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趕走蘇輕雲
第5章趕走蘇輕雲
蘇芙蓉的話有些冷淡，蔣寒衣垂眸，耳尖上的熱意才算消退。
他目送着兩人離開，不自覺握緊手裏的掃帚。
他也有些可笑，清冷的月如何會為他駐足，不過隨手發的善心，他竟然會覺得或許自己是特別的。
“師姐你，將他帶回來的嘛？”
“是。”
蔣寒衣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心裏有着說不上來的失落。
師姐性子冷淡，唯獨對他特別，可不知為何，師姐竟會莫名其妙帶回一個外門弟子。
回芙蓉閣的路上有些安靜，途徑新入門弟子的寢宮，蘇芙蓉聽見新弟子的嬉笑，其中一個女子的聲音格外明顯，清脆靈動。
“我明日便會去我師傅的無渡峰，不過還是會和你們一起上課修習仙法。”
“清清拜入無渡仙尊門下，日後必然前途不可先限量，我還的仰仗你以後保護我呢。”
蘇芙蓉抬眼看去，兩個嬌小女子圍在一起嘀嘀咕咕，抱着姿態親昵。
蘇芙蓉記得這人，虞清清的朋友，後來因為戀慕上蘇輕雲，嫉妒虞清清，背叛了虞清清，被季無歌煉成了活颳了，做成了一面人皮鼓。
這件事在整個仙門都傳的很大，大家只看見季無歌殘酷行徑，卻不知這背後的淵源。
蘇芙蓉不動聲色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見她停下，他也跟着停下。
“師姐。”
這話一出，虞清清和林嬌嬌也看了過來，林嬌嬌慌慌張張行了個弟子禮，又拉拉身邊紋絲不動的虞清清。
“弟子見過蘇師姐。”
虞清清也行了個禮，她很看不慣這種行為，像是大學裏那些討厭的學生會，嘟囔一句，“阿諛奉承。”
明明同為師門弟子，不過入山門比他們早些，為何要讓別人行禮。
林嬌嬌臉色有些不好看，有些緊張的看着蘇芙蓉。
她一早便打聽過了，這位蘇師姐性子冷淡，不愛說話，她摸不清面前之人的脾性。
蘇芙蓉自然也聽到林嬌嬌的聲音，不過卻並未放心裏。
蘇芙蓉看一眼她，沒說什麼，新生上課入門功法，皆由蘇芙蓉傳授，也算他們的半個老師，這禮她自然是受的的。
蘇輕雲皺了皺眉，看向這兩人。
兩個少女抬頭，林嬌嬌抬眼便看見青衣少年墨發微微舞動，桀驁眉眼染着幾分不耐，肩頭微微落了些雪。
他自然的站在少女稍後些的位置，將大半的傘傾斜向狐皮大氅的白裙少女。
黑髮映的少女的臉愈發精緻小巧，她對上那雙如寒潭般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不敢多看，忙低下頭，視線只落在少年提着一盞昏黃的燈的手指上，修長，白皙。
林嬌嬌臉有些熱，心跳有些抑制不住的加快。
與此同時，虞清清頭頂灰色字幕亮起一行。
“系統上線，發現目標人物，蘇輕雲，宿主是否選擇接下任務？”
虞清清被系統突入而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看向這個青衣少年。
她第一眼便注意到少年漂亮的臉，她目光一眨不眨盯着，清雋少年人如玉，說的便是面前的人吧。
直到和少年冰涼目光對上，她恍然收回心神。
“接。”
蘇芙蓉看見她頭上冒起的的亮光，關於無渡的好感值依舊停留在九，下麵灰色的亮起，顯示着蘇輕雲的進度值。
蘇芙蓉不關心她的計劃和任務，只看着林嬌嬌的臉若有所思。
面部飽滿，中庭不長，下巴圓潤，眼神清澈，修仙之人得道，便可推測旁人的命數。
但是她修為不夠，暫且看不出人的命數。
但是上輩子在人間時學過一些風水之術，她看出面前之人親緣淡薄，想來家裏人已經過世，性子雖然多敏多思，卻並非大奸大惡之人。
犯過一些無足輕重的小錯，卻不值得落入這樣的下場。
她卻未提醒什麼，只抬腳離開。
兩人離開，林嬌嬌才鬆了一口氣，“蘇師姐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冷漠，不過她真美，不愧是昆崙山上第一美人。”
虞清清想着任務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寧，明眼人都能瞧見蘇輕雲對蘇芙蓉的心思，可偏偏蘇芙蓉好像自己不知道。
她撇撇嘴，也不知是裝的還是什麼。
她聽着嬌嬌的話，只問：“剛剛蘇師姐身邊那個人是誰？”
林嬌嬌想起那個俊朗少年，心跳不自覺加快，她搖了搖頭，只道：“聽聞是蘇師姐十年前從人間帶回來的小孩，只挂名在昆崙山，不與普通弟子一起修行，平日修習仙法都由師姐親自傳授。”
林嬌嬌垂眼，有些羨慕，“不知道蘇師兄有什麼特別之處，能得到師姐的青睞。”
虞清清若有所思，心底與系統道：“他對師姐感情這樣深厚，又如何會喜歡我。”
系統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宿主，精誠所至，點石為開。”
