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家消失了
其他天界的師徒已經在洞外等候多時。
百無聊賴之際,他們紛紛猜測起到底誰是贏家。
“你說,現在就剩雲舒仙子和滄元神君了,到底誰會拿到法器呢?”
“那肯定是神君啊!”
“我看未必,這洞內又使不出法力,也有可能是雲舒仙子和她的徒弟獲勝。”
“就是!今日闖平衡橋時,我看那凡星不如寒憲機靈。”
“哎!出來了出來了!”
只見雲舒仙子和寒憲走在前面,眾人睜大眼睛,仔細瞅了瞅,但並未發現他們手中有任何法器。
直到看見後面的凡星,她單手拎着長長的法器,十分搶眼。
一個個詫異萬分,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凡星來到慕敬華面前,開心地顯擺了一下:“怎麼樣?我的新法器——幻菱劍!”
“喲,不錯呀。”星源仙君搶先稱讚,“這法器攻守兼備,早年間還是某位上神用以除魔的,你這丫頭倒是有福氣。”
“上神?誰呀?”凡星好奇地詢問。
“說了你也不認識,她已經歸隱山林,見不到還不如不知道。”
看星源如此神叨,她便不再追問。
“馬車已備好,請諸位仙家回天!”仙官在不遠處吆喝,眾人紛紛踏上馬車。
見師父還未出來,凡星來到一位仙官面前說道:“這位仙官,滄元神君還沒出來,他與老仙君有事商議,可否留一輛馬車?”
仙官聽后笑了笑:“姑娘不必擔憂,其他人可能出不去游童老仙君的山谷,但神君可以。”
“那你可以留一輛馬車給我嗎?”
仙官疑惑:“姑娘有何要緊事嗎?”
“哦,我師父有件事需要我去做。若是馬車可以空出一輛,可否請仙官行個方便?”
仙官有些為難,但想了想,既然是神君的吩咐,他也不好拒絕:“倒是可以余出一輛,不過需要姑娘返回天界后,需將馬車送至天廄坊。姑娘想去任何地方,跟仙馬一講便可。”
凡星謝過仙官,心裏盤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其實,她並不想立刻返回天界,她想藉機偷偷回一趟硯山見一見老頭!
至於會不會被責罰,她早就考慮過了。
天界規定他們不能私自下界,但眼下她已經在凡間,就算多去一個地方也不算‘私自下界’。
文字遊戲她倒是玩得溜。
凡星怕被別人注意到,於是在山谷內等了一會兒,看其他人飛向天際后才安心踏上馬車。
“小仙馬,帶我去硯山!”
“咴——”
仙馬長嘯,背部生出琉璃般的羽翼,瞬間騰空而起,直奔硯山而去。
與此同時,魔窟嶺,高塔內。
一隻蜥蜴妖身披黑色破布,佝僂着背,粗壯的尾巴拖在地上,深綠色的爪子上還殘留着已經暗沉的血跡。雖長着一張人臉,但上面還殘存着部分蜥蜴皮。
他半跪行禮,發出厚重的聲音:“魔主,誅仙塔內並非人族三公主慕凡夕。”
“哦?”魔君抬眸,眼中閃過一絲凌厲,“說說。”
“今日我在誅仙塔內的頂層發現慕凡夕,頂層四周無人把守,屬下便拿出您給法器消除了上面的結界,並打開了牢籠。剛要帶人離開時,卻發現那慕凡夕毫無氣息,仔細一看竟是一具栩栩如生的人偶!”
“人偶?”
“是,屬下猜測,這可能是滄元柏聿故意而為。”
魔君輕哼一聲,一臉不屑:“本尊還真是小瞧他了,他倒是想得周到。知道自己要下界,還特意用個假人掩人耳目。”
“魔主,要不要屬下再去打探一番?”
