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暴露
凌晨時分。
隨着最後一桌顧客的離開，劉成棟終於能放鬆下來。
可還沒等他鬆口氣，一旁收拾着碗碟的郝雯便朝他催促道。
“趕緊收拾桌子，都這個點了！”
嗓門有點大，以至於被老婆在旁邊邊吼了一嗓子的劉成棟感覺耳朵嗡嗡的。
不過沒敢多說什麼，立馬開始進行着收尾工作。
而郝雯則是推着堆滿碗碟的推車，朝着后廚的位置走去。
來到了正在賣力洗刷盤子的劉忠清跟前。
“最後就這些了，洗完咱們就回家。”
“知道了。”
點頭應了一句，劉忠清聽着母親離開的腳步聲。
正在搓揉着手中的盤子……
“對了媽，我想問你個事。”
剛要離開后廚，身後傳來的聲音卻讓郝雯停下了腳步。
疑惑的轉過身來，看着叫住自己的兒子。
此刻郝雯的眼中，正在洗碗槽前的劉忠清像是有些糾結，低頭思索了數秒后，這才望向自己。
“如果說……我是說如果，我又往家裏領了個女生……”
“什麼？！”
劉忠清的話還沒說完，聽到兒子這句話的郝雯頓時給出了比較強烈的反應。
也不急着離開了，三兩步來到了劉忠清面前，看着面前的兒子。
一臉緊張。
“你又談女朋友了？是以前上班的同事嗎？新女朋友的腦袋沒問題吧？”
“媽你別激動，我只是打個比方。”
“能不激動嗎！你高中談的那個對象差點把你妹害死，長得漂亮能有什麼用，精神不正常那才嚇人！”
“……”
聽着母親又提起自己的前女友，劉忠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算時隔多年，他還能記得那人的長相。
誰又能想到看起來乖巧懂事的女孩，竟然差點做出那種事……
“不過隔了這麼多年，其實我跟你爸也早就不反對你談對象了，只要找個正常點的就行。”
“真的？”
“你年齡也不小了，有對象肯定是好事啊，只要別是來路不明，連家都不知道住哪的那種就行。”
“……”
剛升起的希望頓時又消失了。
現在的顧宛好像全都中招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更不用說遠在另一個世界裏的家了。
好不容易想跟爸媽商量一下，看樣子應該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如果讓曾經差點失去女兒的他們知道自己又往家裏領回來了女孩……
“話說回來，你真談對象了？”
“沒有。”
回應着母親，劉忠清的臉上露出了苦笑。
“好了，我心裏有數……等以後遇到合適的，再領回來見見你們。”
“對，先領回來讓我跟你爸瞧瞧。”
“知道了，我繼續幹活了。”
話題結束。
劉忠清已經沒有繼續談論下去的心思了，現在的他只是默默的清洗着面前的碗碟。
就連母親郝雯在一旁接著說的話，他都絲毫聽不進去。
曾經年少時的劉忠清也對愛情有過嚮往，也曾覺得自己遇到了合適的人。
開始對方粘着自己，也只當是小女生深陷戀愛后的正常現象。
直到……對方開始妒忌起了自己的妹妹。
時隔多年，直到現在，劉忠清都不想繼續回想有關對方的事情。
也是自那以後他再也沒了戀愛的心思。
大學，工作……數年間也不是沒有女性主動向他示好，只是都被劉忠清毫不留情的選擇拒絕。
本以為這輩子不會再對另一個女人產生好感。
但是因為一場夢境，讓他遇到了顧宛……
————————————
“佳佳睡了嗎？”
剛剛到家，劉成棟瞧着昏暗的客廳中，只有女兒的房間透着微弱的亮光。
