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第404章 解決威脅,最後一戰
第404章解決威脅,最後一戰
老太太握着藥瓶,思忖許久,然後說道:
“下個星期,就是先夫的忌日,每年的這一天,他們都會過來陪我吃飯,然後祭祖,給先夫上香,我其實不必刻意去邀請他們,只等這一天他們自己過來就行。”
主動邀請,難免顯得太刻意了,有違老太太平日裏足不出戶、什麼都不管的性格。
可如果是他們主動來,誰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好,您看着安排就行。”裴安竹說道,“這段時間,我會時刻關注着封家,咱們爭取一次搞定,為封家解除後顧之憂。”
老太太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裴安竹跟老夫人商定好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她打電話跟郭局說了這件事的後續安排,只等着下個星期,封家老太爺忌日那天到來。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老太爺忌日這天。
裴安竹坐在自己的房間裏閉關,她盤腿打坐,閉着雙眼,放出神識,覆蓋整個封家,從這一刻起,封家不論發生什麼,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透過神識,看到封家四口人,一起朝着老太太居住的地方走去。
封盛華、姚芳玲、封景潤、封依依,四個人一個不少。
他們走進老太太居所的時候,卻見老太太正站在客廳里,對着牆上懸挂的老太爺的遺像發獃,聽到他們打招呼的聲音,老太太才回過神來:
“你們來了,隨便坐吧。”
說話間,老太太盤了盤戴在手腕上的佛珠,和往常一樣,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哪怕知道今日會發生什麼,直到今日她的敵人和對手是她所不了解的邪修,她也絲毫不慌。
畢竟,這可是封家的定海神針老夫人啊。
“我們先給爸上柱香。”封盛華說道。
隨後,四個人依次過來,在遺像前上香、磕頭、叩拜,一切流程都很正常,做完之後,他們四個連同封老太太在內,都坐在沙發上閑聊,等着廚房上菜。
老太太按照慣例,關心幾句公司的事:
“集團還好吧?公司那些元老股東,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封盛華搖頭,“集團一切都好,兒子雖然不像景瀾那樣,是父親親自帶大的,但是接任封氏,做個守成之主卻還是能做到的,母親不必覺得我被為難。”
“那就好。”老太太點頭,“我老了,你若是能壓住公司里那群老傢伙,等這次你父親的忌日過後,我就把權柄都放給你,從此以後封氏有你全權做主了。”
忌日過後,封盛華身體內的邪修神念被抽走,他將變回正常,這時候將權柄放給他也並無不可,因為老夫人知道,他會主動把權柄交到封景瀾手上的。
畢竟之前就是如此。
老太爺臨終前留下遺言,讓封景瀾直接接任封氏掌權人之位,這算是跳過了自己的兒子封盛華,因為老太爺知道,封盛華只能守成,不能開拓進取。
而封景瀾,則會帶着封氏,走向更高的位置。
那個時候,封盛華沒有半點不悅,他乾脆利落的退出封氏,避免封氏父子爭權而造成的動蕩與不安,也讓封景瀾的能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展現。
這次忌日過後,封家一切都會恢復正常,包括封景瀾也會醒過來。
到那個時候,封家會跟以前一樣。
“媽,您的身體還威武着,還能再替公司操勞幾年,有您在,封氏也能發展的更好。”封盛華說道,“權柄是否全部交到我手上,我無所謂,反正一切都是封家的。”
話說的好聽,老太太聞言,笑着點了點頭。
老太太跟往年一樣,找話聊,聊完了公司,就問封景潤和封依依的事業和學業,問問他們將來有什麼打算等等。
反正都是那些老生常談的話題,平靜的找不出任何異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廚房做好了飯菜,端到餐桌上,然後香姨走過來:
“老夫人,可以用飯了。”
