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段有些坎坷的路
“所以,以犧牲身體或能力的一部分的方式作為代價,從而使得能力變強大的這種一般強度偏低?”
“對啊,這個是能力研究部的人經過大量數據研究才得出的結論哦,另外你怎麼想到用睡覺做能力的呢?你的能力是什麼啊?”
說話的是一個坐在前排的女生,裴半奉旨借筆記,當然要趁機認識一波女同學。
雖然插班進來的都已經過了大學的年紀,但大多是25到30歲的年輕人,而且畢竟進來的都是有着雄厚實力的家人子女,因此這裏面的女孩子還是大都氣質比較出眾的,例如裴半盯上的這位名叫張欣欣的同學,長相甜美的同時還能透出一種知性的感覺。
裴半藉著課間休息,跑到了一堆女同學的中間藉著學習為名開始跟她們攀談起來:“我的能力啊,就是越睡越強唄。”
裴半一邊說著一邊在翻看張欣欣的筆記,字跡很秀氣,還很香,裴半想到。
“真的啊?那你睡覺的時候就變強,一想用這個能力就會觸發你睡着的代價,那你豈不是一直睡下去?”張欣欣和邊上的幾位女同學被裴半這個神奇的能力給逗得合不攏嘴,裴半也只能陪着尬笑。
裴半當然是在隱藏自己的能力,俗話說朝中有人好辦事,他當然會藉著他那幾個哥們的優勢掩藏自己的實際能力。
目前去管委會登記能力的規則是,你必須嚴格描述你的能力,並且經過管委會人員的鑒定以確定你的能力是什麼。但你可以不說自己的代價是什麼。因為往大了說,代價即是缺陷,這畢竟涉及到了能力者的身家性命。
另外,該登記的內容只在能管委內部保存,隨身的能力使用證上可以由當事人自己選擇填寫內容為具體能力還是一個模糊的種類(這個種類與能力分類的種類不同,只是一個模糊的描述)。
於是裴半就在幾位腦洞打開的哥們幫助之下,設定了這麼一個“睡眠永動機”一樣的能力。
不過嘛,這項能力裴半倒是有的。裴半第一次起來之後在構建自己能力系統時便第一個想到了這個能力。畢竟睡覺能強身健體並不是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兒……
於是在提出“我有權在睡眠時強化我的肉體”並付出了三個月監禁的代價后,裴半便可以在之後躺着“長身體”了。
裴半在與小姐姐們歡快地溝通后便回到了王胖子的邊上,卻看到王胖子一臉鬱悶地看着他。
“所以老師的那句向同學借借筆記是這麼用的么?”
“機會只留給自己跑去找機會的人。聽懂掌聲。”
“……”
“怎麼了胖子?”
“說實話,好不容易想要幽默一下卻用的是三年前的段子,這事兒真的很尷尬。”
“但我不怪你,永眠者,沒想到一個名叫陪伴的人,唯一能夠陪伴他的,竟是無盡地孤獨。”
“走吧,下節是能力實訓課,在能力訓練室。”
於是,裴半在王胖子的嘮叨中隨着人流向著訓練室走去。
“話說,我剛剛只顧着聊天了,你給我講講祭祀這個階段唄?”
“切,這時候想起你王哥我了,”王胖子雖然表現的不情願,但是仍然很快給裴半講解道:“如果說犧牲是身體或能力的限制,祭祀就是精神層面的約束,一般呢,表現為一些誓言或者對自己行為的約束,這種約束越強對能力的加強越大。據最新研究表明,同類型能力之間,這種誓言作為代價的能力普遍比‘犧牲’級更強的原因是,違背誓言的後果及反噬大都涉及性命或會直接削弱或消除能力。”
“哦,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犧牲級能力者付出的代價基本已經固定了,而祭祀級的代價是‘違約’才會支付的。”
“呦,總結能力不錯嘛,你要是沒睡着搞不好也能混個研究部門的成員噹噹,哈哈哈哈……”
“此處的吐槽我還是交給書評吧。”裴半嘀咕道。
“你剛才說啥?”
