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處不在的紙媒婆
女人聽着榭塵這番話,臉色一時間有些難看。
“先生,不買請不要開玩笑。”
“如果您並非客人,本店將不會提供任何的服務。”
榭塵轉身回到了車旁,探着身子進了車內,在車頭的一個小盒子裏,取下了一張帶着地址的卡片。
“拿去。”
榭塵一把將卡片丟給了在鋪子裏的女人。
“紅燭喜服,窗紙火盆。”
“還有轎子加金簪,你都給我準備好。”
“到時候直接全部送到這個地址去,錢我一次性全付給你。”
聽到榭塵如此豪氣地吩咐,女人原先冷下來的表情又恢復了熱情。
“好嘞先生。”
“你先回去稍加等候,這些物品我現在就給你安排。”
榭塵點了點頭,轉身對着一旁的老管事揚了揚手。
“上車。”
直到回到了副駕駛室的座位上,榭塵才跟着鬆了一口氣。
原本他出來就是想先脫離危險的古宅。
只是沒想到原來外邊的危險程度一點都不遜色於古宅。
這怪談世界就是一步步的棋,走錯一步都得交代性命。
老管事回到了車內,對着榭塵詢問道:“姑爺,我們現在就回去了?”
榭塵一想到就頭大,但還是沒有辦法地點了點頭。
按照時間算,現在離洞房花燭夜還有兩天半。
外邊估計也已經沒有多少暗藏玄機的地方。
接下來的探索重心,就需要全部放在探索度與零沒任何區別的古宅上了。
首先要摸清楚的就是,和自己結婚,共同度過洞房花燭夜的,到底是哪個新娘?
其次就是,洞房的那一晚,會威脅自己生命的究竟是什麼?
只有摸清楚這些,才有幾率能夠從這個副本通關。
可是夢想很豐滿,現實只剩兩天半。
“這該死的工作量。”
榭塵一想到這些,就不由得揉了揉自己隱隱脹痛的太陽穴。
如果僅僅只是摸清楚這些事情,那倒還不算太難,但最怕的其實還是自己這條命不知道能撐得過幾次的意外。
懷錶能力的觸發條件,自己也得早點摸清才行。
在思索這些問題的時,老管事已經是將車子開到回了宅子門口。
“姑爺,我們到了。”
又是這熟悉的聲音在榭塵的耳邊響起,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榭塵不由得渾身一激靈,在看向古宅時,整個人都有些心慌。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就好像有人把刀架在自己的喉嚨上一樣。
榭塵剛打開車門下了車,準備往宅子走去時。
吱呀一聲。
宅子的大門卻自己跟着打開。
一道人影就那麼站在大門前,身材窈窕而又豐滿,顯得極有魅力。
但是榭塵此時的身子卻有些打戰。
一回來就是地獄級難度!
一身白色旗袍的岳母,正一手搭在門框上,眼神冰冷地看着榭塵。
老管事慢悠悠地下車走了過來,在見到岳母之後,則是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
“夫人。”
岳母眼神冰冷地指着榭塵,大喊了一聲。
“五叔!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老管事的臉頰肉眼可見地開始變得扭曲。
原本就瘦得皮包骨的臉,居然開始恢復些許肉感。
但是老管事冷漠的臉上,卻多了些許慌張。
“夫人,我是看小姐可憐,我才讓他進來的,小姐從小就是我帶大的,她都那麼想他,您就成全他們倆吧。”
榭塵聽着他們倆這不着邊的對話,只覺得十分奇怪。
難不成現在的場景,是回到了他和未婚妻熱戀着的時候?
可是為什麼這個岳母會在熱戀期也十分排斥自己?
如果就連熱戀期也排斥自己和未婚妻在一起的話,那就不應該會有後邊的婚禮才對啊。
不對!這裏面一定有自己遺漏掉的重要線索。
甚至有可能關乎到這場婚禮究竟會是以怎樣的方式去構成。
“趕緊讓他給我滾出去!”
岳母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直接把榭塵給拉回了現實。
老管事也走過來拍了拍榭塵的肩頭,一臉無奈地安慰道:“先走吧小夥子,我就跟你說過你不該來的。”
榭塵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而後對着有些情緒過激的岳母大聲說道。
“激動個屁,你以為老子想見到你啊?什麼鬼地方,老子壓根不稀罕。”
“你瞧你那衰樣。”
榭塵鄙夷地切了一聲,撂完話立馬轉身就往宅子外邊跑。
靠在宅子大門的岳母整個人愣在原地,看着榭塵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老管事也是被榭塵的一番話嚇得呆住。
這小子,什麼時候說話這麼狠了?
榭塵在轉身出了古宅內院后,一把貼着圍牆靠住,生怕自己露出馬腳。
笑話。
自己說狠話只不過是掩其耳目罷了,走能走到哪裏去?
但是如今擺在自己面前的,可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兩個岳母,兩個未婚妻,究竟哪個才是正常的?
先前自己就覺得,按照規則來講,那個會囑咐自己去購買婚慶物品的岳母,估計才算正常。
但如果原本正常的岳母,就是反對自己和她的女兒在一起的這位呢?
