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限期抓捕
天下第一樓。
包廂內,離無極左擁右抱,醉意微醺,嘴角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蕭弘興默默地坐在一旁,顯得有些局促。
這種地方,以前他是萬萬不會來的,不是因為他坐懷不亂,只是因為當初的他,連買一碗酒的銀子都沒有。
所以這裏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很陌生,甚至有些不敢輕易去觸碰,因為他現在擁有的東西,都是他拼了命才得來的。
桌上酒已經放了很久,可是他一口都沒有喝過,光是這一杯酒的價錢,就足以為他的母親抓三日的葯了。
所以他寧可把自己當作空氣,默默地陪在一邊。
不過在他的心中,從不認為離安侯是個嗜酒如命,色慾熏心之人,眼前看到的這一切,並不真實。
“第一次來?”
離無極喝掉了其中一名舞妓喂到嘴邊的酒,瞟了一眼蕭弘興,笑着問道。
“...是。”
蕭弘興尷尬的笑了笑,點着頭輕聲答了一個字。
“那也不必如此緊張啊?是不是當著我的面放不開啊?”
離無極打趣着問道。
“沒有...只是,不...不習慣...”
蕭弘興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不會還是個雛吧?”
離無極挑了挑眉毛,幸災樂禍的問道。
此話一出,蕭弘興的臉色瞬間脹成了通紅,不由得低下了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到蕭弘興的反應,離無極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於是扭頭衝著身邊的兩名舞妓使了個眼色。
“蕭公子,來,陪奴家喝一杯!”
“來嘛...”
兩名舞妓立刻會意,搔首弄姿的起身來到了蕭弘興的身邊,直接趴在了蕭弘興的身上,呼哧帶喘的說道。
蕭弘興縮着腦袋,連連擺着手,緊張的話都不會說了。
看着如此窘迫的蕭弘興,離無極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不過緊接着心裏便有些欽佩蕭弘興。
一個從未碰過女人的人,居然為一個女人苦守多年,算得上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我和蕭公子有事要談。”
見鬧得差不多了,離無極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
“是。”
聽到離無極的話,兩名舞妓停止了浪笑,恭敬地行了一禮,起身離開了包廂。
就在兩名舞妓剛一走出包廂的時候,離無極臉上的那抹笑容也瞬間消失。
蕭弘興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緩緩坐直了身體,擦了擦額頭上由於緊張而滲出的汗水。
“最近可曾見過朱尚書之子?”
離無極頓了一下,淡淡的開口問道。
“見過,年節就要到了,他本想約着我一起去遊玩,但我實在太忙了,就沒有答應他。”
蕭弘興遲疑了一下,認真的答道。
“哦,看來你們的關係處的不錯。”
離無極隨口應了一聲,緩緩說道。
“其實他不過是因為我和公子的關係比較近,所以才故意與我相交,無非是想通過我與公子結識。”
“如果放在從前,堂堂尚書之子,又怎會看得上我。”
蕭弘興苦笑了一下,緩緩說道。
“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得向前看,曾經你未曾擁有的東西,慢慢都會得到,你得適應這種改變。”
離無極頓了一下,語重心長的說道。
“明白。”
蕭弘興肯定的點了點頭,恭敬地說道。
自從結識了離安侯,他的確學到了很多東西,也接觸到了過去從未接觸到的事。
當一個人落魄的時候,身邊所有的人都在指責,甚至唾棄,但當一個人真的有一天好起來的時候,身邊那些帶着醜惡嘴臉的人,卻漸漸變成了一個個“好人”。
“今晚約朱鶴軒吃頓便飯吧。”
離無極沉思了一會兒,淡淡的說道。
“跟公子嗎?”
