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玄黃

將仙法秘籍放在一邊，在裏面翻找。

“仙人連火折都沒有嗎？”

拿出一柄小劍，劍鞘非常精緻，淺淺的花紋，顏色精黃。

輕輕拉出小劍，劍長七寸，劍柄兩寸，很是小巧。

繼續翻看，一隻小瓶，高有五寸。

古元拔出瓶塞，裏面散出淡淡的葯香，倒出來看，總共七粒丹藥，均是淡黃色。

不知丹藥的作用，重新倒入，塞上瓶塞。

幾件男人穿的長衣，一些散碎的玉石，外形挺規則，晶瑩透亮，很是好看。

玉石之中夾雜着一張布條，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不少字跡。

古元苦笑，輕輕喃喃，“不識字啊。”

裏面側卧着兩具男屍，一位年長，一位年輕一些。

三人之間還有三柄長劍靜靜的躺在那裏。

撿起一柄長劍，輕輕的撥弄着裏面年長的男人。

懷中並沒有類似的布袋，用劍解開衣服，依然沒有所獲。

在另一位男人身上也沒看到布袋。

“這個布袋倒挺結實，應該是日常放東西的，只是這兩人怎麼會沒有。”

古元疑惑不解，在一邊坐下，靜靜的思考，不得解。

沒有找到其他可用的東西，看看外面的強光，有些刺眼，這裏是斷裂處大概五十丈下面。

將小劍，丹藥，玉石都放入布袋，布袋並未顯得很重，古元又是詫異。

“這麼多東西放在裏面，卻並不顯得笨重，這個布袋真是好用，仙人的東西真是好。”古元感嘆着。

“今日暫且如此，以後再來。”

古元走出小洞，將一些樹枝重新掩蓋好小洞的門口，只帶走了那隻布袋。

順着繩索爬了上去。

到了上面之後，將繩索套在身上，下山，砍了幾根樹榦，回到家中。

翻開仙法秘籍，裏面有幾個字在先生給的書里，可是，書沒帶回來，古元也忘了怎麼讀。

慢慢的練習着裏面的每一個字，還好字不是很多，就在一個一個的練習。

都忘了午飯，天色漸漸黑了，古元做了晚飯，和小狼慢慢的吃着。

晚上點起了油燈，依然練習秘籍裏面的字，前面的部分能夠熟記，半日時間，也記不了太多。

第二日還是休息，古元依然上山一次，砍了幾根樹榦。

早早的回來，練字，記字，吃過午飯，還是練字，記字。

晚間，還是點着油燈，練字，記字。

到先生那裏，趁着其他學子還未到，打開先生給的書籍，從裏面找到相同的字跡，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

就近請教了旁邊的一位學長，熟記那幾個字的讀法，又請教了另外一些字，以免引起懷疑。

又在地上畫出了另外幾個字的模樣，一一請教，學長也是不厭其煩，對這個小學弟很是關照，了解過其家庭悲慘，爹娘病重，很是心疼。

封面三個字，已經知道怎麼讀了，“歸元訣。”

古元在心裏輕輕的念叨。

歸元訣第一面：“吸收天地之間玄黃之力，納入體內，藏於肺腑，歷經脈入體內各處，淬鍊自身，凝練體內元力，升華自身。”

古元不斷在內心重複着這句話，跟讀之時，也是輕輕的念出，還好周圍的學長並未聽清，身邊這位比他還小，跟讀似睡著了一般。

跟讀完成，先生在講課，到了學生提問的時段，古元特地問了：“先生，我在酒樓聽說書的先生，提到天地玄黃之力，不甚理解，先生能否告知。”

先生輕微一笑，“這些都是仙人所出，天地之中，自有一股靈氣，凡人不可用，仙家自有法決，可從中吸取，指的就是玄黃之力。另有記載，納入體內，藏於肺腑，歷經脈入體內各處，淬鍊自身，凝練體內元力，升華自身一說。”

古元大驚，脫口而出，“先生怎知這麼多？”

“呵呵。”

老先生慈祥的笑道，“說書的先生正是如此說的，你聽的不仔細。閑時，我也愛去聽聽。”

古元深深鞠躬，後面在一邊用毛筆沾水練字。

下午騎馬回家，去山中砍了砍柴，巡視陷阱，用時不多，早早下山。

翻看秘籍，歸元訣，第二面是一張打坐的圖畫，上面有身姿如何坐立，手勢如何打出。

古元嘗試着，很是滿意，這幾個月不斷的練習各種動作，也是有利於打坐。

再看上面有一行小字深吸輕吐。

四個小字，古元今日也是特地問了，自然是懂得含義，深吸然後輕輕的吐出。

古元保持着這個姿勢，深吸輕吐。

從傍晚到天明，一夜未動，小狼在身邊卧了一夜。

出門騎馬，小狼在後面飛奔，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不過除此之外，不再有其他感覺。

每日重複着，讀書識字，砍柴打坐。

再是讀書識字，砍柴打坐。

至於販賣乾柴和獵物的事情，都是高個子三人把老驢牽回來，然後在古家村口等着古元，再將老驢拉回城內。

老驢終究是老了，古元攢夠了一筆銀錢之後，就不再讓老驢繼續往返拉柴。

老驢安靜的待在大伯搭的木棚中，沒有支撐太久，還是倒在了古家村。

古元趁着月色，再墳地選了一塊方地，挖出一處深坑，將老驢埋入，堆上黃土，跪在墳前。

“活命之恩，古元沒齒難忘，您一路走好。”

