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魔潮前夜
《衍天棋譜》,這是林詭讀過的第一本棋譜,也是他開始下棋以來,研究最久的一本棋譜。
所以,他一直以來,都當它只是一本棋譜。
可五戲鬼對這本棋譜的描述,卻和他的理解完全不同。
“《衍天棋譜》,是本功法?”林詭詫異地問道。
“沒錯,段天機祖師以棋入道,開闢了以識海修鍊的先河,又在爭天之後,打開了天道對識海的限制,讓其他人也可以通過識海進行修鍊。”末紅塵回道。
“照你這麼說來,這本功法,可厲害的很呢。”
“自然。”
所以,為啥二和尚會說它上面只是些小聰明?又為什麼,這棋譜會在他的手裏?
這般想來,二和尚跟那傳說中的刀皇歸一,定然有着極深的淵源。
不過,好奇歸好奇,真正的答案,也只有等回去親自問過才能知道。
眼下,學功夫要緊!
之後的幾天裏,林詭一大早便會趕往言華戲樓,星夜才回香帥府,有時索性直接就不回了,呆在戲樓里徹夜鑽研。
這幾日,他也算是更為清晰地了解了所謂修行的含義。
常人想要獲得超凡的實力,便需要從周遭世界中汲取靈氣,通過經脈匯入丹田,在丹田中蘊養靈氣。
而這些靈氣,便成了他們能夠擁有遠超凡人戰力的根本。
當靈氣蘊養到一定程度后,便會在丹田中升華,化成一種名為玄氣的氣息。擁有了這道玄氣,便算是真正意義上踏上了修行之路。
這個階段被稱為士階,而跨過士階的人,則被稱作修士。
再繼續修行下去,當玄氣足夠濃郁,便會經歷化氣為海的又一次跨越,這時,丹田中不再是玄氣,而成了玄海。
這一階段便是宗階,特點就是,跨過宗階的宗師們,能夠通過自身的玄海,短暫地影響周遭環境。
至於再之後的境界,在林詭看來就有些玄乎了。
將玄海凝結,而後化形,這時的人便能夠產生法相,也意味着,他跨入了霸階,成為了能夠雄踞一方的霸者。
至於那霸者之上的尊階,能跨過的自然是少之又少,如何跨過,也是眾說紛紜。最常見的一種說法就是,法相凝成實質,幻化成法身後,人便已然超脫,成為至尊。
而所謂的識海修鍊,便是將這套修行方式中,所有使用到丹田的地方,全部用識海來替代。
在五戲鬼的指導與幫助下,林詭學習着利用經脈汲取周遭靈氣,而後想辦法將這些靈氣,接引入識海。
對於其他人而言,經脈連通丹田,會自然而然地講這些靈氣往丹田裏送,如何將其引入識海,便成了這般修鍊的難點所在。
可對於林詭而言,卻全然沒有此種煩惱,他壓根就沒有丹田,靈氣只會漫無目的地在經脈中流轉,不會自顧自地匯聚向任何地方。
這種修鍊方式,簡直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終於,這般天賦,又經歷了無數次努力的嘗試,林詭終於感受到一絲微弱的靈氣,在他的全力調動下,匯入靈台,進入了識海。
他的視角,也再度進入了那處昏暗的空間。
記得第一次看到這個地方,是因為丑兒的精神強行闖了進來。
這回再次進入這裏,林詭沒再看到那方巨大的棋盤,整片空間中,此刻只有十分微弱的一絲靈氣在漫無目的地遊盪,像是一縷輕煙。
邁出了這第一步,林詭興奮不已,他現在就像一個學步的孩子,剛剛體驗到行走的快樂,故而樂此不疲地進行着一次又一次的嘗試。
若非五戲鬼提醒他,靈氣在識海中需要時間去蘊養,他真的恨不得一口氣用靈氣把自己的識海灌滿。
林詭這邊一刻不願耽擱地沉迷在修行當中,香帥府自然也沒有閑着。
魔潮將至,香帥府的私軍已然與潛淵官軍並至一處,在香帥的指揮下,緊張地進行着操練。
這一支軍隊,眼下已然被冠上了一個新的名字,退魔軍。
每一個士兵心中都明白,這一戰,關乎潛淵城的存亡,身後的妻兒老小能否活下去,就看他們能不能經受的住魔潮的衝擊了。
也正因如此他們在訓練,都是極為刻苦的,生死面前,誰又有偷懶的膽量呢?
入夜,操練聲不絕的潛淵城,終於進入了短暫的安靜。
香帥房中,香雪海正坐在堂桌前,擺弄着桌上的毛筆架子。
手指掠過,架上的毛筆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響動。
香帥就坐在她的對面,看着自己的女兒,眼神中,極盡溫和。
這段時間,父女倆難得有機會能這般寧靜地對坐一會。
“淵氏那幫人,你給打發走了?”
“嗯,打發走了。”見老爹發問,香雪海停下了擺弄筆架的手,回道。
其口中的這幫人,自然就是來接應淵龍城主,亦或者說是來接糧食回去的淵氏族人。
“他們肯走?”
“我跟他們說,淵龍城主誓要與潛淵城共存亡,羞與他們這些目光短淺之人為伍,不願見他們。”
“哈哈。”香帥聞言啞然失笑。
淵龍若是聽見這話,說不定當場急火攻心而亡了,這是要連淵氏的庇護都給他斷了呀。
可憐這群人在淵龍的召喚下大老遠來這裏接應,到了你又不見了?別說糧食了,毛都不讓人家帶回去一根!還羞與人家為伍?
這些人白跑一趟,回去的路上不知道要怎麼罵娘呢。
“那些人信了?”
“信不信又怎樣,就來了幾百人而已,他們還能奪城不成?”
“呵,這是那小子教你的?”
“嗯。”
“這小子,是個人才。”香帥讚歎道,“那他這些天在幹什麼,都沒怎麼在院子裏拎着那把破扇子晃悠了。”
“他現在每天都去言華戲樓,和那幾個奇奇怪怪的人混在一起。”
“唉,這小子看來是喜歡躲在幕後做事的那種,不光瞞着敵人,連自己人都瞞着,到最後,在給你一個大驚喜。這回又不知道在謀划著什麼呢。”香帥道。
“是挺有意思的。”香雪海點頭贊同。
“怎麼樣?喜歡嗎?喜歡老爹讓他給咱當上門女婿。”香帥眉毛一彎,調笑道。
香雪海聞言,當即一嘟嘴,起身一把抓住香帥的鬍子,
“老東西!你就這麼急着把自己閨女給嫁了?”
“欸!疼!”香帥吃痛,看着閨女氣鼓鼓的樣子,又有些想笑,“啥叫嫁呀,咱是娶他回來。”
“不娶!”
“不會吧,閨女,你還惦記着那個什麼奇少年呢?你又沒見過人家,說不定還不如這貨呢。”
“哼!就不娶!”
香雪海懶得再搭理自己這老爹,又低下頭自顧自地擺弄起來。
“好,好,你說不娶就不娶,看樣子這小子是沒這福分嘍。”
就在香帥對着自己閨女說著俏皮話,享受着這難得的父女溫情時,窗外陡然出現一陣巨大的響動。
香帥眉頭登時一皺,一個閃身便沖了出去,香雪海也緊跟其後,來到院中。
只見空中一個巨大的風箏盤旋着,緩緩落到了院中,從這風箏上,竟然下來一個灰袍人。
只見這灰袍人快步走向香帥,表情看上去十分焦急。
“怎麼了?”香帥沉聲問道,儘管,他已經隱隱猜到了。
“帥爺,魔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