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搶水!
第8章,搶水!
“跑哪裏去了?都到飯點了。”
剛剛來到門口,母親王秋菊端着一個搪瓷洗臉盆從廚房出來,看到他,便是一通的埋怨。
“哦,沒去哪裏,在院子裏呢!”
楊小樂說完,看着搪瓷洗臉盆里的菜,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一盆鯰魚,裏面有酸菜、大白菜,粉條。
上面還有最後放上去的干辣椒和青蒜。
老遠就聞到了這魚的香味。
而此時估計是燙手,王秋菊趕忙端着菜盆進了堂屋,放在八仙桌上。
八仙桌正中間,放着一盞煤油燈,散發著昏暗的燈光。
父親楊廣志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回來了,抽着旱煙坐在上首的位置上。
旁邊一個鹽水瓶,裏面還有三分之一的地瓜燒。
這個平時他都捨不得喝。
今天有魚給拿了出來,面前還放着一個小酒盅。
看着菜盆里的魚肉,父親楊廣志也是一陣樂呵呵的,今天鬱悶的心情也一掃而空。
隨後笑呵呵問道:“老三,你這身體不行,怎麼抓到的!”
“哦,天太熱了,我跑河裏洗澡去,碰巧摸到的。”
楊小樂隨口胡扯了一句。
空間的事情,誰也不能告訴。
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
而此時家裏幾個孩子,都眼巴巴的看着母親王秋菊,等着分魚呢!
看到幾個孩子的眼神,王秋菊心裏一酸。
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掉落了下來。
偷偷抹了抹眼睛,笑着說道:“來,給你們分魚,一會別吃太快,小心卡着了。”
還是老規矩。
父親楊廣志自然是肉最肥厚的一塊。
還是按照中午分菜的原則。
不幹活的,就吃的差一些,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小喜子看着自己的魚尾巴,癟癟嘴,眼淚就流了下來。
王秋菊見狀一陣的心疼。
看了一下自己碗裏的魚頭。
用筷子戳成了兩半,給了喜子一點,給了同樣委曲的小麗一份。
“行了,別哭了。”
至於小美,只是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她已經大了。
喜子和小麗見狀這才露出笑容來。
王秋菊一筷子弄了點酸菜和白菜,開始吃了起來。
旁邊的父親楊廣志見狀,把自己的魚弄了三分之一給了自己媳婦。
隨後說道:“剛剛我去慶武家了,他跟我說了件事情。”
王秋菊看了一眼碗裏的魚,也沒客氣,看了他一眼,含糊不清的問道:“他說了什麼?”
“哦,他問我,說讓我去民兵隊!說莊子上的民兵要擴建了。”
聽到這話,王秋菊一臉的疑惑:“去干民兵隊幹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晚上還要出去巡邏,萬一你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伱讓這一家怎麼過?”
父親楊廣志聽到這話笑了笑:“這有什麼!又沒有什麼危險,還能算工分呢!”
楊小樂聽到這話,腦子一轉悠。
這個時候的民兵,和公社時期的民兵不一樣。
村裡只有三個民兵。
平時正常幹活,每年到了夏收或者秋收的時候,晚上還要巡邏,防止野豬刺蝟禍害莊稼。
只有一點糧食補貼。
等到了公社時期的民兵才好一些。
那是歸縣武裝部管,平時可以半脫產,偶爾還有要縣城參加大會和訓練,能混一頓飽飯。
雖然比不上公社八大員,更比不上生產隊的記分員、保管員、會計這些活。
但是也算不錯了。
畢竟這些好的活計都有人幹了,他們家外來戶,不可能分到這個好活的。
當然了,最牛的民兵那是十年以後的,那才叫真的牛!
看來楊慶武這是知道一些消息了。
準備給自己父親找一條路子。
不過他沒有插嘴,干這個確實有些危險,雖然出事情的可能性很低。
王秋菊聽到自己男人的話,想了想,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等看看再說吧!”
父親楊廣志聞言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娘!我頭好癢!”
小麗一邊吃着飯,一邊抓頭。
“啪!”
王秋菊聞言一巴掌拍死腿上的大蚊子,對着小女兒說道:“行了,吃飯呢!別抓了!一會給你弄點66粉,你們幾個都給我去洗個頭!”
“哦!”
小麗抓了抓頭,又伸手抓了抓腿上被蚊子咬過的地方。
楊小樂想說66粉有毒!
但是這個在農村已經成為習慣了,說了也沒用,連他也用過。
就是有點辣頭皮。
沒辦法,虱子癢起來,鑽心的癢,還弄不完。
一頓飯吃完,眾人打水洗澡去了。
男的在院子裏洗,女的進屋裏洗。
弄好以後,幾人坐在炕上,將打着補丁的蚊帳收攏好。
母親王秋菊便挨個,拿篦子給幾個孩子梳頭,時不時的把活着的虱子用指甲蓋按爆。
看着在那裏不老實的四兒子,便對着他問道:“你幹嘛?扭來扭去的?”
喜子見狀,看了一下自己大哥,“我想去抓知了猴,明天吃。”
“去什麼去?這大晚上,讓蛇咬了怎麼辦?”
楊小樂聞言也想去。
現在正是知了爬樹的高峰期。
回來用鹽巴腌一下,放火上烤烤,那味道真香。
主要是肉食太少了,他都饞了,何況小兩歲的喜子。
奈何母親王秋菊不允許。
不止是這個,放火、爬樹、下河這三樣也是一直以來王秋菊三令五申不允許的事情。
這也是現在楊小樂一家五個孩子,能安穩長大,而且沒有受過什麼大傷害的原因。
當然了,偷偷摸摸的還是干過。
“好了,小剛,帶弟弟去那邊把蚊子給逮了,睡覺去。”
王秋菊給幾個孩子梳頭弄好以後,讓幾個人回去睡覺了。
楊小剛兄弟三人回到了隔壁的屋子裏。
開始分工逮蚊子。
楊小剛小心翼翼的拿着煤油燈,用手護着,防止燒到蚊帳,便開始指揮兩個弟弟抓蚊子。
折騰了半天,汗都出來了,才算是弄完。
吹了煤油燈開始睡覺了。
楊小樂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
一個是因為蚊子肯定又從哪個破洞鑽進來了,咬的他睡不着。
還有一個原因自然是他心裏一直惦記着空間裏的事情。
“啪!沙沙!”
打蚊子,撓痒痒的聲音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不過幾個人已經習慣了。
等蚊子吸飽就不咬人了。
“Duang……Duang……快起來,快起來,王各庄把水渠給攔住了,不讓水過來。快點過去。”
一陣敲擊鐵片的聲音響了起來,伴隨着呼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