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慶店還是白事鋪
榭塵早就清楚這房間絕對有貓膩,卻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涼風從窗口吹過。
一道道虛影在房間來回移動,就好像在告訴榭塵,這狹窄的房間裏邊好不熱鬧。
可這房間太過昏暗,就連一盞燈都沒有。
榭塵好像想到了什麼,立馬在口袋裏摸出自己的手機,緊跟着打開了手電筒。
當亮光打開的一瞬間,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連那詭異的歌聲也戛然而止。
榭塵眉頭輕蹙,彎腰將手電筒朝着自己的床底照去。
果然!
自己剛剛在床底看到的那雙鮮艷的繡花鞋,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榭塵倒吸一口涼氣,而後將手機切換成了視頻錄製的功能。
房間的櫃枱上邊都沒有什麼異樣,牆壁牆角也都沒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迹。
榭塵剛想着能鬆口氣,手機的屏幕里突然出現一大片猩紅。
就在自己床上的位置,血液和一大堆漿糊狀的模樣混淆在一起。
榭塵看着手機一陣頭皮發麻,喉嚨又傳來了想要乾嘔的感覺,但卻被他死死地忍住。
那一團團血腥的東西下面,可以清楚地看出是一大張人皮。
連同着腦袋上的頭髮被縫在了床上。
榭塵立馬關掉了手機。
自己眼前的床依然是那副普通的模樣。
但榭塵卻覺得整個房間此時都充滿了血腥氣味。
自己這個房間,會不會就是一個殺人現場?
可那被縫在床上的人是什麼身份,榭塵根本沒任何推測的思路。
妻子?岳母?還是自己?
這種事情,往往只會讓人越想越心驚。
那吹拂的涼風越來越大。
窗口的遮布飄飄然然,就好像隨時都要落下。
榭塵的眼角斜着瞥過,窗戶就這麼黏着大半黑影,那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人。
這讓自己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
這窗外又會是誰?
就在自己思索對策時,房門外邊響起了指甲磨門的聲音。
一道柔和的聲音跟着響起。
“榭塵,醒了沒有?”
“我讓五叔接你去採購那些婚典物什,他已經在門口等你了。”
“今天要麻煩麻煩你了。”
這話,明顯是真正的丈母娘說的。
但榭塵完全分辨不出,聲音究竟是從門口傳來的,還是窗戶…
而且那指甲磨門的聲音,同樣預示着房門口的危險程度絲毫不低。
榭塵不敢託大,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決定先來到窗戶邊這個,掀開了那張半透明的遮布。
一張沒有任何五官的人臉,出現在了榭塵的面前,上邊不知用什麼塗得滿臉鮮紅,脖子上還套着紅紗巾,更像是纏上去的。
榭塵咽了口口水。
因為這又是一個紙人。
涼風順着窗戶進來,房門外指甲磨門的聲音瞬間消失。
這紙人左右搖晃,便想跟着涼風一起飄入自己的房間。
榭塵一把將遮布重新壓回去,將整個窗戶口遮得嚴嚴實實。
只不過還是被紙人的頭頂出了一個弧度。
很顯然,它在拼了命地往裏鑽。
榭塵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我好想好想你。”
“這裏好冷,他們都在咬着我的身體。”
“救救…救救我。”
“不…不對,你快走,讓他們吃我一個人就好,你快走!”
一道夾帶這痛苦與凄涼的聲音,傳入了榭塵的耳朵里。
讓他莫名其妙就跟着淚流滿面。
窗外的力道弱了一大截,隨後便連紙人的影子也消失不見。
【恭喜獲取副本新進度。】
【妻子的訴求。】
【完成妻子的訴求,你將獲得相關獎勵。】
榭塵的注意力並沒有在所謂的獎勵上。
從腦海里響起的這道播報聲來看,裏面蘊含的信息量相當炸裂。
他實在沒有想到,剛剛那個紙人會是自己的妻子。
如果真是這樣。
那個一身婚服的新娘又是誰?
完成婚禮才能通關的話,那自己究竟是要和誰結婚?
