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賽將至
姜校長非常肯定地認可了裴半這個讓人無法相信的猜測。
“其實,張南的大部分力量都在維持外部的禁制,這個是最高機密哦,大防護禁制里的這些小的禁制呢,都是因為各種原因——有的是領導需要,有的是朋友求情——你懂的,人情世故嘛。
好在呢,在自己的禁制內再弄個禁制好像也沒那麼麻煩,所以才有了很多的小禁制在各地,不過這種小型的也不能一直維持,只能讓張南滿炎夏的跑,荒印就是抓住了這樣的時機搞了一波事情。”
裴半還是對這種籠罩一個國家的bug技能有些震驚:“所以張南老師防止了整個來自華夏外的攻擊並且還可以讓人無法用瞬移類能力離開國境?”
當然,只是離開禁制外。
根據裴半回憶的與洪亮戰鬥的細節,從禁制內的一處瞬移到內部的另一處是可以進行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那能稱為“三棟樑”級別的人應該都至少得是祀級打底吧!這能力也太變態了!
姜校長說起這事兒還有些敬佩:“想必你也能猜到,張南呢,在得知自己將獲得某種能力的能力日,第一個想到的是如何保護自己的國家。他的這個能力就是專門為此設計的——其實還有挺多的人做了類似的選擇,只是威力有大有小吧。
真是汗顏啊,我當時應該往這個方向想的。”
裴半也是肅然起敬,畢竟在那個時候,人們或沉浸在即將得到超能力的喜悅中,或因未知的存在和命運的變數而心生憂慮,誰會在乎自己以外的人呢?
想來,能在能力日這種突發情況,想到“他人”“家”“國”,並毅然用自己的東西作為代價換取保護他人、保家衛國的能力,這種人被尊稱一聲“先生”是不過分的吧。
好在,聽姜校長的意思,咱們炎夏的“先生”們還是很多的。
思緒發散之後,裴半又想回了剛才問題得到的結論,他忽然發現,如果荒印的目的是傳送出張南先生的禁制,那麼他們的最終目的會不會是通過一些辦法逃離炎夏啊!
但是之前姜校長又說,禁制守護的幾個重要地方的周圍發現了荒印成員,“幾個重要地方”這種用詞應該不是國境邊上,難道我想多了?荒印可能沒有搞“偷渡”的膽子和打算?
想到此處裴半趕緊問姜校長:“您說張南守護的‘幾個地方’發現了荒印的成員?也就是說他們在打那幾個地方的主意而不是最重要的禁制?”
姜校長說:“這就是他們讓你給建議的地方了。畢竟張南的禁制,除了最外面的相當重要,其他的禁制都守護的不是特別重要的東西,荒印這種大動干戈的行動,最終的目的如果是在他們出現的這幾個地方,我們是不太想相信的,我們覺得他們在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最終目標還是籠罩炎夏的禁制。
因為有張南,現在我們是世界上為數不多國境線還沒有“名存實亡”的國家,禁制確保了只有我們設立的空港和邊關能夠正常出入,這對我們的管理是極為重要的。”
裴半思考了一下說道:“所以現在大家都搞不清荒印要幹嘛咯?那不如放小管大,小的禁制直接禁止出入,只把關注點放在邊境上就好了。”
姜校長瞥了一眼裴半:“我不信你真實想法只是這樣。
能夠讓張南布下禁制的地方,雖然跟邊境對比是小事,但單獨拿出來都是‘大事’。
而且你想想,能請動‘三棟樑’之一為自己做保護措施的人,得是什麼人物?
你覺得他們不會抗議你的這種意見?”
裴半自然能想通裏面的門道,但是此時的回答只能是裝糊塗。見裝糊塗不好使,裴半自然而然地使出了第二板斧:拖字訣。
裴半裝作自己思考了很久:“那就是說,如果我的建議是,這好幾處一起抓,這更是一句廢話了。
既然你們要我‘縮小目標’,那你們得把這幾處地方的資料給我吧,我好方便思考——當然啦,這種材料你也不好給我,畢竟像你說的,這些都是能請動張南的大人物……”
裴半打定了主意,這麼敏感的材料,肯定不會給他。而且即使現在收集也不趕趟了,只要拿不到,裴半就可以推說“證據不足”不能縮小目標。
開玩笑,這麼多大佬,你把誰設定為“非目標”,一旦他收到荒印的攻擊,最後豈不是要找你后賬?這麼危險的鍋裴半不背!