老夫人點了點頭,站起身,朝着餐廳走去,而封家四人跟在身後,也一起過去,在餐桌邊坐下,準備吃飯。
直到這時候,裴安竹才站起身,她將迷你攝像頭別在自己的領口,開啟了直播,連通異調局那邊給的頻道,說道:
“我準備開始行動了,第一步,就是去將封景瀾身體裏的惡魂抽出來。”
說完,她也沒管異調局聽沒聽見,直接走出去,來到了封景瀾住的房間裏。
封景瀾還是跟從前一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身邊放着滿滿當當的醫療器械,但是不管怎麼樣,器械上的數據沒有任何變化。
裴安竹走到封景瀾身邊,佈下了隔離陣法和隔音符,免得被人打擾。
然後,她施展功法,開始將身體裏的惡魂往外面抽。
為了不傷及封景瀾本身的魂魄,她抽的格外小心,甚至比先前他煉丹的時候還要小心,宛如抽絲一樣,一絲絲一縷縷往外面抽。
畢竟這麼長時間了,惡魂與善魂彼此爭奪,互相交織,早就纏繞在一起。
想要將惡魂抽出來容易,但是如果想不傷及原本的魂魄,那必定是一件十分費力的事,一絲一毫都不能有差錯。
否則,傷了神魂,封景瀾輕則體弱多病、虛弱不堪,重則神魂缺失、情緒有變,若是更嚴重一些,恐怕成為痴兒。
裴安竹一心二用。
一邊用神識觀察老太太那邊的情況,一邊給封景瀾抽出惡魂。
老太太那邊,此時封家所有人都已經上桌吃飯了,沒有人懷疑這桌菜有什麼問題,他們更不會懷疑,家中的定海神針老夫人,會主動給他們下藥。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老夫人看着他們將桌上那幾盤下了葯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她才垂下眸子,開口道:
“吃完飯先上樓去休息休息,下午祭祖還有一整套流程,免得累着。”
“謝謝媽。”封盛華應了下來。
飯後,這些人上樓,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
雖說他們都住在主宅,並不經常過來,但是老夫人這裏還是留有他們的房間,為的就是方便,反正封家也不缺這點錢。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回房間之後,躺在床上,很快就感覺到一陣困意襲來。
不多時,便閉上了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裴安竹見狀,便盡量加快了手裏的速度,她將自己的靈力調動到極限,源源不斷地將那惡魂抽取出來,然後一股腦地塞進靈元珠里。
靈元珠可以吞噬一切靈氣或者魔氣,之前裴安竹在松城的九里坡抓住邪修,就是把他的靈魂關到靈元珠里煉化的。
這一次,也同樣如此。
經過半個小時的抽取,裴安竹總算將黑色惡魂全部抽了出來,白色善魂安然無恙,而封景瀾也在此時睜開了眼睛。
他衝著裴安竹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意,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昏迷這幾年,他絲毫不敢睡,不敢給那個惡魂留任何機會,生怕一不小心,對方就佔據了上風,然後搶佔了他這具身體。
所以,哪怕他憑着強大的意志力在跟對方搶奪,但長年累月下來,還是非常勞累。
直到裴安竹出現,她在外面斬妖除魔,積攢功德,實際上就是變相削弱了五陣派邪修竊取龍國國運和氣運之子壽數的過程,因此,封景瀾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解救。
漸漸地,白色靈魂佔據了上風,但是惡魂一日不滅,善魂永遠都不能掉以輕心。
直到今日,裴安竹徹底抽出了惡魂,才算給了善魂一個喘息的機會,而封景瀾本身的魂魄掌握身體主動權,成功醒來,卻也因為消耗過度,再度陷入昏睡。
不過沒關係,只要封景瀾醒過來了,就證明裴安竹是正確的。
她將靈元珠收回丹田,轉身去了老夫人住的地方。
老夫人正在客廳里焦急的來回踱步,看到她過來,趕緊迎上來:
“你可算來了,景瀾他怎麼樣?”
“封景瀾已經醒來了,但是消耗過度,陷入了昏睡,等他休息好了,就能徹底恢復。”裴安竹說著,然後問道,“他們怎麼樣了?”
