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無妄之災
魚晚棠希望兄妹三人都能夠得償所願,婚姻幸福。
魚晚棠在梁氏那裏吃過午飯,正要回去小憩,就見魚景行罵罵咧咧地進來。
梁氏斥道:“你看你,有沒有點正形?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
“娘,不是,是世子出事了。”
魚晚棠聞言身形一顫,扶着桌子才穩住身形,顫抖着聲音道:“二哥,你說誰出事了?”
“世子,霍時淵。”魚景行沒好氣地道。
魚晚棠臉上血色盡數褪去,“他出什麼事了?”
霍時淵怎麼會出事!
他們才剛剛在一起互訴衷腸,把心結都說開。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上門提親,他怎麼能出事!
難道是那奏摺?
皇上是不是借題發揮了?
如果是那件事情的話,魚晚棠覺得還好。
“你也別害怕,雖然噁心人,但是沒什麼大事。”魚景行坐下灌了一大口涼茶道。
魚晚棠面色微霽。
梁氏罵道:“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冤家!你會不會好好說話,看把你妹妹嚇得,小臉煞白。”
不知道的,還以為霍時淵人要沒了呢!
呸呸呸,不吉利。
原來,魚景行今日正興緻勃勃地在世子府後院看馬,忽然大理寺的人就來了,說是請霍時淵去協助辦案。
魚景行這個愣頭青,當即就問:“辦什麼案?”
人家沒理他,他就跟着一起去了。
弄清楚了事情原委,他才回家。
“……說是刺殺瑞王和恭王的事情,有人舉報,是世子所為。”
魚晚棠:“這多荒謬!事情發生的時候,世子還不在京城呢!”
“我也這般說,但是那狗官說,他可能指派別人。”
魚晚棠:“你說的是方敬宇?”
這件事,皇上交給了方敬宇處置。
“嗯,是他。”魚景行道,“我看就是個糊塗蛋。年紀不大,譜挺大,還要讓人打我呢!”
梁氏可太了解自己生的混世魔王了,沒好氣地道:“你是不是在大理寺鬧了?”
“我鬧怎麼了?那世子不是自家人嗎?自家人受了那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冤枉,還不讓人說話了?”
梁氏:“……你趕緊閉嘴。”
“您看您,每次都不好好說話。說不過我,就讓我閉嘴,真不講理。”
魚晚棠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
她覺得這件事,霍時淵想撇清並不難。
除非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那會麻煩一些。
但是方敬宇是個清官,既然是他負責這個案子,那應該不用過度擔心。
方姨娘卻道:“那也不一定,得看看,是誰授意的?”
魚晚棠一怔,“授意?”
她反應了片刻之後就明白過來,“姨娘,您的意思是,可能是……”
她伸出食指,往天上指了指。
“嗯。”方姨娘冷笑,“那最是個小肚雞腸的東西。”
顯然,方姨娘對皇家的仇視一直都在,對她來說,那是滅門之痛,永遠都不能忘記。
皇權之下,多少冤魂多少痛。
她的意思是,霍時淵最近的行為太過囂張,讓皇上沒有面子。
他還沒有主動陳情,給皇上台階下,所以才會招來皇上的“報復”。
不過方姨娘也認為,即使真是皇上,那也是小懲大戒,噁心教訓霍時淵一頓而已。
要說真的如何,也不敢。
皇上欺軟怕硬,除非真的不想做皇帝了,否則不敢把淮陽王現在僅剩的獨苗苗怎麼辦。
魚晚棠也略鬆了口氣。
性命之外,都是皮外傷。
“現在人被關起來了?”魚晚棠問。
“嗯,還不讓探望。”魚景行又把方敬宇給罵了一頓。
魚晚棠讓如意去給月華送了封信。
月華很快帶着霍苓來找魚晚棠。
“你不用擔心,銀芒說了,就是皇上想找回面子,關幾天就把人放了。又不是咱們做的,咱們不心虛。”月華大大咧咧地道。
霍苓則乖巧地坐在一旁吃着她的糖人,黑亮的眼睛轉來轉去,顯然在用心聽着她們的對話。
“那就好。不過被關着,總讓人擔心。”魚晚棠道,“要不,讓他趕緊低個頭,給皇上一個台階下?”
他們本來就是這麼想的,只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現在等皇上板子拍了下來再認錯,那肯定懲罰要重一些,但是也比抵死不認錯強。
“嗯,銀芒也這麼說,不過也得等着。”月華道,“沒事,你不用擔心。有空綉嫁衣,才是正事,嘿嘿。”
霍苓也笑着,滿眼期待地看向魚晚棠。
魚晚棠:“……”
原來你們倆是來催婚的。
“她怎麼樣?世子不在,她還鬧嗎?”魚晚棠問。
月華立刻反應過來她問的是誰,道:“好多了。世子出事,她也就安靜了,不鬧,也不怎麼說話了。要是早知道這樣能讓她安靜,世子說不定自己早就去牢裏避避了。”
魚晚棠道:“別胡說。你還是好好照看她,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再出事,世子也難受。”
“嗯,沒事,她現在比之前狀態好多了。”月華道,“也就是你善良,還願意問她如何。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我只是不想她以後成為世子的意難平而已。”魚晚棠道。
“那倒是。程娟也很可憐,我覺得過了這段她會好起來的。”
“嗯。”
程娟如何,魚晚棠管不了,只要她別在這關頭出事就好。
顧里離開,魚景行去送他,兩人意趣相投,魚景行自然捨不得,沒有形象地抱着顧里大哭,讓他日後一定再來。
顧里嫌棄他把眼淚鼻涕都擦到自己身上,道:“不是你想我嗎?你想我來南蠻找我,我做東。”
魚景行道:“你是自由人,我卻被這身官皮約束住了。要是我去南蠻,說不定是上面派我去攻打南蠻,所以你還是別盼着我去了。”
魚晚棠在旁邊聽得哭笑不得。
她這個二哥,說話永遠能把人給懟一跟頭。
顧里:“那你別來了,讓你妹妹來。”
“我妹妹去做什麼?”
“和親。”
“去你的!”魚景行往他肩頭打了一拳,“行了,趕緊走吧。好好保重,我給你留着好酒,等你回來喝。”
魚晚棠也上前把給顧里準備的乾糧遞給他,“保重。”
“我們還會再見的。”顧里把包袱接過去,對她邪佞一笑,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直接沖了出去。
馬蹄掀起滾滾煙塵,早春的三月,兩邊垂柳剛冒出新芽。
顧里沒有回頭,那一抹藍色衣袍,漸漸消失在黃色塵土和嫩綠的垂柳背景之中。
魚晚棠心中默念一句“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