心悅者竟然是左副使的姐妹,長公主數次被大尚臣婉拒,才遷怒左副使,還請左副使以大局為重,予以包容,這也是陛下的懇求。”

“儘力吧,也望貴國君上及夫人體諒,外使的個人榮辱事小,卻不能有損我朝國體。”

衛夫人微微一笑。

衛夫人剛走,就有宦官來傳令,太后召見左副使。

神元殿君經瀛姝勸阻,剛才就沒有出面,這時卻是憂

心忡忡:“北漢太后對咱們本就不善,西平長公主又是太后親出,雖然北漢一方占不住於是,可,我們畢竟身陷未央宮,北漢太后召見,不能帶護衛,還是我和阿姝一起去吧。”

“如果殿君跟我一起去,性質可就不一樣了,這件事我們其實沒吃虧,還是息事寧人為好,放心,北漢太后儘管有些愚鈍,卻不是愚狂之人,而且現在,更頭痛的應該是姜泰,如果北漢太后真狂性大發,姜泰勢必會及時趕到收拾他的生母弄出的爛攤子,我吃不了虧。”

瀛姝不知道北漢吃錯了什麼葯,竟然會一廂情願把殿君和她視為姜泰的後宮嬪妃,國宴上就說了荒唐話,今天估計病症又加重了,太后對於后妃雖然是祖宗一樣的存在,可對於外使而言,哪怕是執政的太后,手上可都沒有殺威棒。

她身後的人,又不是北漢太后的孝子賢孫,而是大豫的帝王。

瀛姝連一個武婢都沒有帶,大刺刺就孤身去見太后了。

太后今日異常的惱怒。

她是羌部的大王后,本應享有至高無上的地位,誰知道入關后,她甚至一度必須屈從於文氏之下,好不容易盼到兒子奪回了皇位,她力主處殺給於她恥辱的呼延雄鷹,還有呼延穆赤這個孽障,把文氏那賤人削為人彘,滅其九族,誰知道一個願望都沒實現,她的兒子,居然聽信了姜高帆的蠱惑,非要把軒氏女誆來北漢!

她不

是不能容忍軒氏女入後宮,可她不能容忍漢女竟然凌駕在她的西平之上,耀武揚威!!!

只不過當瀛姝奉召來見前,太后先把親生女兒也是一場臭罵。

“姜高帆區區一介漢奴,有什麼好?!你的身上,有呼延氏和衣敖氏兩系無比尊貴的血統,你是我羌部尊貴無雙的聖公主,西平公的母族,亦為衣敖氏,你居然寧願委身一個漢奴!!!”

“母后你可醒醒吧。”長公主翻了個白眼:“哪裏來的聖公主,我們已經入關了!衣敖氏多少年沒出聖女了?早在入關前,聖公主就無名無實了!如今兄長最信任的臣公,可是大尚臣,也只有大尚臣能夠幫助咱們奪取江南,統一天下!

我們不是游牧於崑崙原的部族了,我們入取關中,建邦立城,就得改變,大尚臣說的是對的,羌人有多少,漢人有多少?!我們可以依然蔑視漢民,但我們需要利用這些漢民,去攻打漢人的天下,現在衣敖氏已經改為了姚姓,我不是聖公主,我也根本不想當聖公主,嫁給匡古當我已經夠憋屈了,母后難道還要逼我嫁給國巫?我不如死了算了!!!”

北漢現在其實已經沒有國巫了。

他們的國巫死了,國巫雖然有個弟子,可還年輕,剛滿四十。

北漢的國巫有條年齡線,沒滿六十的都不能被封為國巫,只能封為巫臣。

每一屆的所謂聖公主,其實都得嫁給至少六十歲的

老頭子。

還好長公主出生在入關后,她出生時,國巫已經娶妻了,不是什麼聖公主,因為她的父漢不把衣敖氏再當回事,國巫拈指一算——聖女脈斷,無相為繼——從此之後,衣敖氏不能成為羌部理所應當的后族,聖公主也就“灰飛煙滅”了。

還好瀛姝來得及時,趕在了太后被親生女兒氣死之前。

母女兩個終止了內鬥,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跪下!”太后掄着殺威棒,一記猛敲。

瀛姝已經行畢禮,直了腰:“外使只跪君王,若跪太后,會被參劾鼓動太后謀逆篡位。”

北漢太后今日確實被氣冒煙了,僅存的一丁點智慧,都被怨恨焚毀。

她還真的不是怨恨瀛姝,她怨恨的是命運不公,她作為羌部的聖族後裔,從出生就是准王后,她和她的丈夫,兩情相悅,一連生下三子,丈夫連舉三次大宴,她的長子只從落地,便被封為王儲,丈夫攜她之手,告之所有族民,她為羌部的大王后,羌部也只有她唯一王后。

可是她的丈夫,戰死疆場了。

兒子們尚小,她沒有辦法鎮服各部頭領,眼睜睜看着呼延雄鷹搶了她兒子的漢位,還剝奪了她大王后的尊榮,讓文氏與她並尊,入關之後,文氏甚至被立為皇后,她仍是王后。

呼延雄鷹稱帝,她卻是王后。

失去了尊嚴的人,忍辱負重的,一天天,一年年,被怨恨填滿了心胸。

她現在不用再擔心被處

罪了,她理所應當應該回到權力之巔,她得讓自己的女兒明白,衣敖氏的血統是何等的尊貴,她們是崑崙聖族,在天神的凡裔!!!

“王氏女,看來你是真不想要羌部貴籍了,怎麼?你是想沒入無眉倉么?那本宮成全你,聽令!立即將王氏女剃去雙眉,打入無眉倉!”

瀛姝差點沒被逗笑。

北漢太后看來真是病得不輕,她忽然理解了司空北辰為什麼要在登基后,迫不及待把生母關進永樂宮去,原來被權欲熏昏了頭腦卻長年被權勢壓得直不起身的人,當能重新直起腰身後,果然就會失控,這樣看來,姜泰還是不如司空北辰心狠。

“姚太后,外臣不解,我只是奉我朝皇帝陛下聖令出使北漢,何來的想入羌部貴籍?外臣十分珍惜大豫符籍,未嘗有過投敵叛國的想法,另外,姚太后威脅要把外臣打入無眉倉,是意圖向我大豫宣戰么?!”

“你以為,東豫的皇帝真會為了你一個女流之輩與我大漢開戰?!”太后鼻孔朝天:“愚蠢透頂!”

“北漢的君帝,看來是不肯為太后這女流之輩與我大豫開戰了?不過外臣比姚太後有自信,今日姚太后若敢辱我,我大豫鐵騎,必將踏平北漢疆域!”

“母親,不用跟她廢話,兒臣這就拔掉這賤人的眉毛!”

西平長公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瀛姝,然後就被瀛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剪了雙手,還

用兩根手指,掐住了長公主的脖子。

“你,你竟敢?!”

姚太后差點沒直接從主座上撲下來。

陛下到——

果不其然,姜泰及時出現來收拾殘局了,瀛姝輕輕把長公了一搡。

她沒有玄瑛的身手,但對付個中看不中用連馬鞭都不會用的長公主還是不在話下的,當然,她其實也捏不死一個大活人,只不過嘛,架勢擺得住,還是能唬住人的,被欺壓容易失控,瀛姝不會忍辱吞聲,她隨時都能豁得出性命,她也許忍得住悲恨,但受不了氣辱。

抬着頭,微微一笑。

我貼身還藏着把匕首,這個時候大無必要掏出來呢,怎麼姚太后長公主,你們就面無人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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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把皇子們卷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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