虞清清暗罵系統不幹人事，只知道讓她做任務，也不提供幫助。
芙蓉閣內暖香浮動，蘇芙蓉停下腳步，腰間珍珠銀鏈條晃動，勾勒出纖細腰身，她嗓音清潤，像極寒雪山風，“自今日起，你便和門中弟子一同修鍊，上課。”
蘇輕雲放傘的動作一頓，他垂眼，斂下眼中的疑慮，只淡笑着開口，“師姐近期是有什麼事嗎？”
蘇芙蓉已經撩開衣袍坐下，研究今日從藏書閣借來的新書。
這是一本丹法入門的書籍，聞言只抬眼看一眼蘇輕雲，他撩開衣袍坐到蘇芙蓉的對面，目光盈盈，燭火映襯着少年倔強的眉眼。
這雙眼睛滿是自己的身影，蘇芙蓉原本以為他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人，
只可惜，是個白眼狼。
救命之恩、朝夕相伴、傾囊相授、換來的只是他的背叛，她在人間做小乞丐的幾年，仙門關於她的通緝令滿天飛，其中便有他的手筆。
她曾親眼看見他在人間各處粘貼告示，一千枚上品靈石，她都有些心動了，若非她殘疾又毀容，怕是早就被抓回了仙門。
蘇芙蓉心底壓抑的怒氣沸騰，越是這樣，她反而臉上漾開笑意。
“無事。”
蘇輕雲愣了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她在回答自己的話。
蘇芙蓉翻開下一頁，沒再看他一眼，慢悠悠的開口道：“你也大了，也不能一直與我待在一起，總歸是惹人誤會。”
蘇輕雲安靜聽着，目光落在桌面黃色的符咒之上。
上面有些散亂未成形的廢符紙，這是他這些畫廢的符籙。
自師姐那日醒來，他便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師姐看自己的眼神很陌生。
往日師姐眼睛也是冷的，可他能看見這冷后的溫情，但是這一次，他沒有再找到那些溫情。
他許久沒有說話，唇角勾起，露出一抹乖巧甚至討好的笑，“師姐，你最近是不是煩我了，那我去後山竹屋修行，近些日子不打攪你，等你心情好些，我再回來。”
蘇芙蓉頭也沒抬，唇角的笑甚至顯露出幾分邪性，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不用了，你搬去和那些弟子們一起，明日去找派發用品的師兄報道，他會安排好你的住所。”
蘇輕雲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脊背挺直，翻着手裏泛黃的書卷，目光未曾看他一眼，他不明白為什麼蘇芙蓉會忽然做出這種決定，拚命想着這些日子是不是做了什麼惹師姐不開心的事情。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無盡恐慌將他淹沒，“師姐，你是不要我了嗎？”
蘇芙蓉詫異抬頭，少年眉眼倔強，眼眶已然泛紅，卻忍着不落下淚來。
這畫面叫蘇芙蓉恍惚了一下，她猛然間想起，這是十六歲的蘇輕雲，還沒有發生後來那些事情。
蘇輕雲不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只知道，他最喜歡的師姐，忽然對他滿眼厭惡。
他依舊倔強看着蘇芙蓉，似乎一定要一個答案，一字一頓道：“師姐，你要趕我走嗎？”
蘇芙蓉垂眼，依舊是剛剛的答覆：“你長大了，與我住在一起確實不合適，日後有了喜歡的姑娘，也免得被她誤會。”
蘇芙蓉懶得在虞清清蔣寒衣和蘇輕雲的故事裏當反派惡毒女配，她懶得摻和，也懶得爭奪什麼，旁人不犯到她頭上，她自然不會做什麼。
可若是犯到她頭上，蘇芙蓉目光寒涼，落到蘇輕雲身上，“更何況，你是獨立的個體，本就不是我的，又何來我要不要一說。”
蘇輕雲手指捏的衣袍有些泛白，聞言鬆開手指，他知道，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蘇芙蓉看了一晚上的書，她閉上眼睛，進入一片識海，暗黑識海，彷彿永無邊際。
她在一大片文字裏，翻找出今日看過的書籍，腦海中演示着煉丹的過程，蘇芙蓉與生俱來便擁有的能力，任何在她眼前看過的文字，都會進入她的識海，這叫她無論學什麼都極快。
直到夜半，她才沉沉睡去。
隔壁屋子裏，卻有一人徹夜不眠昏黃燭火之下，蘇輕雲紅着眼睛，手裏的應聲符一張一張接着一張。
他手裏的筆越來越快，桌上的符籙越來越多，最後靈力耗盡，他吐出一口鮮血，上半身匍匐在桌上，手指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他捂住心口，目光有些茫然看着滿桌符紙。
畫毀了，又畫毀了。
以他的修為，如今還畫不出應聲符這樣的高階符籙，應聲應聲，卻無人能回應他的聲音。
也無人告訴他，發生了什麼，師姐才會這樣態度大變。
“師姐……”少年輕聲呢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