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至高境界
見悟天不顧一切朝自己而來，雪天晴大吃一驚：“給我退回去！”
悟天先是一愣，然後頂着熱浪止住雲頭：“為何？”
“先退後三里！”
此時悟天已走了差不多一半路程，離雪天晴不足百丈。
雖然相比於數十裡外的火焰山，這點距離不算什麼。
可對龍悟天來說，每前進一步，付出的艱辛都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等他按雪天晴的吩咐後退三里之後，原本窮極全身南離之水聚成的護盾只能勉強護住身體。
短短時間內，龍悟天的本源之水剩下已不到一成。
好在這裏熱浪強度銳減，即便依靠自己之力，他也能抵住襲擊。
雪天晴閃身來到悟天身前：“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這種九天之火也是可以力抗的嗎？”
悟天撓頭道：“還能有什麼辦法？”
不過話音剛落，他臉色就是一變，然後直勾勾地看着雪天晴一聲不吭。
雪天晴見狀點了點頭：“雖然反應慢了點，可還不是太傻。”
悟天不解道：“為什麼？”
雪天晴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隨便一試，結果歪打正着。”
“怎麼可能這樣？”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不過事實如此。”
悟天看着雪天晴深吸一口氣，隨後將護盾收回體內，接着就閉上了眼睛。
雪天晴一笑：“有這麼誇張？”
悟天搖頭道：“你不懂，此事若想輕易做到，恐怕只有你和師父。定力這東西說起來容易，真正做起來難上加難。試想世間能有幾人，會視熊熊大火如無物？特別是它就在面前。”
“心靜自然涼，有那麼難嗎？”
“你是修道天才，可世間真正的天才沒有幾個。”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悟天又睜開眼睛看着遠處毫無規律出現的火焰搖了搖頭：“我做不到。”
“我覺得此地是錘鍊兵器的最好所在，雙錘雖是凡兵，可早已被你自身的龍氣所染，若是藉此錘鍊一番，也許世間會多出件神兵。”
龍悟天眨了眨眼睛：“若是失敗呢？”
“那就換件兵器唄，就是一件普通兵器，哪裏沒有？”
聽到這話，悟天竟露出不舍之色：“兩碼事，此錘不但跟隨我多年，也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念想。”
“那就將其煉製成神兵，盤古大神體內的先天之火，三界之內難道還有什麼比它更適合錘鍊兵器嗎？”
“可我過去都難。”
雪天晴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來到悟天面前朝他額頭輕輕一點。
隨即悟天眼睛一亮：“多謝師兄。”
下一刻，只見他倒提雙錘，呼吸越發平穩。
緊接着，悟天原本隨真氣而動的衣衫逐漸下垂，哪怕對面的熱浪依舊強勁，卻對其沒有任何影響。
此時的龍悟天彷彿入定一般，眼神一片清明。
只見他身體微微一動，腳下的祥雲便不緊不慢地朝火焰山而去。
雖然火焰山散發的熱浪依舊，卻對他再難有任何影響。
恍惚間，悟天好像已經消失空中，那逐漸接近火焰山的身影只是一道虛像。
山路路口，三藏等人見狀均捏着一把汗，最後還是沙僧說道：“師弟如今絕沒有動用任何法力，難道此山對尋常人並無惡意？”
八戒搖頭道：“可算了吧，你沒看到那火焰能焚燒一切嗎？別說周圍了，就是火焰山上空連只鳥都沒有。想來若是飛鳥從空中經過，也會化為青煙。”
三藏則擔心道：“悟天不會有什麼事吧？”
沙僧說道：“師父放心，剛剛難道沒有看到大師兄在提點四師弟嘛，有大師兄在，四師弟定然無恙。”
三藏聞言雖然表面上點頭，可心中卻依舊忐忑，對這個新收的徒弟，他有一種莫名的喜愛。
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龍悟天終於到了火焰山前。
置身遠處時，在眾人眼中火焰山上騰起的只是忽明忽暗的火苗。
可是到了近前，每一處火苗都成了衝天大火。
此時的雪天晴已經到了高空，他手搭涼棚四下打量一番，最終將目光落在火焰山最高處的一座洞口之上。
與別處的金色火焰不同，山洞中噴薄而出的是黑色火焰。
雖然也是火焰，它卻異常冰冷。
看着原本只存在於地府中的九幽之火，雪天晴也是一頭霧水：火焰山到底是什麼所在？
雪天晴愣神的時候，悟天已經祭出了雙錘。
雖然只是鑌鐵打造，可跟隨龍悟天十年有餘的大鎚早已遍佈神龍之氣。
隨着越發接近不遠處的火焰，原本平淡無奇的大鎚表面逐漸出現了一層朦朧的霧氣。
當到達火焰邊緣時，雙錘已經被霧氣徹底遮蓋。
此時的龍悟天雖然看似風輕雲淡，可心中卻異常緊張。
只是因為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又在極力控制身體不要出現任何異常。
剛剛在雪天晴的提示下，他已經明白火焰山的火乃是人心之火。
若是當它是火焰，它就是火焰。要是當它是虛無，它就是虛無。
可就算這樣，面對衝天大火，滾滾熱浪，又有幾人真正能做到波瀾不驚。
特別是現在的龍傲天，雖然他將火焰視為無物，可那對大鎚卻實實在在地被其灼燒，如此情形下，他又如何能做到心止如水？
就在這時，雪天晴的聲音突然響起：“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悟天聞言心中一震，隨後再也不去想像周身所在，而是雙手結印，專心控制不遠處的雙錘。
剛剛雪天晴隨口而出的雖然只是菩提偈中的四句，卻如黃鐘大呂響徹雲霄。
遠處的三藏聞言渾身一顫：“阿彌陀佛，悟能悟凈，時至今日為師才知道你師兄才是真正的佛子。”
沙僧還好，可八戒好像沒有聽出其中含義：“師父這話說得太過了，若是師兄是佛子，天下人就都是佛子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師兄至今還與兩名女子之間糾纏不清呢。”
三藏搖頭：“大不同，大不同，你師兄所修乃是心中佛，是修行的至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