魔君搖了搖頭:“你的魔氣只能掩去一個時辰,再去只會露出馬腳。”
這時,那位紫色頭髮、身姿妖嬈的蛇女再次出現,她行了個禮,毛遂自薦:“魔主,讓我去吧。”
魔君還是搖了搖頭:“谷雙啊,你可不要小瞧仙族。天上修為高深的仙君有的是,如今魔族魔氣力量較弱,你們若是不小心被哪個仙君發現,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那我們就按照之前的方法,給牢中剩下的仙族用毒,讓他們替我們去查。”谷雙面露陰狠,狡黠的眼中儘是殺戮。
“不必了,你們守好魔窟嶺。這次,本尊要親自去一趟。”他眯起雙目,暗紅色的雙瞳好似充滿血腥的山谷,陰沉而灰暗,看似靜謐卻處處暗藏殺機。
此刻,凡星已經到達硯山。
仙馬漂浮在半空中,她掀開車帷,俯身尋找自己的家。
然而,凡星卻怎麼找都找不到。
仙馬在空中盤旋一圈又一圈,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頓時變得無比陌生。
這裏連個山路都沒有,曾經看到的楓樹也不見了蹤影,只有漫山遍野的松樹。
再往低處走,凡星明明清晰地記得第一次出山的路線,卻怎麼也找不到那時的出口。
她以為仙馬走錯了山,再次吩咐道:“仙馬,我要去的是硯山,筆墨紙硯的‘硯’,你確定是這裏嗎?”
“咴——”
仙馬長嘯一聲,飛向山頭盤旋,彷彿在用動作表示——是這裏沒錯!
“算了,我們回天界吧!”凡星妥協了,她打算去找師父問問。
回到天界,凡星將馬車還回天廄坊。
她對這裏的路不熟,於是掏出螢蟲指路,回到了滄廉殿。
一進院子便看到仲七在掃地。
“仲七!師父回來了嗎?”凡星詢問。
“沒有啊,你們不是一起回來的啊?”仲七反問,他注意到凡星手中的法器,眼睛瞪得老大,心裏一陣驚喜,“你贏回法器啦?!”
“是啊!師父有事跟老仙君聊就讓我先回來了。你先忙,我去正殿等他。”
來到正殿,凡星對裏屋泛起了好奇心。
之前看師父在裏面打坐,只記得裏面有一個高大的書櫃,其他的並未注意。
凡星走了過去,見大門半虛掩,她忍不住推開走了進去。
踏入裏屋,左側的一扇圓形木窗映入眼帘,上面雕刻着不規則形狀的鏤空花格,典雅而簡約。窗前有個短榻,上面還放着棋盤。再往前走就是那天看到的書櫃,書柜上堆滿竹簡,前擺着木桌,桌子四周鑲邊,桌角刻着紋路,古雅精緻。桌案上還擺放着筆墨紙硯。
凡星走上前,剛要看看師父都收藏了些什麼書時,角落裏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將手裏的幻菱劍放到桌上,拿起小盒打開一看,一臉詫異:“這不是我送給老頭的狗尾草小兔子嗎?”
“凡星?”
正巧,師父回來了。
滄元柏聿看着凡星手裏拿着那隻草兔子,一時有些慌張。回憶起臨走時可能忘記鎖門了,心中連連後悔。
看着小徒弟充滿疑惑和驚訝的神情,他滿心只想一個問題:如何編個善意的謊言矇混過關。
他第一次出征時都沒這麼緊張,整了整思緒,故作鎮定詢問:“你在這裏做什麼?”
“師父,你怎麼會有這個?”
凡星在看到兔子的時候,就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難不成老頭就是師父?
但她又覺得不太可能,堂堂神君為何下凡照顧她一個凡人三年?
“之前去凡間隨手編的。”他走過去,想將東西拿過來,但凡星卻退後一步。
“不可能啊,這麼巧的嗎?我編兔子都有一個習慣性的手法,就是這個位置折一個小角再塞進去。這隻兔子竟然也有!”
她指着連接處的位置,又對滄元柏聿發出“致命”三連問。
“師父,你在何處摘的草?這個手法又是在哪裏學的?師父可否給我編一隻瞧瞧?”
看師父沒有說話,凡星咽了咽口水,懷着無比緊張的心情發出終極一問:“師父,你……不會就是老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