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合成妖篇4

第 64 章 合成妖篇4

站在大廳中央的克里斯蒂被一副隱藏在角落的壁畫和壁畫下方放置的一顆稜角分明的菱形透明石頭所吸引,仔細看這是一顆散發著暗淡白光且手感略顯粗糙的普通石塊,就像是耗盡神力的靈石一般靜靜躺在此地,但奇怪的是,它卻被安放在了一個特別精緻的盒子裏,而這個盒子上則鑲嵌着滿滿的紅黃藍綠的璀璨寶石。

克里斯蒂一眼斷定這個寶石禮盒一定是貨真價實的值錢貨,拿去賣給喜歡收藏品的土豪,在蓉城換一套房是肯定不成問題的。只是這樣一個稀罕物為何會放上一塊看似毫無價值的小石頭呢?夏雲修默默走到克里斯蒂的身邊,拿起盒子翻來覆去的查看起來。

“你們看這個......”耳邊傳來克里斯蒂的聲音。

夏雲修的目光跟隨着克里斯蒂手指方向,最終停在了一副被掛在牆上的人魚壁畫上。

這是一幅用粗略的線條描繪出的兩隻像是人魚的抽象生物,沒有任何的上色,看上去像是幼兒園小朋友的在黑板上的亂塗亂畫,但正是這樣一副和豪宅內其他壁畫完全不搭噶的抽象派藝術品,放在這裏才更顯詭異。

凌瑤看着這兩個瞪着大眼的類人魚生物開玩笑的說道:“我聽說藝術家總喜歡收藏一下稀奇古怪的東西,為的就是在別人的眼裏成為異類,但沒想到相信真理的科學家居然也會這樣?我老家村口的大黃來都畫得比他好。”

克里斯蒂半張着嘴着了魔似的拿起石塊查看,暗淡的微光映照在他的雙眸之中,一個點被壓縮到了極致而爆發,之後便是綻放出五彩斑斕的光,猶如宇宙最初形成時所經歷的大爆炸。

克里斯蒂表情突然變得異常痛苦,呻吟一聲捂着腦袋蹲了下來,他頓覺太陽穴一陣難以忍受的脹痛,接着像是被金屬尖銳物刺進去一般,同時還伴隨着暴力的攪動。

“你怎麼了!?”夏雲修和凌瑤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了,只見克里斯蒂額頭不停的滲出汗水,眼睛也充血變成了血紅色,咬着牙和顫抖的雙手還有那脖子上鼓起的青筋,看上去就像是在經歷着病痛折磨的終末期患者,但儘管如此,他還是拼盡全力握着手中的菱形石頭不讓它掉落下來。

“...波...波托羅...”

“什麼?你說什麼?”夏雲修迅速湊上前扶着克里斯蒂的身子,一旁的凌瑤也蹲下,一道溫暖的聖光籠罩在了克里斯蒂的周圍。

凌瑤的治療術不僅能快速治癒戰鬥中受到的肉體損傷,對於身體出現的病症也能起到一定的緩和作用,女媧之力除了無法根治身體疾病和心裏疾病以外,其餘的都可以應付。

被聖光撫慰的克里斯蒂終於好受了些,不過這次卻換凌瑤頭冒虛汗喘着氣了,她表情看上去也有些疲憊,在人界這樣瘴氣重靈炁低的世界裏,使用這樣的術式對目前的她來說消耗極大。夏雲修見狀關切的摸了摸凌瑤的額頭,“辛苦你了。”

逐漸恢復過來的克里斯蒂舉着手中的石頭說道:“夏雲修...聽我說...這個東西說不定和你說的密室有關。”

“這個石頭是個接收器,它出現在這個地方一定不尋常...”