“沒事,沒事,對了,你說了祭祀,那舍是什麼呢?”
“舍嘛……”
王胖子還沒開始講,突然湊過來三個男同學強勢插入:“舍什麼舍,你這‘永動機’就不要研究那麼高深的能力了,畢竟你頂多是一個犧級能力者,何必好高騖遠呢?”
裴半回憶了一下這三個人,是坐在張欣欣後排的。當時裴半找張欣欣借筆記后明顯感覺到這幾個人在盯盯地看着自己。
‘看來是爭風吃醋啊,難道到了我不得不出手並被迫漏出能力的橋段了嗎!好興奮啊!’
裴半這麼想着嘴上卻很是謙遜:“沒辦法,當時我遇到能力日這種情況太害怕了,在驚慌失措中只能想到這麼個玩意兒。兄弟,還沒問你高姓大名?”
“這個兄弟你還是別攀了吧,”說話的是站在右邊“馬仔位”的人,“你管我哥叫兄弟豈不是混入我們祭級強者行列了嘛?你配……”
“誒,不要這麼說。自我介紹還是要的,我‘兄弟’性子直你別介意,我叫錢謙,這兩位是李瑋和洪亮。”
李瑋便是性子直的那位,而洪亮看起來並不怎麼愛說話。
“老師說,只分了犧牲祭祀舍五級就是為了防止互相攀比傾軋。別忘了,無論什麼能力都是可以增強的,這個分級只是能力初期的劃分。大家不要火氣這麼旺嘛。”王胖子也是好心,他以為這只是簡單地高級能力者看不起裴半出言諷刺,於是便嘗試為裴半解圍。
“哦,那這樣的話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這個分級本就不詳細,可能導致同級別能力者之間‘良莠不齊’?比如說同為——我就舉個例子啊,同為祭級的能力者,是不是也會有人可能被同級者碾壓的渣都不剩啊?”王胖子萬萬沒想到的是,借題發揮的竟然是裴半。
“你特么什麼意思!你再給我說一遍!”李瑋的右臂突然壯大了一大圈,本來應該是一個“拎脖領子”的動作,他一隻大手直接將裴半攥在了手中。
裴半看起來對突然發生的事情反應有點獃滯。不過錢謙和王胖子此刻同時反應了過來。
“錢謙你們幹什麼!讓你狗腿子把人給我鬆開!你們不知道學校管的最嚴厲的就是使用能力鬥毆?!”
錢謙本來拍了拍李瑋的胳膊剛要說話,但是因為王胖子的一句話他卻停住了他的動作,回過身笑着對王胖子說:“哦?鬥毆?你管這種大象碾螞蟻的場面叫做鬥毆?噗……還有啊,你怎麼用狗腿子形容我跟我兄弟之間的關係呢?我們可沒法命令他,這顯然是他自己作為高階能力者被惹怒了嘛!裴半啊,我也得說你兩句,本是蚍蜉,為何強撼大樹呢?”
沒等王胖子說話,錢謙又走到無法動彈的裴半近前,小聲對裴半說:“你要對越級的強者有忌憚心,能力走入了生活啊,世界在變,社會資源的分配方式呢,也會變,這裏面就有一項叫做‘擇偶權’的東西。我說的夠明白了吧?好自為之吧!”
裴半仍然是獃滯的狀態,王胖子在邊上終於通過剛才錢謙的話搞明白了他們為什麼針對裴半,在他剛要開口再勸的時候,錢謙卻回頭示意李瑋把裴半鬆開。
“喂,不是挺能說的嘛?我怎麼感受不到你的反抗啊,不是睡了三年強身健體覺嗎?你的力量呢?哈哈哈……”
面對李瑋的嘲笑,裴半好像總算是緩過神來,低聲叨咕了一句什麼,便衝著錢謙笑了一下就從這離開了。
此時學生們都在朝着訓練室的方向走,在路上發生了這種事,當然會被很多人目擊到。
經過上節課很多人記住了這個裴半,現在發生了這種事雖然學校內動用能力壓人確實不對,但剛剛裴半好像被嚇傻了的反應也讓同學們為他貼上了“懦弱”的標籤。
王胖子看着裴半離開也追了上去。
“喂,你應該不是被嚇傻了吧?我剛剛聽到你說‘可惜,沒找到’,是什麼意思?你果然隱藏了什麼吧?”
