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伍長貴開竅了
伍長貴也是無意間聽到了自家老爹跟老娘說牛棚老頭曾托他保管了一枚印章。
那天是元宵節,伍瑩瑩從縣裏回來,買了很多東西,還有一些是從京都過年回來帶的特產。
伍瑩瑩去了京都見過了周老爺子和周老太太,回來繪聲繪色地形容了京都的繁華,周家的地位,也讓家裏越發捧着這個即將嫁入‘豪門’的小姑奶奶。
後面伍瑩瑩酸溜溜的提及伍玥,說她的親生父親和兄長也去了京都跟周家會親家了。
昔日的伍二妮搖身一變成了柿長千金,說她命真好,可惜伍家早早跟她斷了親,要不然,就憑他們收養伍玥的恩情,也能從中撈回來不少的好處。
伍瑩瑩還說起了冒認伍玥身份的牛招弟一家從安柿長手裏謀到了多少好處,把伍老頭和伍老太說得眼饞不已,心裏直冒酸水。
一個假千金都能撈那麼多的好處,可恨他們養了那麼多年的真千金,臨門一腳卻跟死丫頭斷了關係,落個雞飛蛋打,啥好處都沒有撈着。
伍老太氣得心肝脾肺腎哪哪都不舒坦,回房間后還在碎碎念個不停,話里話外責怪伍老頭當初答應了死丫頭的要求,就不該輕易的放她自由。
伍老頭被她吵得心煩,這才讓伍老太閉嘴。
許是他自己也不甘心,大半夜的不睡覺,反而讓伍老太幫忙挖開了土炕下面的一塊磚頭,把藏在裏面的一隻鐵皮盒子起了出來。
伍老太跟伍老頭做了多年夫妻,還不知道這炕下居然另有乾坤。
她咋咋呼呼的問老頭子這裏面是啥東西。
伍老頭白了她一眼,讓她小點聲,起出鐵皮盒裏的東西,拿出了用手帕層層疊疊包裹着的物事。
那會兒已經是半夜,伍家所有人都歇下了。
伍長貴起夜從老兩口門前經過的時候,被自個兒老娘的驚呼聲吸引了注意。
二老房間裏亮着燈火,窸窸窣窣的動靜讓人不由心生好奇。
伍長貴就扒着門縫往裏看,隱約瞧見了放在炕桌上的幾根大黃魚還有被他爹拿在手裏端詳的一枚白玉印章。
長這麼大伍長貴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黃金呢!
那大黃魚在燭火的映照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來,幾乎要灼了他的眼。
伍老太也滿臉貪婪,拿着一根金燦燦的大黃魚送到嘴裏用力咬了一下。
“老頭子,是真的,這是大黃魚,是金子啊!
老頭子,你哪兒得來的這些好東西?”伍老太追着伍老頭問。
伍老頭沒回答,眼神迷離的盯着印章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伍老太見丈夫半晌沒回答便自己琢磨,她忽然想起什麼,忍不住瞪眼道:“死丫頭之前說她爺爺給了你大黃魚你才答應收養她的,這大黃魚就是牛棚老頭給的?”
一直沒說話的伍老頭總算出聲了,簡單的一個‘嗯’,卻是默認了這一切。
“你個老頭子,咋連我都瞞着?
咱家有這麼多根大黃魚,隨便賣一根去黑市,就夠咱家過上好日子了......”伍老太抱怨起來。
伍老頭嗔伍老太目光短淺。
“那些年月你敢拿大黃魚去黑市露富,就是自己找死。
這些東西,要是不到山窮水盡,我是不會拿出去賣的。”
伍老太也就是隨口一說,這就好比懷抱金磚,卻不能享樂,連口肉都不能吃上,多少有些不甘罷了。
“這又是啥玩意兒?”伍老太問的是伍老頭手裏的印章。
伍老頭說:“這是牛棚老頭託付給我的。
建民媳婦之前不是為了二妮那白眼狼來詢問過我她的身世么?
那一次我故意沒提,其實從我拿到這枚印章的那會兒開始,我就清楚這爺孫的身份了。
趙老頭是魔都香膏品牌的話事人,動蕩年月,魔都趙家樹倒猢猻散,產業充公,族人只帶走了少量財產逃奔海外。
後面很多老字號都陸續重新開業,國家也把屬於他們的資產返還給了他們。
我原是想着等趙家的人回來重新做企業,屆時拿着這印章去為自家要些好處,甚至可以提出要他們企業的股份。
我可是聽說過很多老牌的資本家,掌權人都要有上一代的印信才能讓人信服得到承認的。
流去海外的趙家人要想吞下昔日的產業,這枚印章至關重要。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趙家人都沒有回來,我留着的這枚印章自然也就沒有用武之地,實在可惜。”
伍老太沒想到這一枚小小的印章用處居然如此之大!
她眼饞死了趙家的產業,當年的魔都趙家可是首屈一指的豪富啊!
人家手指縫裏漏一點兒,他們家就能吃喝不愁,直接躺平了。
伍老太越發後悔跟伍玥斷了親,她怪伍老頭明知伍玥是只會下金蛋的母雞,還放她走。
要是人現在還是他們伍家的養女,他們不僅跟周家的姻親關係更加穩固,還能求安啟超給老三伍長喜安排個工作,端國家鐵飯碗啥的。
伍老頭也後悔了當初的草率,可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啥都晚了。
他不耐煩聽老妻的逼逼叨叨,壓低聲音斥罵了幾句,就又把東西收拾了起來,埋回了炕下。
伍長貴心裏特別難受,扒門縫聽牆角這麼長時間,爹娘話里除了長房和三房,壓根兒就沒提他們二房一個字。
這是直接將他們這一房當空氣忽略了呀!
幹活永遠最多是他們二房。
好東西永遠輪不上的也是他們二房。
伍長貴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這事兒就像一顆種子埋進他的心底,慢慢地生根發芽。
直到這一刻,他終於下定了決心,不再將所有希望寄托在父母身上,他要為自己謀求好處。
“菊花,你一會兒去村長家外面等着那丫頭,就跟她說,我有事兒要告訴她,把她帶到後山的樹林去。”伍長貴對妻子劉菊花說。
劉菊花不解:“你要跟她說啥?她要是不跟我走咋整?”
“你就說跟牛棚老頭有關係,她肯定會來。”伍長貴說著,又對妻子道:“我們不能靠爹娘發善心,咱要過上好日子,還得靠自己。”
劉菊花聽了這話險些掉下淚來。
她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愚孝的伍長貴開竅了。
沒想到,老天還是憐憫她的,沒讓這不中用的蠢貨一條道走到黑,像桿槍似的,永遠被老虔婆指哪兒打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