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托桃老壽星
第19章托桃老壽星
這天，秋陽杲杲，高懸於頭頂之上，嗚嗚甩着小膀子拖着一隻木頭耙子，正在曬穀場扒拉着新打下的麥子，揮汗如雨。
曬穀場的邊上盤着一株上了年紀的老槐樹，枯枝橫生，寥寥幾片黃葉依舊堅挺，在風中搖搖晃晃。
樹榦被蟲掏出一個大洞，頑皮的孩子若是鑽進去，會發現整株槐樹內里已被掏空，從樹洞裏往上瞧，便能看見一方瓦藍的天空。
槐樹下，卧着一隻雪白無暇的貓，貓眼微閉，呼吸均勻，雪白的綢緞上點綴着斑斑點點的金黃，煞是好看。
嗚嗚一手拖着耙子走出剛耙好的麥場，一手掀起肚兜，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他甩下腳底的麥粒，把耙子橫在老槐樹下，一屁股坐了下去。嗚嗚望着自己打下的黃金江山，像個小大人似的不住點頭，頗為滿意。
李老頭已經回去做午飯了，嗚嗚便和小白在這守着麥子，不然會有貪嘴的小鳥偷吃。
饒是嗚嗚能幹，到底還只是個三歲的孩子，耙了半畝麥子，也有些疲乏。他坐在耙桿上，雙手撐着腦袋，上下眼皮直打架。
就在一人一貓正犯着懶時，遠處卻傳來嗚嗚喳喳的叫嚷聲。
白貓耳朵翕動，依舊打着輕鼾。嗚嗚緩緩抬了抬眼皮，瞟了一眼喧嘩的方向，隨後便搖了搖頭，不再觀望。
李大狗懷抱着一隻金色的小猴子，被一群狗腿子簇擁着，正往老槐樹而來。
“喵嗚嗚，本尊命令你，領着小黑速速前來受死！”
李大狗彷彿一尊降世的天神，一手托着金絲猴，一手叉腰，佇立在喵嗚嗚的面前，氣勢凌人。
只是可惜，這尊天神有些發福，看起來有些像托桃的老壽星。
“老壽星”一來，肥碩的身軀便擋住了燙人的高陽，倒是讓嗚嗚涼快了許多。
李大狗見嗚嗚微閉着眼睛，竟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不禁大怒：“來人，把喵嗚嗚架起來！”
嗚嗚喳喳的狗腿子們瞬間萎靡了下去，他們可是親眼瞧見嗚嗚腳下的白貓是如何幻化成大白虎替大家馱麥子的。
村裡只有村長一家有驢車，可憐那驢子硬生生累脫了相，李老頭也不好意思再借，嗚嗚便使喚小白幻化成初階形態，這才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天尊大人，小的小的不敢！”
“小……小的也不敢……”
李大狗身後站着一對看起來比較有地位的半大孩子，想來是天神標配的卧龍鳳雛。那兩個孩子縮着脖子，小聲回了一句，有些畏懼這尊懷抱北冥山靈猴的“天神”。
氣氛一時有些緊張，卧龍鳳雛皆低下頭去，不敢再言語。
很快，這種緊張的氣氛便被打破。空氣中傳來一陣尿騷味，卧龍鳳雛一驚，雙雙回頭，他們身後一個穿着開襠褲的小屁孩，正吸吮着手指直樂。
“去去去，把三娃子帶回去換褲子！”李大狗捂着臉，“天尊”的威嚴再次蕩然無存！早知道便不帶這些烏合之眾了。
嗚嗚終於不耐煩了，撐開眼皮，頗為無奈，“李大狗，你又要做什麼？”
“你瞧見沒？靈猴！北冥山的靈猴，不知道比小黑厲害多少！”
嗚嗚瞥了眼李大狗懷裏沒精打採的小猴子，只覺有些眼熟，好半天他才終於想起來了，是那隻倒吊在桂花樹上的“金色蝙蝠”。
猴子也注意到了蹲坐着的小娃娃，兩隻大眼睛眨了幾下，瞬間就是一亮，這個娃娃它也想起來了。
猴子黢黑的瞳孔里倒印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小人兒，眼前的娃娃竟然覺醒了御獸天賦，而且是最純粹的金色契約之力！
金絲猴掙扎着就要從李大狗懷裏跳下去，奈何脖子上、手腳上都被鐵鏈鎖着，完全掙脫不得。
猴子“吱吱”叫了幾聲，猴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李大狗，你還是把它解開吧，它很不舒服，而且已經生氣了。”
嗚嗚好心提醒了一句，隨後便站起身，拍了拍嶄新的褲子，拖着木耙準備把麥子再翻上一遍。
“小猴子，看見沒？就是這個傢伙，堂叔說了，你不把他弄死，就是你死。”
李大狗惡狠狠地捏着猴子後腦勺的毛髮，把猴腦袋撇過一邊，讓它好好看清楚敵人的背影。
白貓緩緩睜開眼，伸了個懶腰，幾步躍上老槐樹，端坐着，尾巴蕩來蕩去，眼睛卻死死盯住李大狗懷裏的金絲猴。
金絲猴也感受到了一股凌厲的氣息，費勁扭頭一瞧，頓時打了一個哆嗦。它的瞳孔里，倒印出一隻雪白的大虎，大虎的額前泛着金色的“王”。
“神瞳靈猴？可惜，被那龜壓制了。”
白貓舔着前爪，瞧着金絲猴身上隱隱流動的不和諧的白光，淡淡喵了幾聲。
靈猴“吱吱吱”狂叫，十分激動：“你來自北冥山巔！你是……”
靈猴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卻被白貓硬生生打住了：“閉嘴，嗚嗚是天生神耳，且開了心眼，你休得亂說話。”
“神……，大王，救我！”金絲猴話到嘴邊，想起白貓方才的話，頓了頓，立馬改口，企圖尋求白貓的幫助。
“不必多言，那位堂主，哼，終究是坐不住了。”
白貓的目光一凝，隨着翻騰的氣浪盤旋升空，穿越層層山巒，落在了一片漆黑的海上。
那晚，它就如現在這般，端坐在山頂之上，注視着山下的一切。
年輕的後生奮勇禦敵，半老的副手鬼鬼祟祟。年輕有年輕的好處，一馬當先，無所畏懼。後生勝在年輕，也輸在了年輕。
有經驗的獵人，從不把後背交與別人。
思緒被一陣蒼老的呼喊聲打斷，白貓回過神來，轉過腦袋，看了看不遠處正快步趕來的老頭兒。
老頭兒手裏拎着一個竹籃，籃子裏裝着幾大碗冒着熱氣的麵條。老頭兒腳邊還跟着一隻甩着舌頭，興高采烈的小狗。
“嗚嗚啊，別忙活了，快來吃麵條，豬肉燉的。小白你也下來，守着麥子辛苦喲！大狗啊，你們吃過了沒？來吃些罷？爺爺磨了許多面，管夠。”
李老頭一身是汗，卻依舊樂呵呵。籃子裏的麵條上擠滿了肥瘦相間的大豬肉，看的李大狗他們是直咽唾沫。
媽耶，裸更真幾把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