裴半當然隱藏了很多,多到什麼樣呢?大概是‘我這個作者目前都沒想好’的程度。
裴半剛才感受到了關注。
“我有保有自己的個人私隱信息不被非法調查的權利。”
這個能力是一個分水嶺。裴半在得到這個能力是基本沒被監禁多久。後來經他的研究得出結論是,這本就是法律賦予的權利。
裴半發現如果他用他自己能力要求獲得本就記載於法律的權利時,所付出的代價會非常小。
這是一個法治發展十分健全的星球,而裴半所在的炎夏更是一個十分強調“依法治國”的國家,個人信息作為私隱保護的重中之重,在千年前就被記載於法律之中。
裴半直接把法律的保護變為了能力的保護,收益結果更加直接,這便是他要付出額外代價的原因。例如上述的保護個人私隱這項,裴半直接利用了這一權利杜絕了“能力探測”對其生效。
想來法律的制定者們在制定這一規則時一定沒想到之後會有能力者這種事情,也不會想到有人用能力借用他們制定的東西來“反偵察”。
就像如果世界上第一輛機動車在被製造並上路的第一天撞了人,當時的法律一定沒有條款規定“機動車”肇事該如何處理。那時的法官只能通過類似的人身損害相關法律來處理這件事,並在之後制定相關的立法。
這個被稱為法律的滯后性。這種滯后性是從法的誕生之日起就有的,從上面的例子來說,社會發展越快這種滯后性體現便越明顯。
那一定會有人擔心發生了“法律里沒有”的事情怎麼辦。其實一個穩定的法律架構是會儘可能規避這種事情的,例如上面的例子,機動車沒有,但是人身損害的侵權卻有章可循啊。
扯遠了。
裴半確實發現有人觸動了他保護自身信息的禁制,他認為這次事件是有人在激他出手。
於是裴半繼續推理並認為這個人大概只有在被偵測者出手時才能準確偵查到其能力,那麼這個人一定是提前制定了計劃並需要在現場實時觀察動向。
於是裴半開始反觀察其當場的當事人,怎奈當時人流攢動實在是有太多人需要觀察,裴半才變成了當時的“獃滯狀”。
但是裴半發現外圍的人裏面好像並沒有“掛相”的偵查者,那麼他推論想要偵查他的大概就是這個事件的“始作俑者”錢謙。
“胖子,關於這個錢謙,你知道點什麼?”
“我去你終於說話了,我以為你讓人揍自閉了。沒事,能力的差距只要你努力……”
“胖子,我沒事。我需要知道他的信息,我總覺得來者不善。”裴半打斷了王胖子的話。
“好吧,他家裏是個做建材生意的,搞得還挺大。他的能力被評為祭級,代價不明,但這個小子的能力是真的變態。一句話講就是,他是萬磁王!”
“哈?”這次輪到裴半懵圈了。
“萬磁王,古代快威的漫畫故事看過沒?”
“倒是看過……但是這直接借用人家的人設是不是不太……”
“大哥,那你以為分類裏面的衍生類指的是什麼呢?”
“像這種選手,有……一類?!”
“呵呵,照各種典籍、小說甚至漫畫抄,可是比你那個睡眠永動機更容易被想到吧?”
“我靠,那我以後豈不是會遇到很多戴草帽的、玩金棒子的、拖着關刀的、啪啪結印的傢伙?!”
“巧了,那個一直不怎麼愛說話的洪亮,他就有一把能夠自由伸縮的武士刀……”
裴半一陣無語,抬頭看向了剛剛走到的訓練室大樓。
他覺得,一會兒的課一定會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