心裏想着別是學習太晚忘了拉窗帘，換好拖鞋后便準備朝着女兒房間走去。
然而還沒走上幾步，便被身後的兒子一把拉住了胳膊。
看着回頭望向自己的父親，劉忠清只是壓低着嗓音，一副怕吵到妹妹睡覺的樣子。
“估計早該睡了，佳佳睡覺很淺的，你別把她吵醒了。”
“也是……”
“奇怪？鞋架上怎麼少了一雙拖鞋？”
父子倆正在對話，一旁的郝雯則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對家中一針一線都十分了解的她，只是隨意的一撇，就發現門口鞋架上的拖鞋少了一雙。
恰恰少的還是自己備用的那雙。
盯着面前的鞋架，藉著防盜門外樓道燈光的照明。
郝雯絲毫沒注意到兒子今天不太正常的臉色，只是沉默了片刻后，自言自語似的嘟囔道。
“難道是佳佳穿走了？那孩子穿我的拖鞋幹嘛……”
“那肯定是喜歡啊，哈哈哈哈，現在的小女生就喜歡閃閃發亮的水晶拖鞋。”
“可那是塑料的……”
“別管塑料還是什麼，看起來亮閃閃的不就好了。”
打着馬虎眼，劉忠清說完后便急忙催促着父母二人快去洗漱休息，目送着對方進了衛生間，聽着傳來的流水聲。
確保沒人注意到自己后，悄咪咪的來到妹妹房前，輕輕轉動着門把手。
“咯嘣咯嘣~”
聽着房間門上鎖的聲響，這才鬆了口氣。
過了五六分鐘，簡單沖涼后的父母回到了房間，劉忠清則是最後一位去洗澡的。
忙活了一整天，早就出了一身汗。
並沒有花費太久，簡單沖洗一遍，為的也僅僅只是去除身上的汗味。
走出衛生間，看着父母那已經熄燈的房間，劉忠清在回到自己屋內時，特意回頭看了一眼妹妹那扇緊閉的房門。
或許明天就該把顧宛領到店裏讓父母見見……
只要事先見過面，他們可能就不會多想了。
隨着劉忠清回到自己的房中，本就昏暗的客廳徹底歸於寂靜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了不知多久后，劉佳佳那扇緊閉的房門，從內發出了微弱的響動。
門被打開。
一道身影從中鑽了出來。
拿着只有巴掌大的小手電筒，藉助着燈光的照明，朝着衛生間的位置走去。
夫妻倆的房間中。
躺在床上的郝雯似乎有些失眠了，聽着身旁丈夫早已響起的呼嚕聲，可她卻遲遲找不到入睡的感覺。
或許是在店裏時，兒子劉忠清向自己說得那番話……
雖然對方否認了談女朋友的事，可郝雯畢竟是劉忠清的母親，她隱約中總感覺對方是在說謊。
心中有事，所以很難入睡。
翻來覆去了好一會，推開了丈夫搭在自己身上的腿。
猛地坐起身的她有些惱火的看向身旁。
多少年了……睡覺還是一樣不老實。
心裏嘀咕一聲，可是和對方這樣過了幾十年的她，也心疼着自己這位勞累的丈夫。
雖然很討厭對方隨隨便便把腿搭在自己身上的睡姿，但也沒有選擇將對方喚醒。
靠在床頭，郝雯稍稍閉目養神，想要醞釀一下自己的睡意。
然而，耳邊除了房中丈夫的呼嚕聲外，還隱約聽到了廁所方向傳來的水流聲。
有點像是水龍頭沒關緊的動靜。
想着自家兒子可能沒把水龍頭關緊，出於節約的想法，郝雯摸着黑在床邊找到了自己的拖鞋。
離開房間時也特地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聲，生怕將熟睡中的兒女驚醒。
衛生間……貌似亮着光。
剛剛走出房間的郝雯目睹了這一畫面，感到疑惑的她邁步朝着衛生間走去。
來到門前，看着衛生間虛掩着的門……
抬起手，緩緩推開。
“……”
“……”
深夜。
這個小小的五口之家，因為一聲尖叫，而徹底打破了原有的寧靜。