“已經讓香姨上去悄悄看過了,睡得很死。”老夫人說道,“你給我的那瓶葯,我怕不夠,所以全都放了,保證他們不會半路醒過來。”
“好,帶我上去吧。”裴安竹點頭,然後在老夫人的帶領下,上了樓。
按照房間順序,最左邊是封盛華和姚芳玲的房間,中間是封依依,而封景潤的房間在走廊右邊的盡頭。
裴安竹從左邊開始,先去了封家夫婦的房間。
此時此刻,中心城的會議室里,領導們也已經齊聚一堂,其中包括郭局、杜警官、文濤部長、沈悅然都在,大家正在看裴安竹的直播行動。
能不能徹底滅掉邪修,在此一舉了。
老夫人也沒有避開的意思,她要親眼看到,裴安竹將那些邪祟,從她的子孫後代身體裏除去,所以也站在一旁。
只見裴安竹站在窗邊,施展功法,將寄存在他們身體裏的邪修神念抽取出來。
這神念很小,不似封景瀾身體裏的惡魂那麼強大,因此不需要廢多大的力氣,裴安竹如今化神期的修為,抽出來是輕而易舉。
不管是現場的老夫人,還是屏幕前的領導們,全都凝神屏氣,看着這一幕——
一縷黑色的霧氣,隨着裴安竹的動作,從封盛華和姚芳玲的眉心鑽出來,一開始這黑色霧氣只是一縷絲線,但隨着鑽出來的黑色霧氣越來越多,這些霧氣逐漸在半空中,化作一張人臉。
而這人臉,正是那邪修的臉。
裴安竹從海島回來之前,便將邪修的樣貌畫出來給異調局看過,如今他們看到這黑霧化成的臉,都認了出來。
郭局見狀,開口說道:
“看樣子,這邪修應該是強弩之末了,裴大師這次應該會很順利。”
“如此甚好。”大領導說道,“雖然封家這座山獨立於雲城之外,四周無人居住,但若是發生了大規模戰爭,也是瞞不住的。”
像裴安竹和蟒蛇妖之前在海面上的打鬥,直接幾招打沒了一座海島,這樣的規模是領導們並不想看見的,畢竟會引起民間諸多猜測,容易人心惶惶。
說了兩句話,大家便繼續往下看。
封盛華和姚芳玲體內的黑氣抽取出來比較順利,約莫十分鐘左右就抽完了,裴安竹照例把這邪修神念放入靈元珠里。
在被塞進去之前,那邪修還在叫囂着:
“青竹仙君!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對我趕盡殺絕!你毀了我的海島便也罷了,難不成真要連我最後的機會也要剝奪嗎?”
然而,裴安竹沒有跟他廢話,直接給他塞了進去,讓他無法逃脫。
“老夫人,我們去下一間。”裴安竹說著,扶着老夫人走到封依依的房間。
封依依這裏同樣很順利,但或許是因為封依依年紀更小,心性有些不穩定,所以受邪修神念影響最大,因此抽取出來的時間,也更長了一些。
但總體而言,還是很順利的。
將黑霧完全抽出來之後,那邪修神念繼續開口:
“青竹仙君,你真的不願意對我網開一面嗎?我告訴你,你是殺不死我的!你別以為你找到我躲在封家,你就能徹底滅了我!你真以為我沒有底牌和後手嗎?”
裴安竹這時候才勉強給了他一個眼神,冷笑道:
“你說的底牌和後手,是封景瀾嗎?”
“你指望能奪舍他,或者跟他融為一體,借他的身份活下來?但你要不要感應一下,你留在封景瀾身體裏的惡魂,還在嗎?”
話音落下,卻見那邪修臉色一變,惡狠狠的叫囂:
“你竟真的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我!連封景瀾身體裏的神魂都被你抽取出來!”
“少廢話。”裴安竹沒理他,繼續將他塞進了靈元珠里。
現在,就剩下封景潤一個人了,只要將封景潤身體裏的黑霧抽取出來,封家就安全了。
裴安竹和老太太一起到了走廊盡頭,封景潤的房間。
她如法炮製,打算替封景潤清除體內的邪氣,可沒想到她剛開始抽取,便看到封景潤睜開了眼睛,衝著裴安竹露出一抹獰笑,然後從床上一躍而起。
封景潤第一時間朝着老夫人攻去,右手化為爪,以抓的姿勢,直奔老夫人的脖子。
但裴安竹反應更快,直接閃身擋在了老夫人的面前,順手就給老夫人塞了一張玉牌護身符,然後迎上去,和封景潤打了起來。
“封景潤,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裴安竹一邊跟他打,一邊問着。
對面這人確確實實是封景潤,並不是奪舍的邪修,所以裴安竹打的時候收着點,怕把封景潤這具身體打壞了,畢竟他也算老太太的孫子。
至少在確定封景潤的立場之前,她不能隨便下殺手,必須得弄清楚封景潤為什麼會這樣。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封景潤說道,“你要殺的是我的師傅,這些年一直都是我師傅在教我、陪我,他讓我變得更強大,讓我執掌封家,你要殺他,就是跟我作對!”
“你把邪修叫做師傅?”裴安竹驚訝。
“在你們眼裏他是邪修,但在我眼裏,他就是師傅,他對我恩重如山。”封景潤說道,“大嫂,我知道你很厲害,所以我不願意與你為敵,只要你願意放我師傅一馬,我便束手就擒,並答應你不傷害任何人,否則……”
“否則什麼?”裴安竹問着。
她這個人最討厭威脅,所有在她面前威脅她的,都被她送去見閻王了。
但是,她得問清楚,封景潤到底做了什麼。
“否則,我必定跟你同歸於盡,不止你我,還有封家這山上的眾人,以及整個封氏大樓所有的員工,都將陪葬!”封景潤說道,“你也不想這些人,因為你的一意孤行,就丟掉性命吧?”
