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湖三榜
“人榜，就是曉事閣建立的三個榜單之一。”
赤練給齊臨捶着背，輕聲答道：“曉事閣是一個很神秘的江湖門派，幾乎不參與江湖的打打殺殺，卻號稱‘江湖大小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沒人知道他們的來歷，但有小道傳言，說他們是從前朝就存在的最古老門派。
曉事閣建立了三個武者榜單，分別是天榜、地榜、人榜。
天榜，就是八個天品宗師的高低排名。
天榜之首，自然是那位毫無爭議的鎮國大將軍了。
地榜，是所有地品武者的排名。
雖然號稱有一百個名額，但現在只有八十九人上榜，說明在曉事閣的調查之中，全天下似乎總共也就八十九個地品武者。
人榜，則是玄品和黃品武者共用的榜單。
不過由於人榜同樣只有一百個名額，所以壓根就不會有黃品武者上榜，全都被玄品武者占完了。
虎嘯門門主，‘惡虎’鄭洪明，位列人榜七十六，這意味着在全江湖所有玄品武者之中，他的功夫位於七十六名！”
“有趣。”
齊臨重新閉上了眼睛，“繼續往下說吧。”
“是。”
赤練又從捶背換成了揉肩，繼續講道：“鄭洪明年輕時闖蕩江湖，在青州那邊一個叫‘百獸劍派’的門派里拜師學劍，不過由於性格惡劣，時常打傷同門，因此為師父所不喜。
七年前，鄭洪明重傷師弟，被師父徹底趕出師門。
不過他走的時候，還帶走了好幾個同門師兄弟，眾人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一陣子，最終在五年前，來到黃楓城，共同創辦虎嘯門，而虎嘯門的鎮門絕學，則是鄭洪明自創的玄階拳法《虎嘯拳》。
而那幾個同門，便是如今虎嘯門的一眾長老。
但這些長老都是黃品武者，虎嘯門之所以能起勢，全靠鄭洪明一人足夠能打，也足夠狠毒。
在鄭洪明的掌控下，虎嘯門在短短數年之間，不僅成為城內最強門派，同時也和‘金鐘堂’、‘青蛇幫’，並稱為城內三大黑幫，常年魚肉百姓，作惡多端。
比起掌控醫藥生意的金鐘堂，還有掌控青樓生意的青蛇幫，在城內主攻地皮生意的虎嘯門，行事要更加張狂。
在鄭洪明的命令下，虎嘯門經常在城內強買強賣，以超低價強行收購老百姓的地皮，但凡有不從的，都會被他們用各種各樣的方法逼迫就範，比如暗中毆打，拿親人威脅，偶爾還會直接下狠手，殺人沉湖……”
說到這裏，赤練給齊臨揉肩的力度都大了不少，並且咬牙切齒的，眼中滿是怒意。
“虎嘯門？金鐘堂？青蛇幫？”
齊臨一陣感慨。
三大黑幫站在頭頂，這黃楓城的老百姓，想過安生日子還真是不容易啊……
話說，金鐘堂的玄階武學，是一門橫練功夫，好像是叫什麼《金鐘罩》來着，要用特製的葯浴配合才能修鍊，也難怪會把手伸向醫藥生意，自產自銷了屬於是。
至於開青樓的青蛇幫，則是靠身法《青蛇步》出名的。
再加上虎嘯門的《虎嘯拳》，這黃楓城倒也差不多“齊活”了。
對大楚武者來說，最理想的狀態，就是同時修鍊一門拳法、一門身法、一門橫練功夫，以及一門兵器。
所以，除了《虎嘯拳》之外，那《青蛇步》和《金鐘罩》，齊臨也都想學。
慢慢來吧。
三大黑幫，他全都要走一遭。
而今晚的虎嘯門，則是第一個！
“赤練？”
“奴婢在。”
“去廚房吩咐一下，今晚吃素。”
“是。”
“哦還有，方才那個綠、綠什麼來着，那女孩賣身的錢，夠她父親治病么？如果不夠的話，你去庫房裏取一點兒金子，幫忙填上吧。”
“嗯？是是！多謝公子！我替綠芽兒多謝公子！！”
“行了，去忙你的吧。”
……
……
虎嘯門，大堂。
門主鄭洪明是個黃衣壯漢，雖然年近五十，但外表看上去和一個三十來歲的壯漢沒什麼區別。
