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七歲 害怕
克拉克突然吐露壓抑已久的心聲，夫妻倆一時不知說什麼來安慰。
“兒子……”
這個話題一直存在這個家裏很久，他們希望兒子能隱藏自己，不希望有一天政府的人突然上門帶走他們的兒子。
但青春期的學生，渴望在校園裏被關注，曾經從這個階段過來的他們也了解這種心情。
“我吃完了，先走了。”
飯桌上氣氛沉悶，戴維對家裏這個老調重彈的話題不怎麼感興趣，耳朵微動看向窗外，像沒事人一樣，起身拿上書包離開。
“來自克拉克激動＋9，低落＋7……”
又從‘親愛的哥哥’這裏收穫了一大波情緒點。
嗤！
戴維剛漫步來到農場外。
一分不差，校車適時的停在他的面前。
“嗨，戴維。”
登上校車，校車上男女女女，嬉笑交談着，臉上洋溢着屬於高中學生的青春和活力，幾個人和戴維打着招呼。
點頭算作回應，找了個後排座位坐下。
戴維偏過頭悠閑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天空蔚藍如洗，白雲似棉花團緩緩飄動，碧綠草地一望無際，一直延伸連接到遠處茂密樹林，讓人感到心中寧靜。
這個位處堪薩斯州名為斯莫維爾的鄉下小鎮，要說唯一的優點可能就是因為偏僻落後，大部分自然風光得以保留，空氣清新。
校車短暫停留，再次啟動。
“克拉克呢？戴維。”另一邊座位，一道清脆活潑的女生聲音傳來，略帶疑惑。
兩兄弟雖然不會整天膩在一起，但早晨上學時不會有一個人不見人影。
“在後面。”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戴維隨口道。
克洛伊，一頭金色短髮，臉蛋白皙，笑起來總是不自覺眯起眼睛露出虎牙，古靈精怪中帶着一絲可愛，喜歡探究、挖掘各種古怪與有意思的事，是學校校報的記者兼主編。
她坐在座位上張望着肯特家的農場，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處於青春期的高中生日常和父母拌嘴，沒什麼稀奇。
你不會感興趣的。”戴維語氣透着一絲乏味。
“又來了，不要老搞得你像一個大人一樣，戴維。”
聽到這句話，坐在克洛伊旁邊，身材略矮、看上去有些滑稽搞笑的黑人皮特，拋來個你懂的眼色笑道。
“這樣會顯得你很不合群，女生們不喜歡這一款。”
校園裏，肯特兄弟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各種活動，克拉克給人展露的面貌是人高馬大但羞澀靦腆、不善言辭，像一頭老實的黃牛。
別人印象里，戴維則喜歡安靜獨處，不喜歡與人來往，性格略帶孤僻摻雜一絲神秘。
“看來今天克拉克是趕不上校車了。”
克洛伊扭回頭，接話打趣道。
“如果不是你生在農場，學校里說你是出生在文藝復興時代、平常平時獨自呆在古堡里的吸血鬼傳聞早就傳開了。”
戴維和克洛伊兩人熟識，主要因為兩人是克拉克僅有不多的要好朋友之一，一來二去相互認識。
看着窗外，戴維對此不置可否。
重活了一次，哪怕身體受各種激素影響，也有青春期時的一些心態，但肯定和青春衝動的青少年有區別。
比如他的氪星哥哥克拉克。
“氪星人也有青春期啊。”
心中感嘆一聲，戴維目光投向校車前排座位，一對說說笑笑動作曖昧的熱戀男女。
拉娜·藍，一頭柔順黑髮，鼻子微翹，漂亮好看，是學校啦啦隊的隊長，雖然不是那種火辣外放型，學校里受到不知多少男人喜歡和暗戀。
而她金髮帥氣的男友——
“學校里光芒萬丈好似明星的橄欖球隊隊長和啦啦隊隊長談戀愛，真的一點都不讓人驚奇。”
他心底吐槽。
“說真的，如果和女生說話都害羞的克拉克能從惠特尼手裏撬到拉娜。
