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
離大路最近的那塊地，最後一車。
土豆種植戶劉慶林過來簽單子。
“呵呵……劉晨，昨天就聽他們說你來拉土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還真是你啊。”
“嗯，慶林叔，是我。”
“你這孩子總算是知道過日子了，走正道就好，不說別的，就為了萌萌你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再亂來了。”
“慶林叔，我記住了。”
劉晨跟劉慶林確定了箱數，在單子上籤上名字。
“慶林叔，你家還有多少土豆沒賣？”
“噥，那南邊還有3畝多地的呢。”劉慶林抬手指着，道：“我就想着快點賣完，好把地騰出來，聽天氣預報說過幾天有雨，趁着雨前把玉米種下去。”
“嗯，是啊。”
劉晨繼續去拉下一塊地的土豆。
他並沒把趙懷禮他們的計劃告訴劉慶林。
因為他知道，在村裡，自己的惡名早已傳遍家家戶戶。
除了三爺爺還一直真心對他之外，其餘人都不把他當好人看待。
哪怕現在他已經浪子回頭，改過自新，可是大家還是下意識里選擇不相信他。
所以就算說了，很可能會被大夥認為他是在胡說八道，反倒會適得其反。
他要等趙懷禮他們自己把這個雷爆出來。
劉晨這邊繼續拉土豆，跟平常一樣。
趙懷禮他們空身沿着大路走過來，朝大車那邊走去。
“哎，懷禮，劉晨那狗日的怎麼還在拉呢？他不是說就掙點生活費嗎？”一個30多歲的年輕人指着地里忙碌的劉晨問道。
趙懷禮說道：“少管閑事，就他那熊樣的，這麼多土豆，緊着他拉一天他能拉多少車？”
“就是啊，別忘了，他現在拉的可是1塊錢一車，等咱們講好價格，到時候咱一車頂他兩車。”張兆同笑着說道。
看到他們過來，司機們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都沒給他們好臉。
“老趙，你們怎麼才來啊？哎，你們怎麼空手來的，板車呢？”一個司機問道。
趙懷禮道：“師傅們，這土豆子一斤都漲了1毛錢了，我們這拉一車也得漲漲價了吧？”
“哦？老趙，你說漲多少合適？”
趙懷禮伸出一根手指頭，“一車再漲1塊錢，你們答應我們這就去拉車，要是不答應，我們就回去歇着。”
“老趙，老張，咱合作不是一年兩年了，去年是5毛一車，今年開始就給你們按6毛算的，後來又漲到8毛，1塊我們也認了，可你這又要再漲1塊，過分了吧？”
“就是啊，這還沒幾天呢就漲三次價，太過分了。”
“再說了老趙，這地里還有那麼多土豆沒裝，要是你們不拉的話，我們損失幾個到沒什麼，可是那些種植戶們怎麼辦啊？”
“你們要是不拉那土豆就得爛在地里，那不是把他們給坑了嗎？”
司機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著，當然這也是事先設定好的。
張兆同擺着手說道：“放屁，我們這是在跟你們談價格，他們爛多少那是他們的事，我們不操那個閑心。”
“對，漲價，必須漲，不然我們不拉了。”
“我們就是賺個辛苦錢，你們這些收土豆的，還有他們種土豆的，你們都是賺大錢的。”
見實在談不攏，司機們乾脆不談了，反正無論如何是不對應漲價。
趙懷禮他們轉身就走。
他們已經認定頂多到明天，司機們就回去求他們，那些種植戶也會去求他們。
反正不管是誰去求，他們都得把那一塊錢攥在手裏。
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劉慶林走過來交單子結賬，隨口問司機道：“怎麼回事，他們怎麼走了？”
司機道：“他們要求一車再漲1塊錢，我們沒答應，他們就不幹了。”
“啊——”
劉慶林當場跳起來，“什麼？不幹了？那，那，那我那兒還有三畝多地的土豆都刨出來在裝箱呢，他們不幹那怎麼辦啊？”
司機道：“這我們也沒辦法啊。”
“這，這不是坑了我們了嗎？”
“他們也說了，要不那一塊錢你們出。”
“啥？”劉慶林瘋狂擺手道：“不成，不成不成，我們這一畝地統共才賺多少錢啊，一車的再出一塊錢，那還不賠死啊。”
司機不再說話。
劉慶林懵了。
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
劉慶林走回地里開始聯合其餘的種植戶，把事情講了一遍。
土豆種植戶都怒了，一個個對趙懷禮他們怒罵不止。
可這也頂多過過嘴癮，真要解決問題，還得想辦法。
“要不我們去找懷禮他們商量商量吧。”
“啥？找他們商量？門兒都沒有。”
“就是，趙懷禮他們是什麼人？哼！一個個都是些二混子，他們要是能商量，就不會辦這事了。”
“三叔說的沒錯，咱還是別去觸這霉頭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自己拉也拉不完啊，再說了，總不能讓這些土豆都爛地里啊。”
……
這一切都被劉晨看在眼裏。
他知道時候到了，該向這些農戶們攤牌了。
拉着空板車回來，劉晨將車放下，走過去問道：“慶林叔，出什麼事了？”
“哦，沒你什麼事，你該忙忙去吧。”
劉慶林心裏正煩得很，劉晨的出現讓他們更煩。
劉晨主動開口道：“是不是趙懷禮他們不拉土豆了？”
“去去去，關你什麼事，趕緊去拉你的去，別在這兒添亂。”
劉晨的惡名眾人皆知。
現在他們根本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
劉晨道：“我能解決，我能把你們地里的土豆全部拉出去，你們信我嗎？”
眾人瞪大眼睛看着劉晨，就像看稀有動物一般。
“行了你，劉晨，你自己什麼樣自己不知道嗎，滾！別在這兒添亂。”
“就是，還信你嗎？我們寧願相信母豬能上樹。”
劉晨彎腰拉起板車，道：“誰家要是想拉土豆，晚上就過來地里，誰家要是想土豆爛在地里那就別過來，就今天一晚上，誰家來人我就把誰家的土豆拉出去，幫着裝車的，一車我給一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