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不需要
“好，在下知道了。”司夜雲自然知道規矩，沒有多說什麼。
跟隨着石公公的腳步，甚至都沒有打量附近。
這一行為讓石公公十分滿意，尋常人突然來到皇宮，定會忍不住四下打量，這種行為若是讓主子們看到，都是不尊重的行為，因此一般他都會提醒一番。
但沒想到這位大夫居然沒有張望，十分懂規矩，這讓石公公對司夜雲高看了一眼，心裏也隱隱有些喜歡識趣的司夜雲。
齊嬤嬤看到軒轅靖再度回來，眼底劃過一抹驚訝，“靖王殿下怎得又來了？”
不是被淑貴妃娘娘叫過去了嗎？
她目光越過軒轅靖看向身後的石公公，目中雖然有些驚訝，但僅此而已，石公公畢竟是陛下身邊的人，也會經常來慈寧宮，但另一位，她便不認識了，心中更是好奇，為何一位陌生男子會出現在慈寧宮。
軒轅靖見齊嬤嬤打量，如實道，“十五皇弟中毒，本王請了李大夫進宮為皇弟解毒，想着也為皇祖母請脈，才將人帶來。”
齊嬤嬤眉心微蹙了蹙，太后的身體一向強健，再加上太醫經常請脈，沒有任何問題，驟然帶外面大夫過來，恐有不妥。
軒轅靖沉聲道，“嬤嬤只管跟皇祖母稟告便是。”
他都這麼說了，齊嬤嬤自然沒有再阻攔的理由，點了點頭道，“好，奴婢這就去稟告太後娘娘。”
進去沒多久，齊嬤嬤再次出來時，眼底的疑惑更濃，但還是按照太后的吩咐，請了他們幾人進去。
從進了慈寧宮后，司夜雲才稍微打量了下四周，望着熟悉的宮殿，她心裏微微有些發酸，在這個陌生時代，太后是第一個對她好的人，一別幾年，再見到她竟然心中有些莫名的慌亂。
“李大夫，”石公公輕咳了一聲，心裏有些不滿。
先前他還在心裏誇讚李大夫明事理，現在進了慈寧宮卻露出這般模樣，面白無須的臉上隱隱有些不滿，輕咳提醒了一聲后，他微微搖了下頭，不準司夜雲再繼續亂看。
司夜雲明白石公公的意思，頓時低垂下眼眸，道，“是在下失禮了。”
這般乖巧的聽話，石公公面上才露出一抹滿意，進了內殿，石公公本想跟隨進去，但齊嬤嬤卻攔住了他，“公公，太後娘娘有吩咐，只見靖王殿下與大夫。”
“這……陛下有令，命老奴一直跟隨着靖王殿下，老奴也不敢違抗聖令。”石公公極為為難的說著，看向軒轅靖時，眼底有些哀求，要是讓陛下知道他沒有遵照命令，定會責怪他的。
軒轅靖動了動唇，本想說話，但齊嬤嬤卻堅定道，“這是太後娘娘的命令，石公公若是不滿意，可進去詢問太后。”
石公公頓時語塞，不敢再多說話，他哪裏敢跟太后這般說話，當下也不再猶豫，退後一步道，“既然如此，那老奴便在外面等候，”說著他看向了司夜雲道，“天色已晚，李大夫也得早些離開。”
司夜雲低眉順眼道，“公公的話，在下會記着。”
攔住了石公公后，齊嬤嬤才帶着兩人走進去。
宮殿內透着絲絲微微的涼意，清冷的像是無人來過一般，司夜雲心裏驀然一酸，之前太后就不願意與人說話，那時候她來，才讓太后多了點人氣，後來她離開了，太后這邊也無人，更顯得冷清了。
齊嬤嬤餘光看到司夜雲的眼神，不知為何，竟然忍不住解釋道，“太后尋常不見人，所以宮內才有些清冷。”
“在下知道，”司夜雲脫口而出，短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后，她抿了抿唇補充道，“屋子內清冷會對太后的身體不好，齊嬤嬤可得讓太后經常去曬一曬太陽。”
齊嬤嬤沒有絲毫猶豫道了一聲是，但心裏卻泛起了嘀咕，這位大夫的話並沒有多尊重，她竟然會毫不猶豫的聽從了。
但這種感覺十分奇怪，就好像……她本就該聽從她的話一般。
嘀咕還沒想清楚，便來到了屏風處，透過薄薄的屏風，司夜雲能隱約看見坐在紫檀木椅子上，單手撐着小憩，許是聽到外面的動靜，放下了手，蒼老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進吧。”
齊嬤嬤先行了兩步，看到太后，幾步上前，為太后整理了一下衣着，司夜雲低順着眉眼，沒有抬眸看太后，一進來，便跪下地上，恭敬道，“草民李業參見太后，祝太後娘娘福順安康。”
“你便是靖王信任的大夫？抬起頭瞧瞧。”太后的確有些好奇司夜雲的長相。
要知道軒轅靖極少這麼信任一個人，但現在他在軒轅輝中毒時，卻毫不猶豫的出宮請了面前這人進宮。
現在還要帶他來見太后，這種特殊的待遇，極為難得。
司夜雲抬起頭，目光清澈的看着太后，五年前的太后雖然目色沉沉，帶着幾分遲暮老人的死氣，但身體畢竟強健。
但現在她的身體也看着不如五年前，她鼻子一酸，忍不住想跟太后多說些話，彌補這五年的缺失，但轉瞬間，她低下頭，不敢再多看，生怕自己暴露了身份。
屋內安靜無比，落針可聞，良久，太后才緩緩出聲道，“看模樣，的確是個靠得住的。”
軒轅靖笑了一聲，“若不是靠得住，我又怎麼會帶他來見皇祖母。”
太后似笑非笑，“你的確是孝順的孩子。”
孝順到有些事情還想瞞着她。
軒轅靖假裝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眼眸微垂道，“先讓她為皇祖母請脈吧。”
“嗯，那便來吧，”太后也沒說多什麼，徑直伸出了手腕，齊嬤嬤想搭上一方乾淨的帕子，但被太后阻止了。
司夜雲低垂着眉眼，從地上起來后，便坐下了另一邊，面上沒有絲毫的惶恐，似乎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就連請脈時，也都十分自然，齊嬤嬤看着眉心都皺了起來，這人實在太沒規矩了。
“如何？”太后望着司夜雲的眼睛，眼神里隱隱有些慈祥跟溫和問道。
司夜雲抬起眉眼，對上這雙眼神，飛快垂下眉眼道，“太后的身體十分好，無需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