“接收器?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我也不清楚...剛才看着這個東西,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些畫面,我以前應該在哪見過這個東西。”克里斯蒂此刻依舊在努力的回憶着丟失的記憶,試圖將這些一閃而過的線索聯繫起來。

夏雲修拿起石頭扭頭看向了一旁的人魚壁畫,定睛思索片刻后,一股強烈的既視感突然襲擊了夏雲修的腦海,因為在人界生活了上百年的緣故,夏雲修經常會忘記在人界經歷的一些事情,這裏面就包括他曾經在人界獨自旅行去過的一些地方。但聽了克里斯蒂剛才的話語,再看看壁畫上兩隻怪異的人魚圖案,夏雲修瞬間驚得說不出話。

一旁的凌瑤看着呆若木雞的夏雲修,伸出手在夏雲修的臉前晃了晃,夏雲修這才回過神來。

“雲修你怎麼了?是有什麼線索了嗎?”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知道了...我曾經...去過一個地方...”夏雲修將已被自己淡忘的大腦記憶給抓取了回來,他將過去事件的原委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

原來在百年前,剛成為人界秩序者的夏雲修,曾經去到過非洲西部一個名叫馬里的偏遠地方旅行,不為別的,只是單純的離家散心而已。夏雲修迫不及待的說道:“我曾經在那個地方...接觸到一批生活在懸崖之上的原始部落—多貢人。傳說他們的神明是一種類似人魚的智慧生物,名叫諾母,壁畫上魚的符號,正是他們的圖騰,而他們曾經真正的居住地是一個質量非常大,燃燒着無窮白光的白矮星......”

“外!外星人!?”

“對...諾母從幾千年前降臨地球,教會了最早的多貢人領先人類上千年的天文知識......而他們的母星在多貢人的記載里名叫波托羅,也就是現在人們口中常提到的天狼星,而天狼星也是人們抬頭能看到的最亮的......一顆星。”

說到這,夏雲修看了看二人,克里斯蒂似乎對於夏雲修剛才的發言並未感到任何的驚訝,而凌瑤則是大腦短路般的一臉問號的看着夏雲修。

夏雲修又問道克里斯蒂,“如果如你所說,你曾見過這個信號接收器,你知道需要如何使用嗎?”

“你看,這石頭表面有被灼燒的痕迹,金教授一定是有在頻繁的使用它,只要找到天空中肉眼可見最亮的那顆星,應該就能將光源引到這個接收器上了,我們只要能得知這道光可以照到屋子裏的哪個方位,再將這個接收器擺放到相應的位置就可以了。”說著克里斯蒂站了起來,剛才的頭痛此刻已經完全恢復,他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跑到了屋外,但當他滿臉興奮的望向天空,想像着能見證奇迹的時刻,卻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因為舉頭望去,視線所及之處只有深邃的漆黑一片,遮天蔽日的黑雲籠罩了整個天際,現在的地球早已不是曾經乾淨的地球了,近幾十年的環境污染,全球變暖,臭氧層稀釋已經使生活在地面上的人們很難用肉眼觀測到宇宙中璀璨的星辰了。

“看來你的猜想無法實現呢...最近蓉城氣溫轉涼,霧霾嚴重,pm2.5嚴重超標,即便是晚上,也看不到一顆星星呢。”夏雲修說著來到了克里斯蒂的身旁。

克里斯蒂落寞的慢慢低下了頭,原本滿臉的欣喜也變得凝重起來,只見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心絞感。望向天空,那顆本該指引他的燃燒着無窮光芒的啟明星,卻被烏雲所遮蓋,就像在一片漆黑的隧道內人刻意蒙住了雙眼,讓本就難以前行的道路更加的艱難。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腦子裏會有這些稀奇古怪的知識,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憑空出現在這樣一個異國他鄉,很多的記憶,他只看得到中間片段,卻無法觸及到開頭和結果。

他將渺小的希望寄托在這顆天空中最亮的星,以求慰藉。這看似很荒誕很病態,但世人何嘗不也是這樣,總喜歡將對未來的打算和計劃寄托在看似毫無相關的事物上,拋一枚硬幣的正反往往就能決定很多事情接下來的走向,雖然這看起來並不科學。但這就是人的通病,在強烈的壓力襲來之時,便會本能的尋求自我暗示以獲得心靈上的安慰。

