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老頭受傷
第6章李老頭受傷
嗚嗚越想越委屈，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掉落。小船在突來的暴雨中搖搖欲墜，船底被打出幾個大洞，開始汩汩冒水。
鐵甲龜十分無奈，它睜開眼睛，小心翼翼扶住腳下的荷葉，伸長了脖子看着埋頭痛哭的娃娃。奈何它沒有發聲器官，饒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只能長呼一口氣，可這壓根就沒能引起娃娃的注意。
好在，李鴻川作為這隻小鐵甲龜娘親的御獸師，對它的習性頗為了解。他也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嗚嗚的肩膀，“嗚嗚，快看，小烏龜好像有話對你說。”
聞言，嗚嗚便抬起了頭，一雙大眼睛裏淚眼婆娑，折射出好幾隻小烏龜的身影。他連忙拽過李鴻川的衣擺，擦乾了眼淚鼻涕，這才看清了小烏龜。
“小烏龜，你想說什麼呀，我在呢，我聽着呢。”嗚嗚沙啞着嗓子，也伸長了脖子，儘力拉近與鐵甲龜的距離。
李老頭也好奇的蹲了下來，他也想聽聽一隻小烏龜能說出什麼話來。兩個老頭一個娃娃，就這麼蹲在水池邊，眨巴眨巴眼睛，和一隻小奶龜對視着。
鐵甲龜看出了幾人的心思，黑黢黢的龜甲竟然隱隱泛着白色。
李鴻川倒吸一口涼氣，這隻小龜好強的靈魂天賦，剛孵出來沒多久竟然就會積攢怒意。
“不對，小烏龜，好端端的，你生哪門子氣？”李鴻川一頭霧水，有些莫名其妙。
鐵甲龜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上下喙一張一合，過了好半晌，它才終於停止了動作，四肢一軟，直接癱在了滿是破洞的荷葉上。
李鴻川皺着眉頭，手捏着下巴，饒是他對鐵甲龜頗為了解，可他還是沒看明白小龜的這番動靜。
就在李鴻川暗自琢磨之時，嗚嗚的眉頭也皺成了一個“川”字。他看明白了小龜的意思，但他又不明白小龜的意思。
“靈魂被黑氣包裹，血液失去了顏色。這是什麼意思呀？”
嗚嗚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小烏龜，可小烏龜已經沒了力氣，它也不想再看到這三張大臉，索性爬下荷葉，鑽進了水裏，一溜煙便沒了龜影。
水面恢復平靜，陽光依舊是暖暖的橘黃色，除了荷葉破了幾個大洞，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李老頭知道此番多半又失敗了，他按了按懷裏的幾顆碎銀子，搖頭嘆息：“這點銀子也不知何時能花出去。罷了，嗚嗚，咱們回去，吃大豬，好好補一補。”
李老頭看着依舊蹲在水池邊冥思苦想的李鴻川，也不好意思打擾，便領着嗚嗚自覺往院子外走去。
嗚嗚則像一具木偶，任由李老頭牽着，身體在跟着李老頭走，靈魂卻彷彿留在了水池邊。
嗚嗚的眼神空洞，小嘴裏不停的嘀嘀咕咕：“什麼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出來了！出來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一老一小終於出現在了院門口。
馮員外細細打量，發現嗚嗚失魂落魄，身旁沒有一隻寵獸跟着，這才放下心來，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哈哈，真是好笑，這是第幾回了？這般作賤自己，何苦。明知此番結局，何必還要進去？”
馮員外此話一出，旁人紛紛附和，就連冷若冰霜的馮少爺，嘴角也噙着一絲嘲諷。
李老頭自知理虧，也不願爭辯什麼，拉着嗚嗚快步就往外走。
馮員外見此，愈發得寸進尺，他見李堂主並未跟着出來，膽子大了幾分，上去就攔住了爺孫倆的去路。
“馮員外，你這是做什麼？”李老頭把還在嘀嘀咕咕的嗚嗚護在了身後，有些佝僂的駝背也挺得筆直。
“做什麼？明明是老子先來的，憑什麼你先進去？進去也就進去了，你倒是帶出點真傢伙。喲，小雜碎，那會子的囂張氣焰呢？讓你橫！”馮員外昂着脖子，黑洞洞的鼻腔里噴出一股灼熱氣體，熏得李老頭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李老頭並不想跟馮員外起爭執，一把抱起神遊的嗚嗚，打算繞過去。
就在李老頭從馮員外身側走過去時，馮員外不僅伸出大象腿絆住李老頭，還一巴掌拍向了嗚嗚的後腦勺。
李老頭重心不穩，連帶着嗚嗚一齊摔在了地上。李老頭把嗚嗚牢牢護在懷裏，以自身做肉墊，結結實實挨了一跤。他的後背重重砸在了地面上，一聲悶哼，這才把遊離的嗚嗚拉回了現實。
嗚嗚連忙爬起來，小心翼翼地將李老頭攙扶起來。李老頭受傷了，胳膊肘流出的血液已經沁透了麻衣。儘管李老頭身體還算硬朗，但到底是七十多歲的老人家，傷筋動骨比尋常人要危險的多。
嗚嗚扯下褲腰帶，在李老頭的胳膊上纏了好幾圈，出血的速度這才得以緩解。
嗚嗚瞳孔猛的一縮，看向馮員外的目光充斥着肅殺之意。
那隻黑兔子扇動着鼻翼，似乎嗅到了空氣中的危機。馮少爺覺察到黑兔的異常，俯下身欲將其抱起，黑兔卻一蹬腿兒，跳向了馮員外，擋在了嗚嗚面前。
這下，人群騷亂了，紛紛議論：“喲，馮家的寵獸真了不起，竟然還會護主！”
“就是，俺還是第一次見寵獸會護着御獸師以外的人嘞！”
“這說明馮少爺訓的好哇！”
……
馮員外雖然對黑兔的行為頗感意外，但人群的議論聲成功讓他剋制住了驚訝的情緒，而是表現出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馮少爺卻皺着眉頭，並不明白黑兔的此番舉動。
黑兔猩紅的眼珠與嗚嗚對視着，雙方皆是一眨不眨，不讓分毫。
“小兔子，你讓開，冤有頭債有主，我這仇只找馮員外，與你無關！”
嗚嗚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這麼一句話，這個為富不仁的狗員外，仗着有錢有勢就胡作非為，他喵嗚嗚今天一定要討回個公道。至於怎麼討公道，他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能這麼算了。
“小娃娃，你很囂張嘛。連只寵獸都沒有，你要怎麼討回公道？”小兔子吱吱叫着，紅彤彤的眼珠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小白！！有人欺負我！”嗚嗚梗着脖子，對着天空大喊，奶聲奶氣的，差點破了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