裴安竹眯着眼睛,問道:
“你對封氏大樓動手腳了?”
“哼,那是自然。”封景潤說道,“師傅說了,能在封氏上班,這群人的氣運和命數都是頂好的,絕大部分人都是高精尖人才,氣運和命數在平均線之上,若是能將這些人的氣運、命數化為己用,何愁功力不成?所以,我早就利用職務之便,做了手腳。”
此時此刻,面對封景潤的自爆,中心城會議室里的領導們大驚失色。
封氏大樓,那可不是一般的存在。
封氏集團產業龐大,整個中心大樓一共三十六層,其中包含員工數萬人,上至高層,下至員工,甚至包括基層人員,這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更何況,這群人管理着封氏集團各行各業方方面面,若是真的出了問題,恐怕雲城的經濟將當場癱瘓,龍國商界也會震蕩,蒙受巨大的損失。
“領導,我請纓去封氏大樓,排查一切威脅。”沈悅然當即起身,主動請纓。
大領導當即點了點頭,吩咐道:
“異調局統籌,務必要將封氏大樓的威脅解除。”
杜警官趕緊行動起來,沈悅然也抱着小狐狸出去了,看裴安竹對付邪修,什麼時候都能看,但是救人等不得。
安排好之後,眾人再度看向直播屏幕,卻見裴安竹已經停了手。
她與封景潤面對面站着,開口問道:
“想要我放過你師傅,也不是不行,但是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你會選擇跟你那個所謂的師傅為伍?他是個邪修,你不知道嗎?”
封景潤看裴安竹主動停手,以為是她真的顧念封氏大樓的員工,以及封家山上的眾人,心中對裴安竹的警惕減少了些許:
“對別人而言,他是邪修,但對我而言,他不是。”
封老太太早就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她完全想不通,為什麼自家優秀出眾的孫子,會跟一個邪祟攪和在一起,於是她顫抖着聲音問道:
“為什麼啊?景潤,封家到底是哪裏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封景潤沉默片刻,開口道:
“對不起,奶奶,封家沒有對不起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裴安竹看着封景潤,突然開口:
“你不想說?你在隱瞞什麼?你既然自稱封家沒有對不起你,那你又為何要與封家為敵?封景潤,告訴我實話,這是我考慮放過你和師傅的條件之一!”
只有弄清楚原因,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景潤,你告訴奶奶吧,是奶奶哪兒做的不好,你跟我說啊!你別拿自己的前途和生命開玩笑!”老夫人衝著封景潤哭着,“你知不知道,你跟那個邪祟為伍,他會吸取你的氣運和壽命啊!奶奶不想你年紀輕輕就早夭,所以才讓小竹來對付邪祟的呀!”
大概是老夫人的關心,讓封景潤有些動容,他低着頭沉默片刻,開口:
“好,我說。”
“封家要真說怎麼對不起我,那倒也沒有,封家給我提供衣食住行,給我最好的教育條件,讓我從小到大什麼都不缺,從這個層面上看,我確實過的不錯。”
“可是,不公平。”
“憑什麼大哥一生下來就是繼承人?憑什麼爺爺活着的時候,就要把大哥帶在身邊教養,卻對我視而不見?憑什麼爺爺死去之後,大哥能直接跳過父親,繼承封家?”
“我和大哥不過相差一歲而已,小時候我以為自己是不夠優秀,所以才不被看見,但是我鉚足了勁學習,從小到大不比大哥差,可你們依然對我視而不見。”
“你們連給我和大哥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武斷地定下了他為繼承人,而我只能屈居人下。若是我平庸也就罷了,可我並不覺得自己比大哥差,憑什麼你和爺爺,還有父親母親,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給我一個機會呢?”
“我只是想要一個機會而已啊!讓我和大哥光明正大地競爭,這樣不好嗎?”
“事實上,大哥出車禍的時候,正好是師傅找上我的時候,他說要幫我超越大哥,得到你們的重視,還說只要大哥存在一日,我就永遠被壓在底下,他蠱惑我,但那個時候我是拒絕的。”
“可沒想到,你們一個個的,面對昏迷不醒的大哥,像是天塌了一樣,彷彿沒有大哥,封家就撐不下去了似的。再後來,你們寧願把集團交給父親,那樣一個平庸到只能守成的人,卻也不願意讓我試一試。”
“奶奶,都是孫子,憑什麼這麼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