俗話說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只在一瞬之間,這顆救命稻草被連根拔起,讓克里斯蒂本就無時無刻繃緊的神經徹底斷了弦。夏雲修走到克里斯蒂的身旁,雙手環繞抱在胸前,他明白克里斯蒂此時此刻內心的感受,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嘿嘿,交給我吧~”凌瑤胸有成竹的來到二人身前,她又說道:“只要能找到那顆叫天狼星的大致方位就行了吧,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要知道小時候我的一大愛好就是不使用任何的天文望遠鏡來觀測天上的星星呢。”

夏雲修這才恍然大悟,他顯然忘記了凌瑤天生就擁有的超能力——遙視之眼,這是一種即使是普通的凡人,也能從小練就的一種遠視能力,在有女媧之石的加持下,雖不能清晰地看見宇宙中的天狼星,但捕捉到它散發的光芒還是沒問題的。

克里斯蒂聽罷期待的看向凌瑤,不一會兒,凌瑤嘴角上揚的拿過了克里斯蒂手中的石頭,轉身跑向屋內,在這個屋頂全密封,窗戶也不多的龐大客廳內,能夠抬頭遙視天狼星的地方只有一個,正是那個進門就能看到的半跪着的人形雕像。

夏雲修和克里斯蒂也跑着跟了上來,凌瑤將閃着微光的石頭放在了雕像捧着的雙手之上,仔細看,這尊渾身散發著史詩氣質的雕像目光始終對着天空,就像是在祈禱着象徵自己部族的神明能再次降臨於此。

一道細小的光柱連通了彼此,那是從遙遠的約8.6光年外的星球上照到地球的光芒,空心的光柱之中能看到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將手放在光柱的中間,還能感受到些許的餘溫。

隨着豪宅深處的機關響起咯吱咯吱的啟動聲,地面不斷的震動起來,屋頂的灰塵隨之飄落,一道暗門也被開啟了。凌瑤望向雕像目光所指的天狼星的方向,在她的眼裏,那不是無盡的黑暗,而是一片璀璨的星河,她說道:“小時候我聽人講過,當你抬起頭,目之所及看到的每一顆星星,都是已逝親人的靈魂,他們會在天上默默的看着你為你祈求平安。

“這是誰給你講的恐怖故事嗎?不覺得天上一直有人監視你,很滲人嗎?”夏雲修吐槽道。

“什麼監視,你說什麼呢?還有這是我媽媽從小給我講的,你到底懂不懂啊?這是一種對親人思念的寄託,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

“好吧,看在你今天大功一件的份上,今天你說了算。”夏雲修沒有像往常一樣和凌瑤拌嘴,今天凌瑤的表現在夏雲修的眼裏已算是驚為天人,不管是治療還是遙視星空,她輕易的就能做到夏雲修這輩子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凌瑤的成長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你說那顆天狼星上的所謂神明,會不會就是我們人類共同的祖先呢?”

“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百年前我在多貢人那裏聽到的傳說,天狼星上的諾母只是在機緣巧合下才來到地球的,他們只是教導了當時的少部分人類農耕技術和天文知識的導師而已,並不是人類的父母。”

“那裏...”隨着克里斯蒂手指的方向,在一間書房內,地板上的暗門被打開,露出了前往地下的血色通道,從上面往下看,宛如凝視深淵一般,樓梯上還溫馨的貼有一個歪斜四十五度的安全出口告示牌子,只不過不是綠色而是紅色的,彷彿在勸告着前往地下尋求真相的人就此打住。

“原來波托羅的接收器就是開啟地下室的鑰匙嗎,真是精妙的設計。”克里斯蒂對於金教授設置的機關,更多表現出的是佩服。

“怎麼說,你是在上面等着我們還是跟我們一起下去?”