此時，鄭洪明和門中的幾位長老齊聚一堂，共商要事。
“大哥！你說那鴻景商會什麼意思？！”
“大哥啊，你看，雖然一般來講，咱們的武學秘籍當然不能外傳，可那鴻景商會的周正信，給的實在太……咳，額不，是誠意實在太足了……您看……”
“想什麼呢？那個周正信指定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就是，鴻景商會原本都快破產解散了，是一個神秘人出錢買下並資助的，天知道那人打的什麼心思，據說還是京城來的，有錢得很！”
“從天子腳下來的有錢人，只怕不僅有錢，還有勢啊。”
“說不定是哪個大家族的小公子出來體驗生活的，不能招惹啊！”
“看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唉……難辦。”
一眾虎嘯門長老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不急。”
門主鄭洪明背靠椅子，喝了口烈酒，輕輕搖頭，“此事再議，容我改天去問問城主大人，看看他對那位京城來的公子哥有什麼了解。”
“還是門主心思縝密！”
長老們紛紛奉承。
“這是哪裏？你們是誰？求求你們放過我！我……”
這時，眾人腳下忽然傳來一陣少女哭喊聲，但聲音很快就越來越小，好似進入了某種隔音地帶。
“額……”
眾長老面面相覷。
“是那個開客棧的陳掌柜之女。”
鄭洪明站起身，提了提褲腰帶，一臉獰笑，“老子要他的地，他不肯給，好啊，那我就幫他的黃花閨女犁犁地，到時候，我再看他肯不肯給！老子最近算是搞明白了，這些硬骨頭自己不怕打，就怕親人出事！這招數，百試百靈啊。”
說罷，這位凶名在外的‘惡虎’，就邁步朝地下室走去。
……
……
深夜。
大楚世界的夜晚比白天更奇特。
繁星點點，極光相隨。
一片又一片紫藍相間、紅綠交織的極光彩霞，在星辰的點綴下，顯得夢幻且美麗，甚至在這宛若畫卷般的夜幕之中，還高懸着足足兩顆又大又圓的月亮。
一顆金色，一顆銀色。
這兩輪金銀明月緊挨着，幾乎佔據了五分之一的夜空，對齊臨而言，簡直就是瑰麗奇景，充滿了“異界風情”。
“月色真美啊。”
觀雲別院，閣樓之巔。
齊臨站在雕木欄杆旁邊，仰頭欣賞着異界月色，嘴角微勾。
如此月夜，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倒是有些煞風景了。
黃楓城伴山而建，而觀雲別院屹立山巔，齊臨此時所站的位置，只需稍稍低頭，就能俯視整座黃楓城，將城池景象盡收眼底。
所以他不再仰頭賞月，而是低頭望城，目光集中在城西方向。
那裏有一座佔地極廣的奢華莊園，正是虎嘯門的駐地所在。
“虎嘯門？”
“人榜七十六，惡虎鄭洪明？”
“呵！”
齊臨冷笑一聲，將身上的黑金狐裘脫掉，露出一套貼身的黑色夜行衣。
也該去那裏逛逛了。
“咻！”
齊臨單手捻決，整個人化作一縷清風，瞬間消失在原地。
鍊氣期遁術：風行！
身為鍊氣三層的修仙者，他可能沒法在天品武者面前囂張。
但那虎嘯門作為一個江湖的二流門派，門中大都是黃品武者，就一個門主鄭洪明是玄品武者，他去這種地方搞事，基本不會出什麼問題，實在不行一個遁術飛走，能給這些土著武夫看傻眼。
而除了搶秘籍之外，齊臨也確實需要弄清楚，此界的黃品、玄品武者，具體是個什麼實際戰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甚至是比玄階秘籍更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