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風優良，能打勝仗
“作風？”
阿爾斯蘭微醺的絡腮鬍大臉上浮現出不解之色。
戴飛正色說道：“不錯，一個合格的軍人必須具備的作風，也可以叫做‘基礎格式化’，或是必要的‘養成教育’，這是驍勇善戰的精銳之師與烏合之眾之間的本質區別。”
“呃……有才兄弟，我雖然聽不懂你究竟在說什麼，但這番話聽起來似乎很厲害，可否給我細細講講其中的道理？”
阿爾斯蘭聞言竟放下了整夜都不曾離手的酒杯，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姿態。
他雖不愛讀書學習，但心中卻不乏強軍強國的慾望，否則也不可能每天堅持練塊兒，只是這樣雖然能夠提升自己的力量，卻無法提高麾下軍隊的綜合戰力。
而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終歸還是軍隊與軍隊之間的碰撞。
他經歷過真正的戰爭，雖然規模不大，但也清楚一個人的力量永遠無法左右一場戰爭的勝負，更加無法令王妹摘下那副醜陋的獨眼面具，隨心所欲的沐浴陽光……
“要解釋這個問題，我得先問右將軍一個此前問過女王的問題。”
見阿爾斯蘭態度認真，戴飛也有了一絲傳教之心，於是開口問道。
“有才兄弟儘管問便是。”
阿爾斯蘭重重點頭。
“右將軍可曾親自率軍上過真正的戰場？”
戴飛問道。
“上過……一共兩次，不過規模都不大。”
阿爾斯蘭如實答道。
“既然如此，這個問題右將軍就要相對容易理解一些了。”
戴飛微微頷首，繼續說道，“右將軍應該明白，打仗不是過家家，每一場戰爭都會有很多人死去，而人的本能決定沒有人是不怕死的，兵士也是人，是人就不能例外，面對死亡威脅的時候，兵士也會猶豫，也會畏懼，甚至落荒而逃，如此便有可能在軍令下達之後延誤戰機，甚至有些軍隊在交戰時還會出現一觸即潰的情況。”
“是是是，正是如此，尤其面對強於我方的敵軍時，總會有一些人想做逃兵。”
阿爾斯蘭連連點頭稱是，“我雖斬過一些逃兵以正軍紀，但此事依舊屢禁不止，再加上我國兵力本就不多，如此下去只會越斬越少，始終不是個辦法。”
“此處便體現出作風的重要性了。”
戴飛接著說道，“雖然逃兵現象任何時候都不可能完全杜絕，但一支作風優良的軍隊，卻能夠將這種比例降到最低，使得兵士在接到軍令時執行的更加堅決，使得逃兵的比例永遠不會到達影響戰局的程度。”
“而作風的養成，其實就是一種潛意識的養成。”
“通過長時間命令兵士去完成一些不可理解、內心抵觸的事情，形成一種對命令無條件服從的潛意識，如此等到了戰場上，兵士接到命令時產生的第一個意識便是立即執行命令，如此才能練出一支敢打硬仗、能打勝仗的精銳之師。”
“而我如此整理被子，就是作風養成的方法之一。”
“除此之外，搞內務、站軍姿、走隊列亦是作風養成的方法，許多時候，優良的作風在戰場上起到的作用，甚至優先於戰鬥技巧，絕不能掉以輕心。”
說到這裏，戴飛不由想起了自己在軍校期間多年如一日的作風養成訓練。
或許在許多人眼中，這樣的養成訓練如此解釋過於殘酷，甚至有抹滅人性的嫌疑，但在討論這些問題之前，必須先搞清楚軍隊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
無論出於何種目的。
軍隊都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戰爭。
戰爭中的戰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人間煉獄。
行走於煉獄之中，便必須化作無畏無懼、令行禁止的惡鬼，否則便會被更加兇惡的惡鬼吞噬，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
哪怕那些逃兵亦是如此。
逃兵只是逃出了一個戰場而已，戰爭一天沒有結束，他們就永遠沒有逃出戰爭的泥潭。
只要敵人一天沒有被打敗，作為戰敗一方，他們與他們的親人便終會為此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
因此戴飛從未因為理解了作風養成的本質，而對作風訓練心生懈怠。
正如客服必須保持微笑。
醫者在面對口罩時必須成為逆行者。
軍人也必須養成優良的作風，這是一個合格軍人的職責與基本素養，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而事實上。
作風養成並非某個國家軍隊特有，後世幾乎世界上所有軍事強國的軍隊都極為重視，由此可見此事的重要性。
“有才兄弟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啊，這個什麼潛意識一聽就極為重要！”
“你說你這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說起話來儘是些充滿玄機的道理，與我那王妹都有的一比，你該不會是哪個大將軍轉世吧？”
聽了戴飛的話，阿爾斯蘭沉吟了片刻，似乎終於理解了其中的部分內容，直起身子的同時，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所以有才兄弟，你的意思是我也應該立刻在軍隊中推廣你這一套作風養成的方法，如此精絕國才能擁有一支敢打硬仗、能打勝仗的精銳之師？”
“正是如此，並且一旦開始，便不可有一天懈怠，右將軍也必須以身作則，務必給全軍做個表率。”
戴飛點頭。
“好！這套方法……疊被子、搞內務、站軍姿還有那個什麼走隊列啊，你稍後告訴我如何實施，我明日便去與王叔商議，要是王叔不同意，你就先助我在我麾下的軍隊中推行起來，待王叔看見你這作風養成之後的成果，自然就沒有理由不同意了。”
阿爾斯蘭握起了拳頭，頗有決心的道。
“王叔？”
戴飛聞言卻面露疑色，怎麼又多出個王叔來？
“是啊，王叔。”
阿爾斯蘭反應了一下，才又解釋道，“瞧我這記性，有才兄弟才來精絕國，自然不知道精絕國內的情況。”
“王叔是我與王妹的親叔叔，如今擔任精絕國左將軍一職。”
“精絕國共有五百甲士。我統領其中兩百；王叔統領剩餘三百；王宮侍衛與城內巡守則要另算，由直接聽命於王妹的都尉統領。”
“嚴格意義上來說，王叔才是精絕國軍隊的大統領，而我則是副職，戰時我和我麾下的軍隊都需受王叔統一節制。”
“原來如此。”
戴飛總算明白過來。
想不到這樣一個小國居然還搞出來一個三權分立的局面，看來精絕國內部也沒有想像中的團結。
戴飛對精絕的內政不感興趣。
只是如此情形之下，只怕在戰爭中很難發動舉國之力，軍隊的戰鬥力自然也會大打折扣。
精絕女王的任務難度無疑又提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