我火炬報下一期的頭條就有了。”
看到戴維的視線，克洛伊偷笑道：“但我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暗戀一個人一般是藏不住的，克拉克暗戀拉娜這一點，作為他身邊的朋友，她和皮特雖然不說，全看出了這點。
畢竟一個男生不論課上課下，時常走神望着某個女生，一和對方說話就緊張得要死、手足無措，還能是什麼原因。
作為十幾年一起長大的家人，假如克拉克真心熱愛橄欖球，戴維會支持他。
“可惜年輕的超人被荷爾蒙沖昏了頭腦。”
克拉克想加入橄欖球，去玩玻璃碰碰撞，主要因為拉娜的男友惠特尼是橄欖球隊的隊長。
“想有樣學樣，在橄欖球場上大出風采，贏得暗戀之人的注意與目光。”
真是青澀啊……
戴維暗暗搖頭。
“看樣子如果不出意外，克拉克想加入橄欖球隊的計劃泡湯了對么？”
收起對克拉克可憐暗戀的竊笑，變得正經的皮特瞟了瞟四周，他湊過來壓低聲音詢問。
“戴維，你呢？”
“我早就說過，不打算加入橄欖球隊。”
對於小心翼翼地控制力道，和學校里那群普遍粗魯自大彷彿大猩猩的橄欖球隊員玩過家家，他沒一絲興趣。
“但這是唯一的辦法。”皮特眼中泛起一抹畏懼。
“什麼辦法？”克洛伊疑惑，“皮特，你為什麼忽然用這麼低的聲音說話？”
彷彿做賊一樣，在害怕的躲避什麼。
“你們在談論什麼？”
“你是女生你不知道，克洛伊。”
偷瞄了眼坐在前面幾個打鬧的橄欖球隊隊員，彷彿害怕他們隨時會轉過來，皮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我們想避免成為倒霉的稻草人。”
“稻草人？”
“這是學校橄欖球隊的傳統，在大賽開始前，球隊會在一個人胸口塗上斯莫維爾的s，然後把他像稻草人一樣掛起來。”
戴維笑着解釋。
就彷彿是軍隊出征前某種提振士氣的儀式。
一群仗着年輕膽大包天、無所顧忌的傢伙。
“看來我對橄欖球隊員的野蠻程度還是有所低估。”克洛伊皺眉，表情一言難盡。
“所以我和克拉克才想參加校隊，哪怕看守衣服、遞遞水，他們不會整自己人。”身材略微矮小的黑人皮特道。
他向戴維投來想要提醒和勸說的目光。
“你還笑得出來，戴維。
如果克拉克沒有通過，這次的對象很可能是你們兄弟倆中的一個。”
這並非胡說嚇唬。
美利堅的校園就是如此，運動出色的學生才是校園裏受人追捧的焦點，書獃子學得再好也是書獃子，反而會優先遭受欺負。
一對農場出生、成績優異的‘書獃子’兄弟，在校園裏名聲不小。
“你知道的。
克拉克的事，也許會讓惠特尼拿你這個克拉克的弟弟開刀。”
“愚蠢的克拉克。”
提起這件事，戴維暗暗翻了個白眼。
克拉克自以為暗戀拉娜的事隱藏的很好，實際與兩人有一些接觸的人全能看出這一點，其中也包括拉娜的男友。
儘管年輕超人在外人看來木訥、靦腆和不善言辭，是男生里最不受歡迎那一款，但身體高大健壯，和外形英俊，仍舊威脅性爆表。
“尤其這個拉娜即便有了男友，對克拉克態度和其他人隱隱也不一樣。”
頭上有發綠的風險，作為習慣校園裏做明星人物的惠特尼的心裏很難不妒火中燒。
這邊，皮特壓低聲音勸說著戴維一起加入橄欖球隊。
和女友聊天的惠特尼不知是湊巧，還是隱約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他一邊說笑一邊往後面瞥了眼，在戴維身上停留了下，眼中毫不掩飾浮現冷意，轉了回去。
“真要找上我？”
看見這一幕，戴維挑了挑眉，愣了下。
他現在要開始害怕么？
“十七歲，滅霸體質的我，害怕同學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