“我也要去!應該說請讓我同行!這下面一定隱藏着不為人知的秘密,我也想親眼見證!”克里斯蒂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極力的徵求同意,他體內對於探索未知的渴望已被徹底激發,看着他現在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孜孜不倦渴求知識的學者。

“好吧,下去之後萬事注意,我們走。”

這是一個總共有兩層的地下室,三人經過了旋轉樓梯,順利進入了地下一層,一閃一閃的狹長通道內,夏雲修重腳踹開了一扇防爆門,但房間內只找到一些金教授用於研究的私人物品,有研究報告和一些佈滿灰塵的實驗器材,看上去也並沒有其他的異常。不過,夏雲修很快便聞到了血的味道,準確來說是已死去許久的已凝固的污血氣味。同時存在的還有一股讓人作嘔的靈炁,而且很顯然,那是一個活物。

凌瑤捂着嘴,表情有些難看,這股味道對她來說確實難頂,黑暗之中,夏雲修的鼻子像是雷達似的嗅着空氣中的臭味,三人在一間生鏽的鐵門前停了下來,夏雲修伸手攔住二人示意往後退,他沒有在粗魯的破門而入,而是用黑焱生成的激光,悄無聲息的將厚重的鐵門切割開,一股足以讓人暈厥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而映入眼帘的則是一具已經高度腐爛,趴在桌上的男性屍體。

夏雲修拿起桌上的一張工作牌,輕輕抓起男人的頭髮,湊上前看着男人滿臉被蛆蟲啃食的濃洞,仔細對比了一下其殘損的面部特徵,那正是失蹤一個月的金建國金教授。

房間內一片狼藉,紙質文件撒了一地,頂上的吊燈歪斜着,只有一根鐵索還將它固定住,再有一點動靜,它就會墜落在地上。牆上地上到處都是黑色液體和一些看上去像是排泄物的粘稠狀不明物體,屍體早已生蟲變為了灰青色,金教授的腹部有一個巨大的坑洞,就像一隻異形破出一般。

夏雲修沒有立即上前搬動屍體,而是迅速衝進室內,只見他的雙臂纏繞着黑色的氣息,儼然一副進入戰鬥姿態的樣子,一記手刀切碎了面前倒着的書櫃,在一處角落裏,他猛咽了一口唾沫,鼓着銅鈴一般的雙眼,滿臉的震怒,克里斯蒂因無法忍受房間裏的氣味,只能站在門外,而凌瑤擔憂的走上前,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角落裏,蜷縮着一個裸身的“活人”,見自己暴露在外,它一個飛撲,露出滿嘴的獠牙,夏雲修眉頭緊皺,一臉見了鬼的模樣,敏捷的一把按住它的頭,十分抗拒的將它提在半空中,耳邊緊接着傳來的是這個瘦弱生物的叫聲,那是一種如同老鼠一般的嘰嘰聲。

“這...這是什麼東西!?”凌瑤靈動的眼珠子和夏雲修一樣都要瞪了出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所見,生怕被這個生物粘在身上的骯髒體液濺到,於是膽怯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夏雲修的瞳孔不停的顫抖着,眼神竟然不敢直視這個生物,凌瑤還是第一次見到除了蟲子以外能讓夏雲修感到如此害怕的怪物。夏雲修無法再忍受這個怪物的聲波干擾,於是用力將它重重摔在了地上。

“看來...這裏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去下一個地方吧。”夏雲修喘了兩口氣,回過頭對凌瑤說道。站在門外的克里斯蒂聽着二人的對話靠在牆上,他選擇閉上了雙眼屏住呼吸等待二人出來,他知道這間房間裏,是比地獄還要恐怖的場景。

看着躺在地面的一副破碎的相框,凌瑤將它撿了起來,那是一個站在國家科學院門前意氣風發的中年男子,他的臂攬中坐着一個幾歲大的小男孩。二人明白了一切,也許在金教授失去自己孩子的那一刻起,結局就已經註定了,這種偏執且病態的妄想,最終成就了這個四不像的怪物,這個由“上帝”創造出的畸形殘次品,倒在一邊像蟲子一樣扭動着發育不全的身體,嘴裏發出一聲聲刺耳的尖叫聲,它不會說話,只有生物最原始的生存本能而已,也別指望它有感情,那不過是一個見識過地獄的已死之人創造出來褻瀆神靈的惡魔。

生鏽的大門緊緊關閉,裏面是熊熊的火光,夏雲修選擇用黑焱燒掉了這隻怪物和金教授的屍體,連同這間沾滿了惡魔污穢物的房間一同燃燒殆盡。

走出房間的夏雲修,對着二人扭了扭腦袋,示意還得繼續往前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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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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