裴半還在想着,卻見姜校長笑眯眯地從辦公桌底下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檔案袋——封面上還有紅色的印泥和大大的“絕密”兩個字。
姜校長說:“你說的理由很有道理,我們也不能想不到這點,所以我們準備好了,喏,全在這裏。”
裴半看着姜校長手中的檔案袋,暗道“中計了”。
他覺得檔案袋上絕密兩個字每一個筆畫都是一條紅色的毒蛇。
而那塊印泥是他們的窩——裏面應該有些蛋或幼崽什麼的。
一旦裴半用手接起那個檔案袋,會遭到所有毒蛇的群起而攻,那麼紅的顏色,應該毒性挺強的。
姜校長這還不算完,還在繼續拋出壓力:“這裏面呢,一共有二十幾處地方,有些地方甚至除了張南自己沒別人知道,而且也沒被出發過,也就是說,如果這幾個地方泄露了——”
裴半最後還是接手了這份材料,姜校長的態度讓他放輕鬆了很多。畢竟,這麼嚴重的事情,自己好像還沒有資格背這個鍋。
看到裴半一臉“視死乎如歸”的表情接過材料,姜校長滿意地說道:“要儘快看完材料給出回復哦,三天後就要開賽了,事情影響到比賽就不好了。好了,走吧,我也該做別的事兒了,不送。”
裴半拿着手中的袋子,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也對跟姜校長告別興趣缺缺,隨便回了個“好”就離開了校長的房間。
出門后,裴半剛要離開,卻發現吳雨婷還坐在校長室外面的椅子上。
“你怎麼還沒走?真等着我要跟我約會?”裴半先開口道。
可能是在愣神,吳雨婷好像被裴半的突然出聲嚇了一下,才一臉不屑地回復:“得了吧大叔,我就是覺得今天的事情怎麼都得跟你道個謝,誰知道等這麼久。”
吳雨婷站起來,活動了幾下剛接上那條腿,並說到:“之前謝謝你給我解圍啦,那個陳小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不搭理他結果他還拿他副隊長的身份要跟我耍橫,我真是無語了。
對了,鑒於你今天又救了我一次呢,我就賜你一個能親自送我回寢的機會吧!”
裴半對吳雨婷這種傲嬌的語氣已經免疫了,不過發揚一下“騎士精神”還是要的。
時值四月,是一年中比較好的季節之一。四月的傍晚,經常會看到類似火燒雲的景觀,天空彷彿紅了臉——也可能是真的紅了臉,畢竟冬去春來萬物復蘇,在天上一定會看到很多生靈在春天做着一些春天該做的事情。
天色是微紅的,再從行政樓出來轉進一段綠意盎然的石板小路上,詩情畫意自然就出來了。
一對青年男女,在此時還能談些什麼呢?
當然是功夫。
吳雨婷剛走了沒幾步,就有點壓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裴半,我看你最近練的功夫挺邪門的啊——尤其是那幾腳腿上的功夫,雖然你挺菜的,但是看你學那幾下,你是不是找到什麼狠人當師父了?能不能給我介紹介紹?”
裴半彷彿看到了吳雨婷眼中的小星星,答道:“是家裏的一位朋友,教你可能是不太方便了,不過我可以代師收徒。”
“滾蛋,我才不用你給我當師父,不過你家裏這位的腿法技巧很厲害啊,這應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叫什麼?你說給我聽聽,我搞不好認識呢?”
裴半自然不會將一位退隱的人物名字透露給吳雨婷,打趣到:“師父要求不能外傳,所以我不能告訴你,不過師父卻沒禁止我學成后外傳,所以你還是想想拜我為師的事兒吧。我最近出了腿法還學了厲害的拳法和刀劍哦,每一樣都是絕世神功!得一可得天下那種!”
吳雨婷白了裴半一眼:“切,小氣,不說就不說,還絕世神功,那欲練此功是不是還得開刀‘截個肢’啊!”
裴半不是很想理會這種爛梗,也不需要吳雨婷相信什麼。
天凈沙裏面呢,是有很多大佬的,至於他們為什麼會報團取暖,是因為各自都有自己的故事。
各懷故事、滿心戒備的人,遇到同樣如此卻不好奇其他人故事的人,勢必要互相幫助,最終走到一起。
他的腿法,是老馬頭教的。
但是,這個建議是代號“古道”的古豪——一個拳師,給他提出的。
雖然裴半也在跟古豪學拳,但是能讓一個玩拳的去推薦自己的學生去跟另一個學腳法,這是裴半沒想到。
可能是睡了太久的緣故,裴半隻知道這些人的故事的梗概,和這些人值得信任,其他裴半都不知道。
不過這些就夠了。
既然裴半親自下場,那麼這次城際賽的名次就必須拿到,而且必須得強勢,打出名聲。在目前各種能力層出不窮的時代,裴半最信賴的還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體術”,或者說叫武功。
在能力的加持下,一夜之間“武道”這個東西彷彿又活了過來。
既然可以蒙面上台隱藏身份,裴半覺得還是要給他自己的真實身份藏一藏的,那麼空氣能力就不能在明面上使用了。
於是以空氣能力作為輔助,以體術轟開局面,就成了不錯的選擇。
送走吳雨婷,裴半回到住處將那個檔案袋取出來——當他出門看到門外有人時第一時間給這份材料順着衣服塞到了后腰。
端詳了一下封皮,裴半還是將它扔在一旁沒有打開。
月上樹梢,也當然的爬上了千家萬戶的窗子。雖然月亮的光是“借”來的,但它真的是光的最佳使用者——你可以說它柔和,當然也可以說它清冷,它到底是什麼樣的光完全取決於你看它時的心情。
於是,你會覺得月亮是一個可以理解你,能夠陪你說得上話的大姐姐,而不是太陽那個你在何時看它,它都在說“老子就是太陽”的霸道大叔。
就像現在,裴半看着爬上他窗子的月亮,不知道在向月亮訴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