那這一切可就都不好說了。
在自己離開后,岳母與管事也是重新回到了古宅內,榭塵也是跟着開始屏息凝神。
他現在還需要再確認一件事情。
隨着步伐一點點邁進,榭塵一步一步地偷摸着過了宅子的內院。
在花壇的掩蓋下,榭塵蹲走得飛快,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古宅的側邊。
砰咚。
隨着一道聲音響起,榭塵的心頭也跟着一懸,立馬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貼到了古宅的牆壁上。
一名婢女拿着一袋不知道什麼東西,就這麼徑直走出院門。
榭塵眉頭皺了皺,他可是完完全全的盡收眼底,那袋東西可是一點都不少啊。
“看着不像是垃圾啊,那袋子裏究竟裝了什麼?”
片刻的思考,榭塵還是決定動身跟了上去。
手頭上的這事可以先放一放,暫時還不着急。
又是一套熟悉的流程。
貓着身子過了花壇,一邊盯着古宅那邊的動靜,一邊朝着院門口跑得飛快。
榭塵一個轉身,身子跟着重新貼到了院外的牆壁上。
只不過先前的婢女,已經快到了街尾的拐角了。
“跑得這麼快?”
從自己剛剛做決定到跟上來,估計連半分鐘都不到。
究竟是什麼事讓她這麼著急?
“今天我倒要看看怎麼個事。”
榭塵貓着身子,飛速地跟在後邊。
婢女暫時也都沒有察覺身後跟着一個人,只是一股腦地往前走着,甚至就連模樣都有些呆愣。
榭塵一路跟着直到拐角口,才立馬剎住了自己的身子。
婢女站在不遠處,一手丟下手中的袋子,裏邊透出來一抹猩紅,讓榭塵不由得睜着眼死盯着。
一張紙片跟着從袋子裏飄出,而後傳來了一陣嬉笑聲。
嘻嘻嘻。
榭塵甚至都覺得周圍體感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傳遞上大腦的都是冰冷的信息。
那張紙片開始膨脹變大,隨後自顧自地捏出了一個腦袋。
榭塵愣地張大了嘴巴,這玩意不就是先前見過好幾次的紙媒婆嗎?
它怎麼可能會從古宅裏面出來?
難道說這個副本最關鍵的因素是它才對?
榭塵搖了搖腦袋,狠狠在自己的臉頰上掐了一把,生怕自己會不會又被別人搞出了幻覺。
只不過這一次,劇烈的疼痛感卻隨之傳來。
“這……居然是真的?”
如果古宅里有着紙媒婆的話。
那豈不是岳母也有可能是它?
再加上婚前店和白事鋪都和它有所掛鈎,接下去的一些細枝末節,榭塵是連想都不敢想。
這還讓人怎麼玩啊…
妥妥的死胡同。
榭塵繼續盯着出現的紙媒婆,想要觀察接下來會往什麼地步發展。
只見這紙媒婆一手掛起袋子裏的東西,緊跟着往半空上一拋。
一張佈滿猩紅的床單就這麼落下,旋即將它徹底覆蓋住。
在下一秒這紙媒婆也跟着憑空消失。
連同着那佈滿猩紅的床單,一起無影無蹤。
那位古宅出來的婢女,在紙媒婆消失后,也跟着搖搖晃晃地躺在了地上,整個身子軟趴趴的,就像沒了力氣似的。
榭塵依然是站在原地沒有輕舉妄動,畢竟他暫時還不太確定,那紙媒婆究竟是不是徹底消失了。
場面就這麼一直僵持着,榭塵也是一臉為難。
在掙扎了好一會兒,榭塵這才咬咬牙,準備走出去看那婢女究竟怎麼樣。
只不過在他剛跨步的時候,那女的卻是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隨後一臉迷茫地站起身。
就這麼茫然的看着周圍,好像根本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真是奇怪……”
婢女撓了撓頭站起身,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塵。
“她這是?”
榭塵見她這副作態,那種茫然的感覺,不像是假的。
這讓榭塵不由得一陣心慌。
如果真是如此,那剛剛的推測,就得完全作廢了。
紙媒婆不是這個婢女,那也絕對不可能會是岳母。
從剛才到現在的種種行為來看,這更像是操縱着這個婢女在做什麼事情一樣。
聯想到先前給自己請帖的那一幕,自己好像是進了內院之後,紙媒婆才沒有攻擊自己的。
就更加坐實了紙媒婆其實是不敢出現在古宅之內的。
這讓榭塵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就不用擔心宅子裏的人會是這個鬼玩意了。
那還能有通關的可能。
但接踵而來的問題是,這紙媒婆可是被婢女從古宅裏帶出來的。
它在古宅里,究竟幹了什麼?
剛剛那跟着消失的猩紅床單,又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榭塵對着這又一個新出現的謎題吐槽時,那婢女也是跟着走了過來。
眼看就要到了拐角。
榭塵頓時愣住,就這條路,可沒有任何可以躲的地方啊。
這要是被她瞧見了,可不得又被罵一頓高攀他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