蕭弘興遲疑着問道。
“不,就你們二人。”
“席間找機會轉告他一聲,這兩日讓他們父子最好不要出門,省得橫屍街頭,最近都城不太平。”
離無極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他猜測,既然寧國餘孽的事驚動了女帝,連五行司也插手了,那朝中之人應該都知道了。
但他依舊不放心,所以打算通過蕭弘興再去提醒一下朱家父子,沒事兒別出去找死。
“明白了,我一定原話轉達。”
蕭弘興頓了一下,恭敬地答道。
雖然他還不明白離無極讓轉達的這句話有什麼意思,但昨夜至今都城中的亂象,他早已知曉,猜測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來,喝酒。”
離無極笑了笑,沒有再多說其他什麼,端起了酒杯,笑着示意了一下。
蕭弘興答應了一聲,遲疑着端起了面前桌上那杯他根本無福消受的酒,緩緩送進了嘴裏,緊張的咽了下去。
辛辣的酒水順着嗓子眼傾瀉而下,流入肚中,好像跟他之前喝過的那些街邊的劣酒也沒什麼區別。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整天的時間已過,都營衛和五行司除了最開始抓了那一批人之後,再無所獲。
消息傳回雲霄宮,女帝大發雷霆,責備二人不堪重用。
明日便是年節,是寧國餘孽動手的最佳時機!
如果屆時真的出了什麼事,不但離國將大亂,也勢必成為天下人的笑柄,皇家顏面將不復存在。
於是,女帝無奈之下,命人立刻召離安侯進宮覲見。
離無極收到消息之後,跟着紅魚衛迅速趕往雲霄宮。
當離無極走入大殿之時,發現羅平和冷月全都跪在地上,臉色難看,看起來似乎剛剛被女帝訓斥過。
“見過陛下。”
離無極緩緩上前,拱手一禮,恭敬地說道。
話音落下,不小心打了一個嗝。
午時在天下第一樓他貪飲了幾杯,紅魚衛去傳旨的時候,他還在蒙頭大睡,身上的酒氣還未散盡。
雖然都城之危還沒解,但前有都營衛和五行司,後有天樞和天淵在暗,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何況以他對蒙傑和宣王金鵬宇的了解,即便寧國餘孽想殺他們,也不可能消無聲息,到時候即便都營衛和五行司去的慢了,天樞也會出手,他早已安排好一切。
對他來說,朱文清才是最重要的。
之所以故意表現的對此事漠不關心,只不過是他的手段罷了,雖然他不能讓女帝立刻就完全信任他,但至少可以讓女帝不要過於忌憚他。
責罵,總好過猜忌。
看着略帶醉意的離無極,女帝原本就面無表情的臉色顯得更加陰沉。
“離安侯當真是好雅興啊!”
“都城都鬧翻天了,你居然還有心流連於青樓藝館之間!”
女帝瞪着離無極,冷冷的說道,眉宇之間怒意漸顯。
“有都營衛和五行司在,誰敢在都城造次?既然用不上在下,那在下自然無須過問,省得給陛下添亂。”
離無極笑了笑,緩緩說道。
聽了離無極的話,跪在地上的羅平和冷月同時皺了皺眉。
離無極的話,聽着是在夸人,可是現在說出來就更像是在貶損了。
“哼!靠他們?!”
“如果指望他們,都城早晚得亂套!”
女帝冷哼了一聲,白了一眼地上的二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聽了女帝的訓斥,地上的二人臉色越發難看。
“陛下多慮了,現在這不什麼都沒有發生么,相信二位大人一定會全力以赴,幫陛下分憂。”
離無極笑了笑,依舊捧着那二人說道。
聽了離無極的話,羅平心裏一個勁兒的叫苦,恨不得離無極趕緊閉嘴,再說下去,就更是在拱火了。
“那你呢?”
女帝遲疑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離無極,緩緩問道。
“在下自然全聽陛下差遣,如果陛下需要,在下同樣全力以赴。”
離無極笑着拱了拱手,認真的說道。
“好!那此事朕就交給你了!”
“限期一日,明日午時之前,必須將潛藏在都城之中的寧國餘孽全部剷除!”
女帝大手一揮,不假思索的說道,就好像在離無極進宮之後就已經打定了主意。
聽完女帝的話,離無極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