在下意識的認知里,榭塵一直都把紅衣新娘視為這個副本的妻子。
頂多就是她受到了怪談污染。
但現如今證實,自己的猜測應該是存在誤差的。
就是二者的臨界點究竟在哪,榭塵還沒有辦法完全摸得清楚。
既然窗口的這個不是岳母,那麼就只剩下房門外了。
剛剛不知怎的,外邊指甲磨門的聲音已經消失不見,但不能說就完全沒有危險了。
榭塵咽了口口水,深呼一口氣后,一把推開了房門。
房間門口,那隻歪着頭的洋娃娃,沒有了另一半的眼珠子,就這麼正對着榭塵的房間門口。
榭塵皺了皺眉,自己的猜想果然是對的,規則提到的憔悴的岳母。
指的就是已經不成人樣的洋娃娃。
榭塵呼了口氣,對着洋娃娃回了一句:“我現在就去找五叔。”
那洋娃娃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就這麼依然靠在地板上。
榭塵也沒去理會它,而是轉身朝着岔口走。
但是下一秒又停下了剛邁出的腳步。
那身穿紅色婚服,頭披紅蓋頭的新娘子,就這麼站在拐角處面朝著自己。
“我這套婚服好看嗎?”
“過幾天我們就要大婚了,你可要早點準備好”。
榭塵回想起自己死在衛生間的場景,身上就不由得冷汗直流。
不過面對着紅衣新娘的話,他還是強撐着笑容點了點頭。
榭塵現在算是弄清楚了一件事。
在怪談世界,每個npc都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具備怪談意志的詭異角色也不例外。
只要自己沒違反規則,她就只算自己的未婚妻。
紅衣新娘抬起手指了指正廳後邊的廚房,開口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去把早飯吃了吧。”
榭塵又不傻,自己跟她去吃早飯,可不又得違反岳母的規則了?
榭塵搖了搖頭,而後用略帶歉意的語氣指了指古宅外。
“不用了,五叔還在等着我出門,到時候我們在外邊吃點就行了。”
那紅衣新娘聽了榭塵這話之後,沒有任何回應,可整個身子卻開始緩緩飄了起來。
榭塵咬了咬牙,立馬跟着補充了一句。
“咱們結婚用的東西,我還得出去準備好才行,待會晚了,可能又要耽擱了,可不能拖了咱們的婚期。”
聽到這話之後,紅衣新娘才算是平靜下來,微微點了點頭。
榭塵呼了一口氣,這才敢朝着門口走去。
他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古宅裏邊多待,這種陰森又詭異的環境,完全夠把人給逼瘋。
再次來到門外,榭塵呼了一口氣,面色凝重地看向院子大門。
一輛老式長轎車就停在了門口,那個瘦得皮包骨的老管事就跟個木雕似的站在車旁。
一動不動。
直到榭塵慢步走了上去,他才緩緩地打開了車門。
榭塵也是沒有墨跡,直接就上了車。
老管事在見到榭塵坐好了之後,這才沙啞地開口道:“夫人說去置辦物什,結婚用。”
“嗯。”
榭塵象徵性地回了一句,老管事也跟着踩下了油門。
榭塵此時的思緒全都在這些已經出現過的人的身上。
婚禮,入贅,死人,新娘,岳母和未婚妻。
這些究竟有什麼關係,只有真正摸明白這些事和人之間的關係,他才能清楚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有一件事。
榭塵從口袋裏摸出了那塊銹跡斑斑的懷錶。
先前在衛生間,他敢百分百肯定自己絕對是死了的,而之所以現在還活着,都是手中這塊懷錶的功勞。
可它的觸發條件又是什麼?
榭塵不敢有絲毫僥倖心理,要是這懷錶的功能是一次性的,那就證明接下來自己每一步都不能錯了。
怪談世界,往往容易誤導自己。
坑真的太多了。
榭塵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只覺得腦袋就更快炸了鍋似的。
就在眯眼休息沒一小會的功夫,轎車也跟着停了下來。
“到了姑爺。”
榭塵在老管事那沙啞的聲音下睜開了眼睛,而後看向了車窗外的店鋪。
只見鋪門的貨架上擺放着一堆紙錢,燭火,各式各樣的都有。
榭塵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直接探頭出車窗,看向店鋪的招牌。
只看到一個大大的“壽”字。
這明顯就是間白事鋪啊!
“姑爺,不用看了,下車吧。”
“這是方圓百里最全的婚慶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