天上開始輕輕的飄下一朵一朵的雪花，落在地上，落在古元的身上。

古元用手接住着飄落下來的花朵，輕輕的笑着，又入冬了，感覺沒過多久。

古元給老驢磕頭，又給每個墳頭點了一炷香，等鄉燃盡，才回到家中。

打坐，練習吐納，感受身體的變化。

半年多的時間，身體越來越輕盈，上山越來越快。

身體也是越來越靈活。

雪在不斷的下，乾柴足夠過冬，高個子也攢夠了足夠的糧食過冬。

古元也長高了不少，坐騎也換成了一匹高一點的馬，來回也快了。

小狼也長了不少，高了一點，牙齒也鋒利了，古元偶爾也餵食一些生肉。

有時去山裏，小狼也在追逐着獵物，比陷阱更好。

向先生告假，大雪封山了，古家村到城裏的道路更難走了。

回到家中，小狼在雪地狂奔，古元也在雪中飛馳。

心中甚是歡喜，快速奔向山頂。

快速躍過裂縫，來去自如。

停在十丈裂縫處，看向下方，徒手向下攀岩，不一會時間，來到洞口。

樹枝已經枯萎腐爛，進入洞內，目力所及，均能看的清清楚楚。

三具屍體都在腐爛，一股濃重的惡臭。

古元拿出旁邊的長劍，撥弄着三具屍體，沒有多餘的發現，在察看了洞內，也沒有發現。

退出方洞，一步躍起，抓着山石，不斷向上攀岩。

回到家中，依然在打坐。

小狼自己去山中尋找食物，已經多日未回。

給馬兒吃的草，堆集在旁邊，卸了馬鞍，讓馬兒自己管自己。

這一日，來了兩位官府的僕從，在一家一家的查看。

“都沒人，難怪古家村沒人上繳賦稅。”

“我們分頭找下。”

不久，二人匯合，“那邊有一處墳地，沒有立碑。”

“回去吧，如實稟報。”

古元在遠處遠遠看向二人，待二人離開，慢慢回身，帶着小狼朝着山頂走去。

踏着厚厚的積雪，沿着山路，沒有留下太深的腳印。

在山頂涼亭處，靜靜的打坐。

山風夾着冷雪，吹打在身上，古元卻感覺不到寒冷，這應該是修鍊歸元訣的好處，身體變得更加堅韌了。

過了幾日，雪化了不少，城裏又來了幾個公人，在村內又是查看了一圈，還是未發現有人，只是找到一匹馬，準備將馬帶走，不料身後竄出一隻青狼，張牙舞爪。

公人見過青狼，乃是群居的生靈，不敢停留，急忙向後退去，逃回城內。

又過幾日，古元從山上下來，青狼從山上抓了幾隻獵物。

古元將獵物處理乾淨，在鍋里燒好，煮了一些米飯，帶着一點白酒，這是古元在城內買的。

來到了墳地，每座墳上都有菜碗，在每座墳上點了一柱香，挖出一個土坑，點上一些乾柴，放入一些干小的竹節，啪啪的炸裂。

古元擺上酒菜，米飯，倒上白酒，自己也倒上一杯，一口飲盡。

“爹，娘，大伯，各位叔，嬸們，過年了。”

古元說完，一頭磕下，扎在雪堆之中。

淚水從眼內，不斷的流出，滲透進雪中，身體微微的顫抖。

又在每個墳頭上，撒上白酒。

“今夜，白酒管夠。”

在一杯接着一杯，輕輕笑着，一杯接着一杯，又輕輕哭着，最後伏倒在爹娘的墳前。

如此過了一夜，古元也就跨過了這個除夕之夜，快七歲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在家也城內先生那讀書識字，在古家村山上打坐，往複如此，來到了古元獨自生活的第四年的除夕，快要十歲了。

準備好菜，飯，白酒，古元來到墳前，身後跟着青狼，此時的青狼已經是一隻標準的青狼，大，壯，狠，常人見到，俱是心驚。

雪又是不斷的下了幾天，古元踩在積雪之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給每個墳前上好酒菜，之後，在爹娘墳前輕輕的跪下。

“爹娘，又過年了，小元要十歲了。”

如往年一樣，古元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血液在不斷的流動，不斷充斥着全身，周身的氣體似捲起一個一個小小的漩渦，盤旋在周圍。

古元毫無知覺，只是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身體周圍，漩渦不斷增大，周身氣體中一絲一絲的湧現出黃白色的煙絲，鑽入古元的身體。

黃白色煙絲不斷彙集，越來越多，慢慢的形成一團黃白色的煙霧繚繞般。

古元身在其中，卻已沉沉睡去。

煙絲湧入體內，遊走在身體血液之中，慢慢的聚集，隨着血液循環，被身體每個部位不斷吸收，最後又衝擊着五臟六腑。

這一次，卻並不像往年一般醒來，而是一直在沉睡。

黃白煙絲如此不斷循環，一日，兩日……

慢慢的，月色開始照耀着大地白雪之上，也照耀在古元這個卧倒的雪人之上。

小狼在身邊輕鳴，又不斷吼叫，古元依然不動。

隨着時間的推移，到了第十日，黃白煙絲越來越濃，最終，黃白色逐漸的變成玄黃之色。

古元卧在墳前，一動不動，如此這般，半月之久，玄黃之色的煙霧一直也持續了很久，直到月圓之夜，強烈的月光照在積雪之上。

玄黃之色在不斷翻騰，不斷繚繞，最終散發出極致的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