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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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文德殿。
天色還依舊明亮,並未徹底昏暗下來,只是有那個趨勢。
但整個文德殿已經是燈火通明,官家趙禎處理公務的地方,自然不容有絲毫紕漏。
趙禎的確勤儉節約,想要為大宋節流,而且從自己身上開始。
每日三餐都極為簡單。
但唯獨在處理政務這一塊,從來不會缺斤短兩,文德殿的燈火便是其中體現。
文武百官所上之奏章,雖說都是按照統一規制而來,但若是燈火不繼,難免會看錯。
身為一國之主,他需要極為謹慎,若是出錯。就算只是一字之差,只怕都能夠釀成天大的禍患。
縱觀整個華夏歷史,這種情況是有發生的。
蕭禹快速走上前去,見着趙禎在處理手中一份摺子,也就先行侯着,這已經是慣例。
待趙禎處理完之後,這才抬頭問道:“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官家,郡王今日坑了濮陽郡王兩萬貫…………。”之後,蕭禹便將當時的情況,一字不差的說了一遍。
沒有多一言,亦沒少一語。
突然,趙禎手下停頓,好似想起什麼,問道:“蕭禹,半月之前郡王所說之事,到底如何?”
蕭禹自然明白趙禎所問何事,之前不過是還在探查,並且官家並未過問,他才沒有主動訴說。
他呼了一口氣,這才說道:“郡王所說分毫不差,那荷塘之中,的確有屍骸的存在,不過……並非郡王所說的一具,而是有三具。”
“我皇城司的仵作有查驗,那三具屍骨,的確是女子所有,並且年齡都不會超過二十。仵作也還查驗出,那些女子生前,必定受到過非人的折磨。”
趙禎愣了一下,縱使他明白那些事情可能為真,但得到證實,還是有些憤怒。
後宮,畢竟是他趙禎的禁臠。
他們雖作為皇親,居然敢如此做,並且還不止一次。
自然,對於那些年輕便被殺的宮女,他有那麼一絲的憐惜。
“你們,可找到一些證據?”壓下憤怒,趙禎問道。
“不曾。”蕭禹凝重的說道。
“唉。”趙禎嘆息一聲,道:“罷了,都已經過去數年時光,證據必然早就被湮沒。”
“那,郡王今日之事?”蕭禹小心的問道。
趙禎略微思索片刻,之後說道:“童遠,令諭安南,前些日子我借與他的五百貫,也該還上了,就五千貫吧!”
“是,奴婢明白。”童遠答道。
待二人走出文德殿之後,盡皆都笑出了聲。
官家這打秋風,也打的如此光明正大……堂皇無比。
不過,這好似對於安南郡王來說……確是好事。
官家這般做,也就是變相的承認了趙薪墨動作,有官家承擔責任,他則要少承擔一份風險。
片刻之後。
童遠笑着說道:“我去郡王府,官家這裏不能無人,你且先照看着。”
蕭禹盯着童遠,無比柔和的點點頭道:“正好,我也還有一事要稟報官家。”
說完之後,二人分道揚鑣。
童遠領着兩個小太監出宮,蕭禹則再次進入文德殿。
正好趙禎有些疲累,正放下奏摺休憩片刻。處理政務需要統籌兼顧,是一件極為耗費心力之事。
“蕭禹,可是還有什麼事?”見着蕭禹走進來,便問道。
蕭禹點點頭說道:“皇城司探子報告說,就在今日,汝陽郡王已經回了汴京。”
“哦。”趙禎沒有用絲毫意外的語氣,道:“尋常祭祖需要一月半的時光,這次他們只去了一月,足足提前了半月而回。”
蕭禹點點頭說道:“沒錯,並且回來的較為匆忙,都沒在路途之間停留片刻,這有些不合乎常理。”
“哦,這裏有他家老大的一份摺子,我且先看上一看。”趙禎淡淡的說道。
片刻之後他放下那份奏摺。
其中所請無非就是,他父親汝陽郡王年邁體衰,不堪路途勞累,去往祭祖之後,便已經病倒。
祭祖的事宜都是趙宗實所操持,而隨着時間的消磨,趙允讓的病情不僅沒好上半點,反而有些惡化的趨勢。
因此,這才請提前回汴京,修養身體。
“倒是合乎情理。”
趙禎暗道。
“蕭禹。”他再次叫道。
蕭禹連忙說道:“奴婢在的。”
“你那王兄身體不適,他畢竟是替我去祭祖,明日你領上一個御醫,為其診治一番。”趙禎笑着說道。
“奴婢領命。”蕭禹答道。
…………
汝陽王府,做戲就要做全套。
在進入汴京城之後,汝陽王府便宣稱郡王病重,到處請全城有名的神醫,為其診治。
頗有一種不惜一切代價的意味。
卧房之中,趙允讓臉色蠟黃的躺在床鋪之上,而一旁則是趙宗實在侍疾。
趙宗實小聲說道:“父親,我們一進城,韓琦韓相國便通過那特殊的途徑送來書信。”
“裏面寫着何事?”趙允讓有氣無力的問道。
畢竟比官家趙禎大上十多歲,已經是六旬老人,那裏經得起舟車勞頓,趙允讓着實病了。
趙宗實一邊喂葯,一邊說道:“韓相公說他追尋到了哪位安南郡王的跟腳,其父親在遇到官家之前是個寡婦,韓相公說我們可以以此做些文章。”
趙允讓思索講究,吞下苦藥吩咐道:“此事可為,你且明日準備動手吧!”
“父親,我們這般做之後,就再也沒有了迴旋的餘地,難道我們就不能做一個清閑的王爵?”趙宗實沉默良久,這才說道。
“糊塗,此言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我汝陽一系……三輩人,足足六十年的謀划,就這樣算了,你去問一問那些供奉着的祖先,答應嗎?”趙允讓猙獰的呵斥道。
趙宗實為低垂下腦袋,為父親平息怒氣,道:“都是兒子糊塗,父親勿要動怒,兒子再也不會有此言。”
片刻之後,趙宗實擔憂的問道:“父親,韓琦韓相公那裏,是否有問題?”
“不會。”趙允讓無力的擺擺手說道:“韓琦此般種種,無非就是在告訴你我,他還是同我們一條戰線,作為一個政客,一旦落子……那有這般容易改弦易轍。”
…………
傍晚,趙薪帶着一套文房四寶去往包府,將那個眼盲小姑娘接回了郡王府邸。
他以為那個小姑娘會認生呢,沒有想到他一去,那個小姑娘便自動說要跟着他離開。
趙薪也在包府邸看到了包拯庶子。
臨走之時,包拯丟給他一張請柬,包拯六十大壽,請他前去,並且註明那是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