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骨子裏是個狠角色
第4章骨子裏是個狠角色
在九十年代的初期，社會風氣還是非常保守、老派。
特別是鄉鎮地方，女性的地位普遍低微，一個流言就能毀掉其一生。
程小蘭深諸其中厲害，故意說得特別難聽，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你水懷珠要是退婚了，就是個爛破鞋！以後都沒有男人敢要你！
水懷珠還沒出聲，一旁的水巍山眉頭先皺了起來。
他是不喜歡程立業，可也知道程小蘭說的是事實。
而且訂婚的時候，懷珠生怕程立業會反悔一樣，搞得聲勢浩大，把雙方在農村裏的親戚都請了出來做見證。
換句話來說，如果現在退婚，水懷珠的名聲不但在高坡鎮臭了，連附近幾條村子裏的人都會對她說三道四。
可要讓水巍山硬去接受程立業，他又像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水巍山望向女兒，懷珠也正看向他，眼眸水靈靈的，似乎一下子被程小蘭的話嚇住了，沒了主意。
程小蘭心裏冷笑：狗娘養的，想甩掉我程家的人？沒門兒！
“懷珠，不怕。”
水巍山牙一咬：“爹能養你一輩子！”
“哎喲！水廠長！”
程小蘭一拍大腿：“有你這種糊塗爹的嗎？”
“懷珠，別聽你爹的。女孩子能一輩子不嫁人嗎？那不得給別人的口水吐死啊！”
程小蘭說著又轉身去拉她，“來，姑姑帶你去找立業，你倆好好說，立業是個顧大局的人，不會拋棄你的。”
這回仗着有理由了，程小蘭選擇性忘記是水懷珠要退婚的，滿嘴施捨地說立業是不會拋棄你的。
程小蘭用力拉了兩下，水懷珠都沒動，抬頭一看，對上她冷漠的眼神，不由心裏一個咯噔。
“程家姑姑。”
水懷珠甩開程小蘭的手，嗓音淡淡的，“你真以為外人嗤笑的對象是我？”
程小蘭窒了窒。
水懷珠眼眸底下閃過一抹精光。
她之前讓許海燕做的事便是出外到處宣揚訂婚後程立業是如何和鍾苗苗偷來暗去，被她發現了鍾苗苗才急着殺人滅口推她下水的。
最好說得繪聲繪色，把她塑造成受盡傷害的弱勢一方。
不想被人道德鉗制，那麼自己先站在道德制高點，去鉗制別人！
一個還沒成婚就被未婚夫戴綠帽子的女孩子可憐嗎？
程立業兩人恐怕要被外頭的嬢嬢、大媽們的唾沫星子吐得半生不死了！
“立業不、”程小蘭結巴了，“不是那種人。”
不是那種人你會巴巴趕着來勸？
水懷珠懶得再和她扯皮，對水巍山說：“爸，麻煩你幫我處理剩下的事。”
水巍山巴不得是他來處理，他最怕女兒中途心軟，又被程立業的花言巧語迷住。
“懷珠，你先回家一趟，你媽也知道你落水的事，在家裏正擔心着呢。”
看着水懷珠離開，程小蘭急得直跺腳：“水廠長，你看這……你也不勸說一句。”
話里竟然還有幾分責備的意味。
“我勸說什麼？”
水巍山聲音嚴厲：“自從訂婚後，程立業是怎樣對懷珠視而不見的？我沒出聲不代表不知道！現在我女兒難得清醒過來了，你還要我勸什麼？難不成非要懷珠被你們程家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們才開心？”
程小蘭被他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支吾了半天又吐出一句：“退婚的女孩子名聲全臭了，受那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我女兒的名聲如何與你們程家人無關！”
水巍山沉聲道：“程家阿姑，這段時間有人來服裝廠檢查，你在廠門前擺攤子除了影響出入，還不符合衛生規定，攤子你先暫停幾天。”
程小蘭一聽頓時急了，她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啊！
“水廠長，我的攤子很小的，影響不了，你看我把攤子再往裏移移……”
“說了要暫停幾天！”
水巍山不等她說完，嚴厲打斷道：“出了什麼事你能負責？等會兒如果你還不把攤子收起來，就別怪我叫人動手了。”
等他叫人動手，相當於把攤子的用具全部沒收上交。
程小蘭心裏罵罵咧咧的，可不敢再吭聲，聳拉着臉連聲說著知得了，我馬上出去收攤子。
離開前，還是有點不甘心。
程小蘭又問：“那…水廠長，要暫停幾天？”
水巍山不耐煩擺手：“再說。”
——
水懷珠剛從廠長辦公室出來，早已等待在旁的許海燕連忙湊上來。
“懷珠，程主任正到處說是你心腸太惡毒，他才堅決要退婚的。”
水懷珠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讓他說。”
程立業會倒打一耙，她一點也不意外，否則怎麼能和鍾苗苗配一臉呢。
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希望程立業和鍾苗苗兩人鎖死，不要再出來禍害其他人。
“就這樣？”
相比她的平靜，許海燕有些急了，“懷珠，雖然你讓我宣揚了一輪是他們兩人對不起你的。可外面的人聽風就是雨，任由程主任亂說話，很快大家轉向相信他們的了。倒不如抓住這次機會，找人狠狠揍一頓程主任，讓他管好自己的嘴巴，別再造謠。”
“還沒到打程立業的時候。”
水懷珠若有所思的，“我如果繼續跟他衝突，反而對我的名聲有礙，別人都會以為程立業說的是真話，是我惱羞成怒要打人。”
“……難不成只能任由他胡言亂語，沒辦法教訓他？”
水懷珠笑了笑：“我要的是所有人都以為程立業對我死纏爛打，對我求而不得，後悔的跟條狗一樣湊到我面前，但我卻不屑一顧。”
她聲音輕柔，但說出來的話帶着絲絲狠厲，許海燕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她的好友原來骨子裏是個狠角色啊！
水懷珠看到許海燕獃獃的看着她，甜甜一笑：“我只是不想讓別人欺負我罷了。”
許海燕晃了晃神。
對，懷珠向來嬌弱，都是程立業那個狗男人做的太過分了，把人逼狠的。
“海燕，還有一個人我想打探的。”
水懷珠大概比劃了一下身高：“他有這麼高，長得很有男人味的……哦，對了，最明顯的是他左眼瞼下方有一處疤……”
還沒等她說完，許海燕已是瞪圓了眼珠子。
“懷珠，你好端端的打聽秦傲幹什麼？”
“他叫秦傲？”
水懷珠：“是他救了我。”
“什麼？”
許海燕一蹦三尺高：“你的仇人救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